最頂層那兒更是防守層層,上了去就能看到幾個穿着軍服的威嚴人士,有年輕的,也有年坳的,一個婦人哭得雙眼通紅地靠在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身上。
衛紫想,那大概是雪蓮的父母吧。
果不其然,顧淮墨抱着熙拉着她的手過去,有禮地說:“陳伯父,陳伯母,你們好。衛紫,這是雪蓮的爸媽,叫世伯,伯母。”
陳家也和顧家一樣,都是幾代從軍,也早就是相識的了。
衛紫輕聲地問好:“世伯好,伯母好。”
雪蓮的媽媽看到顧淮,淚水越發的像珠子一樣落下,百般的哀傷浮上了臉上。
“淮墨,你來了。”是陳伯父先出聲,打破了場面的尷尬。
“顧二哥。”一個年輕穿着軍服的男子也叫了他一聲,他看着衛紫,臉上有着打量,也有着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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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墨輕點頭:“雪健,雪蓮現在好些了沒有?”
陳雪健淡淡地說:“還不是那樣。”
“那丫頭,怎麼就這麼傻呢。”陳夫人用帕子捂着鼻子,淚水一個勁地滑着。
這裡面的傻是什麼意思,好幾個人心裡都明白的。
陳父很是不悅地嘆息連連:“不爭氣的女兒啊,不談也罷,到底也是沒有爲陳家抹黑。”
“我姐要是知道你來看她,定會開心的,不過剛纔好像有點困了,醫生都讓我們出來,讓她好好地休息的。”陳雪健解釋着:“要不下去聊會,呆會再上來看看她精神好些了沒有?”
顧淮墨想了想:“那衛紫,你把花和水果給護士,雪健,我正巧今兒個還有些事,得帶衛紫去產檢,遲些再過來看看雪蓮。”
“也好,顧二哥你有事就去忙吧,這裡很多人照顧着我姐,你不用擔心的。”陳雪健的眼神落在衛紫的身上,很是冷淡。
陳夫人就比他更不含蓄了,是有些恨恨地看着顧淮墨和衛紫的。
她女兒用命去換來,換來人家一家幾口的幸福,傻女兒啊,值是不值。
“沒關係的啦,我們等一會吧。”衛紫微微一笑:“產檢可以遲些再去,我們等雪蓮醒了精神好了就進去看。”來看望別人沒有耐心,那多不好。
她知道雪蓮的家人不怎麼待見她和顧淮墨的心思,誰叫自家老公這條命,是雪蓮不顧一切換來的呢。
是真的很感激,但是對於一些事,她也只能感嘆了。
對不起,老公是不能讓的。
“爸,媽,我送你們先回去,回頭木子會帶着湯過來看我姐的,不用擔心,我們會好好照顧我姐的,也會找最好的最權威的醫生來,讓姐姐儘快康復。”
跟顧淮墨作了個抱歉的表情,扶着自個哀傷的年邁的父母往電梯裡走去。
陳夫人難受地哭着,擦着眼淚說:“我們家到底是欠了誰的,你姐怎麼就這麼傻呢,怎麼就傻得不可救藥呢,雪健,以後你姐她可怎麼辦啊?”
也沒有等多久,雪蓮的爸媽離開一會之後,護士和一個醫生出來了,然後護士便對顧淮墨說:“陳小姐說有護客都讓進去,誰的時間都等不起,但是你們帶着孩子,一會進去可切記得着要大聲喧譁,陳小姐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的。”
“謝謝。”衛紫謝了一聲,低頭看着熙:“你記住了護士姐姐的話沒有,濁要在裡面大聲說話,媽咪牽你進去。”
顧淮墨敲了敲門,裡面有個護士將門打了開來。
衛紫進去,看到雪蓮躺在潔淨的病牀上,臉色蒼白得更是貼近她的名字了,諾大的病房,只放了一點花,雪蓮的頭髮也剪得很短,臉色也是沒有什麼血色的。
衛紫想,雪蓮一定是傷得很重,從鬼門關裡出來,還能活着也是令人感嘆了。
雪蓮看到人來的時候,只看着顧淮墨,然後看到了衛紫,眼神就變得黯淡了下來。
“墨,你們來了。”她擠出一些笑意:“剛纔應該碰到我爸媽了吧。”
說話的聲音,也是沒有什麼力氣一樣。
顧淮墨也溫柔地說:“嗯,正好遇上伯父他們,現在如何,是不是感覺好些了?”
“呵。”她又笑了笑:“你也別太在意我爸媽說什麼了,我爸媽現在還有點生氣,所以對誰也沒有什麼好臉色的,要是他們說了什麼,可不要放在心上。衛紫,你也快坐吧,墨,很抱歉。”
“怎麼跟我說抱歉呢?”他聲音也放得輕柔,靜靜地看着她。
衛紫把花放在一邊的小桌上,這房裡插了不多的花,她有些訝然,直到護士走過來,輕聲地跟她說:“陳小姐的身體比較不好,這房裡不能放太多的花,不好意思,這百合的香味比較濃,我得放到另一邊的休息室裡。”
她拿着花打開房裡的另一道門,裡面有個小小的休息室,裡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到底是高幹子啊,不缺人來看望呢。
自個買來的花,並不是出採,也不是怎樣的高雅,但到底也是禮數上的東西,少了還真是不太好。
“我媽肯定是胡說了些話,現在他們還是以爲我傻,我傻是因爲你。”她有點嘆息:“我是怎麼解釋也沒有用。”
“到底也是因爲我,雪蓮,你怎麼會責怪伯父伯母呢。”
“唉。”她嘆了一口氣,然後又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竟然讓一張冰清玉潔的臉,看起來有幾分的小可愛了:“墨,在那邊的時候我醒來,我就跟你說過,你萬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怎麼現在你還是這樣想呢,我最討厭這樣的了,我們都是爲了工作。”
“好,那我不說了。”
“現在回到b市了。”她頓了頓:“感覺都好多了,舒服啊,還是生長的地方比較適合養病的,呼吸着這裡的空氣都覺得很放鬆,也沒有什麼事的,這裡是醫院,醫生護士二十四小時都在,所以你們不用太是擔心,今天你們來看我,我心裡謝興呢,謝謝你們。”
衛紫還是第一次看雪蓮一連串地說這麼多的話,往時她和顧淮墨在一起的時候,雪蓮的話總是很簡短,要麼她也是無話可說的。
寧願沉默尷尬着,也不會多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