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我媽咪離婚的時候,妹妹跟爸,我跟着媽咪,媽咪去了法國,也多年沒有聯繫過國內的什麼親戚了。淮墨,我以前住的那個房間,還留着嗎?”
他點了點頭,雲紫又哀求地看着他:“我想去看看,可以嗎?”
“好。”
“淮墨,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可以很坦誠告訴我嗎?如果我早一點回來,如果你不娶衛紫,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會。”他說得堅定。
但是,那也是如果,而現實和如果,卻是不一樣。
車後箱放了蛋糕,是她喜歡的草莓口味,這個生日,小妻子卻不會再吃他買的這個生日蛋糕了。
“淮墨,會不會因爲我,而讓你的生活變亂。”她伸手去握住他抓方向盤的手:“再轉回去吧,我想,我親自去跟你的妻子解釋一下,今天的確我出現的不是時候,也許,我不該回來的。”
他安撫地一笑:“沒事。雲紫,你千萬別往心裡去,永遠也別說你不該回來的,你是在這裡出生,你是在這裡長大,你的家,你的根都在這裡。”
他不想聽到她說這些話,雲紫多喜歡這兒啊。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一定不會出國,她說,她死也想死在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
她手指從他手上滑下去,擡頭仰望着車頂。
淮墨還是這麼的瞭解她,最瞭解她的人舍他其誰,所以,她真的好愛他啊。這麼多年來,從少女時代到現在,她一直愛的,就是他。怎能放棄,不管如何,也不能放棄。
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小丫頭,墨也是迫不得已才娶她。
她又衝他展顏一笑:“那墨,我在b市的這些天,就麻煩你了。”
“跟我別說麻煩。”
把車子開回那小區,先把輪椅取下來,再將她抱下來,他輕聲地說:“你以前住的那個房間,一點也沒有變,什麼也沒有變。”
她莞爾一笑,那好,她的墨,心裡是有她的,要不然都六年了啊,真要忘記,就不會一到今天。
他開了門,房裡的一些設置微微的有些變動,滿屋子到處都是小玩意兒,那定是他的小妻子的,墨的小妻子一定不知道墨這麼個大男人,最是討厭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了。
他去書房裡找了鑰匙,把那主臥的門開了再過來推雲紫:“看,你所有的東西,都還在。”
雲紫咬着脣,有些淚水在眸子間打轉着,多熟悉的一切,她一直總想着呢,她現在回來b市改變得幾乎讓她認不出以前的老地方了,可是這個房間的東西卻是一直沒有變的。
就像在等着主人回來一樣,她,就曾是這裡的主人。
低下頭,沙沙地說:“墨,可不可以讓我單獨在這裡一會。”
“好,你先在這裡休息一會,我下去給你買些衣服和吃的。”
雲紫回來是一個人,似乎沒有什麼行李,以前就是在b市,她媽咪一離開,她死活不肯走非要留在b市,她在這裡這麼多年,只怕是沒有朋友什麼的了。
那些衣服放了這麼多年,也不能再穿,她回來,他有義務和責任照顧她。
買東西,又差點習慣性地買衛紫喜歡的,衣服是直接叫人送過來,他想了想,還是吩咐人請個臨時保姆。
雲紫畢竟不能照顧她自已,而他,也不方便照顧她了。
他知道衛紫生氣什麼,中午他真的不是存心想那樣說話,老爺子和他媽都可以說他,他怕衛紫也會說,他不想衛紫說,就先出口了。
口氣重了,而且說出來的一剎那,他已經後悔,他想追出去然而又不能丟下雲紫,雲紫是個行動不便的弱女子,再說老爺子和他媽是一點也不喜歡雲紫的。雲紫夠苦的了,不能再苦了。
他嘆口氣,踩着白雪而回,順便買了包煙在小區花園裡吸了支,打電話給小妻子,如他所想的,她關機了。
他就開始編寫短信:趕緊回家。
不好,這個語氣似乎有點命令,她現在氣頭上要是看到這個,不怒目相向纔怪。
刪了再重寫:老婆,回家吃飯。
一看自個都惡寒,膩俗氣了。
那再編個:“老婆,對不起。”
就這個,毫不猶豫地發了出去這才笑了,狠狠地吸一口煙拎着梳洗的東西上去。
衛紫半夜裡悄悄開機,她只是開一會兒的,就只是看看時間而已,還死按着擴音器呢,就怕吵醒三個同學。
有顧淮墨的信息:老婆,對不起。
現在纔來道歉,遲了,也不想收他的對不起了。
中午的事,很傷她,而且出來那麼久爲什麼他就不來找她,難道每一次都要她自動地遺忘嗎?她現在就是想知道,他的雲紫回來了,而她,又是什麼?是不是可以退場了。
一想心裡又難受起來,胃有點痛,吃蛋糕吃得真的是太多了。
手機這會兒忽然一震動,她一看居然是顧淮墨打進來的,這凌晨三點多,他沒有睡嗎?他的舊情人回來了,或許他睡不着吧。
不過她倒是不會想過多,顧淮墨的爲人,她還是很清楚的。他萬不會去陪着雲紫睡一間房的,真要這樣,不必說什麼,反正還沒有拿結婚證,也不用麻煩去離婚。
電話自動掛斷了,又接着再進來。
她心癢癢的,摸着接聽鍵,還是又掛了。
她不想聲音吵醒了幾個同學,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秘密。
一會兒他可憐兮兮的二個字發了進來:“老婆。”
“滾。”她回一個字。
現在胃好難受,又睡不着,要不然她纔不會回他的信息,她不是小狗,不是每一次他拍拍她的腦袋,她就會搖頭擺尾討喜的。
“老婆,我想你。”
“別叫我,我難受。”
他馬上又緊張地發信息過來:“怎麼了?”
“都是讓你給氣得,氣得我現在都胃痛着。”
他一看就着急了,馬上從牀上坐起來,拔了她的電話,不再聊這所謂的短信了。
一接通馬上就說:“你現在起身,穿多點衣服,我去接你。”
衛紫壓低了聲音:“三更半夜,我不出去,我胃痛着呢。”
“別任性,要不然我會上去找你,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起來。胃痛就得去看醫生,而不是躺着等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