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那樣的委屈,那樣的不情願,衛紫抓緊拳頭,奶奶個熊,要是她有法子,她還用看他的臉色啊。
情勢所迫啊,現在哪還有逞英雄的時候。
手掐得緊緊的,用力地笑:“那我還真是得多謝你了。”
“不用。”他笑了。
嘴角的笑意,那麼不經意地流出來,讓衛紫看了心裡越發的怒恨。
有些惡狠狠地說:“我真懷疑,是你讓人對我下手的。”
他笑着,看着坐在後座的她,一邊逗着兒子,一邊卻丟過來這麼一句話。
“瞎說什麼呢,我顧淮墨是什麼人,天天忙得要死要活的,你以爲我閒得蛋疼,沒事跟你玩這些,你幼稚不幼稚。”
聽着他這麼說話,不是他蛋疼啊,而是她蛋疼。
你說顧淮墨那麼一個一本正經的老男人,平時也沒有什麼娛樂啊,以前是一板一眼那樣,可是現在見他,怎麼就感覺開始相差很大了呢,說話也太追求那個潮流了吧。
熙有點困了,靠在她身上打着盹,她拿來小被子把他蓋住,只一會兒的功夫,他就睡着了。
車子徐徐地開到那個小區,開進停車場裡他去開後座的門:“熙給我吧,沉着呢。”
“不用。”
再沉,她也抱得起。
她力氣大了很多,走在他的前面,穿着高跟鞋還是抱着熙走,他在後面看着她的小身板,真想將她擁入懷裡,衛紫,沒有他在她身邊,她一定吃了很多的苦,所以現在才什麼都不會放在眼裡,熙有二十斤,她卻是一直不嫌累,也不叫沉,一直抱着。
偏巧電梯出了點故障,於是她就走樓梯,十七樓啊,足足十七樓,他就跟在她後面,看着她一步步地上去,也不叫一聲累了。哪怕是她的喘息聲音很大,她都沒有回頭向他求救。
他記得一開始他拉着她去跑步,回來讓她上樓梯,把她累得癱在那兒動也不動的。
真的變了,成長了,很多的辛酸啊。
“衛紫。”他叫她。
衛紫頭也不回,喘息着問:“什麼事?”
“如果累了,跟我說吧。”
她連答也不答,還是那樣的好強啊,明明累到極點了,也不跟他說一聲。
他一直在等着她的,一直在她的身後,只要她回頭,她就能看到他,只要她一個電話,他就可以到她的身邊。
他等了整整一年,沒有電話,沒有信息,那樣的等待,他不知要待到什麼時候,可是還是願意再等着她。
哪怕是空等吧,說不清楚爲什麼,愛一個人,可以愛到這麼焚心蝕骨的,不像他顧淮墨的風格,然而,的的確確是他這麼做的。
終於是到了家,衛紫靠在牆上,等着顧淮墨開門。
他將那些心思都收起來,淡淡地跟她說:“這裡只有二間房。”
“行了,我知道了,我睡沙發還不行嗎?”她累得腳都要斷了,他還真是的,還在哆嗦個沒完沒的。
“我家的沙發不能睡人,會壓壞的。”
衛紫擡頭看天花,天花對她無語。
那沙發還是以前的,質量可好着呢,她以前也常睡,偶爾也會趕他去睡沙發,可是現在一轉眼,人家說會睡壞,那就是說她現在胖了,他也不出去看看,就她這身材,那可真的是不胖。
顧淮墨這二年,都看些什麼,都做些什麼啊,怎麼就變得這麼的令人無語起來了呢。
跟了進去,他把他的拖鞋放在地上,伸手接過熙:“我去放他睡,你換鞋自便吧。”
保姆從陽臺上進來:“顧先生,顧太太,你們回來了,我家裡有點事啊,那個,我就先走了。”
“嗯。”顧淮墨應了句,就帶着孩子進去。
衛紫換了鞋,坐在外面感覺左右爲難的,沒辦法啊,現在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頭,還得求顧淮墨幫她呢。
用座機拔了個電話回公司,結果老闆跟她說:“這個客戶我讓人去跟進了。”
“這個客戶,一直是我跟的。”
“衛小姐,失去時機,就是失去金錢,相信這個,你也會明白的。我不想讓公司失去這麼一個大單子,現在你東西丟了,你也是b市人,我給你半個月的假,到時你辦好了你的私事,你再回來工作吧。”
真無情,這年頭的資本主義家就是這麼的認錢不認,她好歹也爲公司打拼得胃都不好了。
有些難受,去倒了杯開水喝,望着窗口外面,能看到那個湖,如今也是積滿了白雪。
這裡一切,都有着很深的回憶。
顧淮墨出來,順便把門給關上。
“坐吧,別站着了。”
她嘆口氣,把所有的心思收起來,坐到他對面:“顧淮墨,我可以給你寫個欠條,我的卡一辦回來,我馬上就會把錢劃給你。也可以跟着銀行一樣,給你利息。”
顧淮墨有些不高興了,往時和她在一起,他什麼時候計較過錢的事,跟他談錢,還要談得這麼清楚,他很不高興。
“你覺得,我差那點錢,欠那點利息嗎?”他歪頭問她。
她失笑:“你倒是不差的,可現在我差,所以不得不借了。”
他不想再把這個話題說下去,換了個:“你知道現在辦身份證,要怎麼着呢?”
“去戶籍所在地補辦一個。”
“你的戶口在我這兒。那的頭,跟我挺熟的,如果要過去,你得帶戶口本,人家給你辦,估計不會收你成本費,但是結婚沒有請人家,也沒有給人家喜糖,如今讓人給你辦事,總也得帶點糖去。”
衛紫瞪大了眼,這都鬧到離婚啊,分居的事了,還帶喜糖,真是吐血。
他顧自地說:“上次見着他,他還跟我說我不厚道,連喜糖也不曾給他一個。”
“好吧好吧,就買包糖過去,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她忍了,沒關係,做保險這個行業,得忍受多少人的無理,多少人的討厭啊,她有什麼不能忍的。
“嗯,沒事,一塊兒過去吧,免得他說我不厚道。”
“其實你那麼忙,沒關係的,我知道路。”
“找朋友幫忙,我不現身,這說得過去嗎?我要不去,你這證什麼時候能補辦下來,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