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還是東子瞭解我,再說了,咱們是什麼關係,回來打電話膩俗了,當然得親自來找。”
“回來又整什麼妖蛾子?”東子喝下一杯,靠在沙發上格外的慵懶。
“林夏叫我回來離婚。”我老實地告訴他們。
他們也都一怔,東子嘆口氣:“不像他的做事。”
“我知道他對我的恩,很重很重,他不願意離,那我也就是這樣,東子,我是個壞人,我做不來假裝很愛他,所以你們儘管鄙視我吧。”
全世界的人,都說我欠了林夏的愛。
可是沒有辦法,我本是淡漠感情的人。
“且不談這些事,回來是一件開心的事,咱乾女兒如何了?”
我搭上秦瑞的肩,聞了聞:“有香水味。”呵,還是女性香水的那種味道,這麼一說,他耳根子就開始微紅了,卻裝得一本正經地說:“胡說,快說說小云端。”
“呵,每天都視頻看,你還不膩,那是個小魔怪,乖起來直把你心坎撫得柔柔軟軟,恨不得把這世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她,不乖的時候,哭得讓你無奈。”
喝了很多的酒,或許是很久沒有再喝酒了,這一喝,就喝得酩酊大醉的,東子在附近的酒店給我開了個間,我便沒有再回去住。
一回到家習慣性地開答錄句,整整二十個未接來電,十七個是林夏:千尋,你回來沒有,因來打的我電話,按一鍵。
還有三個,是今天早上打來的,是白玲玲。
“你怎麼還沒有跟他說,你這樣拖着,算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林夏傷得還不夠嗎?”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得,反正我是全天下的罪人,我笑笑。開始打林夏的電話,沒有感情的女聲說:“對不起,你所拔打的電話已關機。
林夏向來不會關機的,他的手機號碼,對私人的全天候開着。但是不排除,這是讓人關掉的。
拔了個電話過去,白玲玲接的:“你好。”
“我是陌千尋。”
那邊沉默了一會,又淡淡地說:“你說。”
“叫林夏聽電話。”
“他才睡着一會,你稍些時候再打過來。”她把聲音,也壓低了點。
“就現在,馬上,如果你不想我直接去找他的話。”
一會兒那邊悉悉作響,話筒大概是在林夏的耳邊了,林夏聲音沙啞地說了一聲:“幾點了。”
“林夏,是我,千尋。”
“千尋,你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今天有時間嗎?我們談談離婚的事。”像一顆肉瘤,拖得越久,越是痛,不如忍痛地一刀割了它,讓你好起來。
他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爲他不會給我任何答覆。
他卻說:“好,我會聯繫你。”
他的聯繫,就是一直沒有什麼消息。
借了秦瑞的車,跑了幾個北京的地方,天天與他們吃吃喝喝的,倒是夜晚不常出去,北京城依然是那麼的沉寂,不知會有什麼事發生,或者是有多少的恩怨。
搬進酒店裡住,算着日子,我都快出來七天了,林夏還沒有通知我,也沒有消息。
我想念雲端了,我還是先想回去。
打電話去法國那邊,紀之嫺叫嚷着:“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你女兒想死你了,天天看着你的照片才能睡。”
我無語,這……我還好端端地活着,卻讓她看照片入睡,紀之嫺這個粗神經的人。
反正對她,也沒有什麼好寄望的了。
收拾着東西,中午約了林端吃飯,在樓下大廳等一會,外面的熱浪都覺得難受。
他還買了束花,海芋。
我擡眼看着他笑:“怎麼改送這樣了?”
他就笑:“以前你喜歡牡丹,現在我知曉你是喜歡海芋的。”
“沒錯哦,真細心,花很香,謝謝。”
怪不得我會爲他動過心矣,我眼光真是不錯,愛上的男人,其實都很用心對我的。
每個人年歲都不小了,身邊或許有些紅顏知已,牀伴女友的。或是還執着於不結婚,不是怕身價掉了,而是都在尋找,尋找一個自已很愛的女人。
正要出去,前臺那邊卻叫:“陌小姐,請稍等。”
“什麼事?”
“你電話。”
抱歉地看林端:“等我一下。”
接了電話過來,更是抱歉了:“林端,真是不好意思,今天中午我估計要放你鴿子了。林夏打電話過來的。”
“吃飯的事,是多小一件事啊,他給你在哪兒,我送你過去。”
“就在這,他說一會就來……商談離婚的事。”
林端拍拍我的肩:“好,有時候你要自私一點更堅持一點,哪怕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你的錯,是你虧欠了誰的,可是千尋,你是驕傲的千尋,何必管別人呢,自個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衝他一笑:“嗯,好,我知道了,要是沒事的話,晚上我請你吃飯。”
在大廳裡等着林夏的到來,想了很多話,可是見到他的時候,終究是說不出來的。
安慰,爲以需要安慰,我有資格去安慰他什麼?
他憔悴,他不捨,他眷戀,何必說出口,可以看出來的。
有些時候,做出一個決定,會是很痛,但是,希望可以以後不再爲這樣的痛而痛着。
他比誰都懂,但是他比誰都不捨,曾經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我愛的是他,這一輩子,我一定是最幸福的人,在他的羽翼下,不會有雨天。
點了杯咖啡,在安靜的地方,從那雕花木玄關裡,可以看到陽光染上的水晶,如夢幻一般的美。
“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留的。”他說:“千尋,我什麼也不要,什麼都給你。以後,但希望你不要離開北京,不必躲着我,這是你的根,你的家,你骨子裡流着的永遠是思念與安定的血液。”
我也什麼都不要,我們的離婚,不似別人一般爭得個臉紅耳赤的。
“林夏。”
他從兜裡取出戒指:“千尋,這是你送我的,我可以保存着嗎?”
我用力地點點頭:“當然可以。”
“謝謝你,給我一些紀念,這個戒指,也能請你戴着嗎?不要還給我。”
拒絕的話,自然是說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