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裡嘆息了一會,還是拿着東西走。
或許晚上可以有飛機往xx市去,顧淮墨他一個無賴,一個大男人哪會那麼細心地看顧着熙。
坐在車上往那個小區去,她以爲孩子會在顧宅呢,那倒是不用她去管,顧夫人一定會照顧得很好的,倒不知道顧淮墨是一個人把他帶在身邊的。
到了那小區,小區的保安換了一批,她登記了才能進去,電梯一戶一戶地上,十七樓的高度不高,那鏡子裡的她,神色是那樣的緊張。
一年沒有見到熙了,他還能認得出她嗎?會不會看到她,就很怕很怪。
心裡想着這些事,叮咚一聲電梯停了,她吸口氣擡頭踏步往那熟悉的房去。
依然是那樣的門,擡手敲了幾下,一會兒就有人開門,一個笑呵呵的中年婦女看着她笑:“是顧太太回來了。”
“我……。”
“先生有打電話回來交待,顧太太,孩子現在還是不舒服呢,熙啊,快過來,你媽媽回來了。”
熙駕着學步車出來,雙眼定定地看着她。
衛紫也看着那個日思夜想的小人兒,還這麼小,長得還是很可愛,每次想着他的樣子,都想不出來會是什麼樣,原來熙是這樣的,長這樣可愛,這樣的粉嫩。
熙看了她一下,紅潤的小嘴一扁,從嘴裡就吐出二個字:“媽咪。”
她一怔,熙居然會這麼叫她,她以爲小孩子都很怕陌生人的,她看着熙,淚不自覺地滑了下來。
“顧太太,這是孩子的尿片,你看我現在忙得,還真沒有時間帶他去醫院了,今兒個不去可不行,只會越來越嚴重的,先生又沒有時間。”
顧淮墨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這麼着,可是她不介意他這麼故意,她也很想見熙。
她蹲下身,擦去臉上的淚朝熙溫柔地笑,軟軟地叫:“熙,快到媽咪這裡來,媽咪抱抱你。”
熙駕着步行車,虎虎生風地就往衛紫那兒撞去。
她伸手將小傢伙穩住,指尖輕撫上他的臉:“熙,來,叫媽咪,媽咪。”
他就很聽話,也很乖地叫:“媽咪,媽咪。”
叫一句,她又哭一下,心像被刀子割一樣難受。
衛紫沒想把東西擱在顧淮墨的家裡,保姆卻又說很多事不能一塊兒去,把熙要打的針那些單子給她:“顧太太,拿這單子去就可以打針了。”
“好吧,那到時你看看,要是忙完了,你就到醫院裡來接孩子。”她可不想再和顧淮墨見面的。
“顧太太等一會,我把奶粉放在瓶裡,估計吊水得好些時間的,孩子會餓的。”
“好的。”這個她知道。
小孩子不經餓,抱着熙,軟軟香香的,她不捨得放手了。多少個日夜想他,拼命地親着手機裡他的照片,現在抱着,沉沉的,如此的真實。
保姆裝了一袋東西給她,尿片啊,褲子啊,最後還背上他,再蓋個小被子纔出門,外面這麼冷,可不能把小熙凍感冒了。
她就有感冒,鼻子有點堵堵的。
熙好乖好乖啊,就那樣靜靜地看着她,特別安心一樣。
她朝他一笑:“媽咪帶你去看醫生,很快好的,來,媽咪摸摸,還燙不燙。”真好,隔了整整一年沒有看到他,可是他對她,卻也還是認識的。
也許是顧淮墨吧,用她的照片來教他認人。
是捂得有點過了,在房裡還有暖氣的,熙不舒服地扭動着,衛紫伸手輕拍他的小屁股:“乖乖,一會出去,外面可冷着呢。”
“顧太太,你還帶着這麼多東西啊?要不然就放在家裡吧,一會我給你整理一下?”
“不用了。”再多,她也會拿上的。
抱着熙提着大包小包的出門,真有種衝動,現在就帶着熙逃走,可是隻怕還沒有逃出b市,就讓人當成誘拐小孩的人抓進去坐牢了。
早也學會了一個人拎很多很多的東西,實在是不好坐公車,也不好坐地鐵,招了計程車把東西放在後面再坐了上去。
“師傅xx醫院。”
車子到了她就拿出錢包來結帳,一個人提着很多的東西往裡面走,這大冷天的醫院的人還真是多,小孩子感冒發燒的更是多,看來是流感的季節啊。
偏偏熙看到有孩子在哭,在走廊上也有人在吊水的,不依地扭着身子,然後放聲地哇哇哭着。
衛紫手忙腳亂地忙活着,很久很久沒有帶過孩子,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讓他不哭了。
東西放在一邊,輕輕地拍着:“不哭,不哭。”
“讓一讓,讓一讓。”
她讓在一邊,可是人多,那人走路也不怎麼好,硬是把她給擠到了,又得哄着熙,偏偏護士又在叫:“顧熙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
她走過去,護士就跟她說:“把單子拿來,跟我去打針。”
她只好跟着去,熙很怕打針,一看到就哭鬧不休的,她怎麼哄也沒有看,看着他哭得那樣,她都想跟着哭了。
出來的時候,更要崩潰,她的東西呢?剛纔這麼多東西不好拿進來,她就把她的小行李袋放在門口了,可是這會兒,那兒可是空空的。
那裡面可是有她工作的資料啊,這下,可真不好。
孩子哭得一塌糊塗的,她伸手在口袋裡摸,乖乖,心裡涼到底了。
她的手機呢?她的錢包呢?
那裡面可是有她的身份證,還有一些卡,手機沒有了那可得壞事。
她記得她下車的時候,還拿錢包給過錢啊,難道沒有放好?
可是不對,她口袋裡有半包紙巾的,這b市的小偷,竟然變得這麼的猖獗起來,而且連半包紙巾也給她摸走。
這下完了,完了,除了剛纔找的一些零錢隨手放在熙的這袋東西里之外,她可沒錢了,手機也沒有了,資料也沒有了,怎麼跟公司交待,怎麼找客戶?
心裡一個涼啊,熙哭得讓她有點難過,輕輕地拭起他的淚:“哦,不怕不怕,媽咪在這裡,不痛了。”
這麼小就要吊水,真的不好,但是現在的醫院,不管你是什麼病,幾乎一來就是要你吊水。
一瓶二瓶,那是小事,有些一吊就是一整天。
在醫院裡,特煩特煩的。
她坐在外面,靜靜地看着兒子,心裡有點嘆息,等着他不哭了,不鬧了,這才起身去外面的公用電話裡打電話報了遺失,希望只是別人拿錯了,但是也知道這樣的希望是比較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