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心生疑惑,“既然宮清城已經知道吳老三跟蹤夏末,爲什麼沒有先發制人?”如果能及時將吳老三控制,那夏末就不會遭遇危險,溫涼不明白,宮清城爲什麼要讓夏末身陷險境而不做出任何保護措施?默 然片刻,他說:“那個吳老三是什麼人,難道以前和宮氏集團結下樑子所以才伺機報復在夏末身上的?”據他了解,夏末並沒有什麼仇家,也不與人結怨,如果以前有仇家,就只有宮清城。但他們早已冰釋前嫌,這一點,也是溫涼百思不得其解的。
秦澤說:“夏小姐失蹤之後,郭振生透露過一個信息,在夏小姐失蹤前,她讓郭振生調查了一個人,那個人叫季曉雨,是宮清城二叔宮遙的女兒,季曉雨失蹤了好幾年近期突然回來了,夏小姐覺得有些地方不合常理,就讓郭振生徹查了。調查之後,郭振生才發現季曉雨失蹤的這幾年都和吳老三在一起。”
“什麼?你說吳老三和季曉雨是認識的?那季曉雨現在在哪兒?”
溫涼早就從溫簡口中聽說過季曉雨的事,雖然他人不在江城,但江城發生的事情他都瞭如指掌,只是吳老三和季曉雨的關係他還真不知道。
“季曉雨和吳老三的關係並沒有曝光,目前只有幾個人知情,警方那邊可能都不太清楚。”
溫涼麪色更爲深沉,“這麼說,宮清城是有心要包庇季曉雨?”
秦澤說:“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吳老三的行爲和季曉雨有關係,可能是因爲這樣,宮清城纔沒有讓季曉雨牽連進來,畢竟季曉雨是個病人,如果採取太過激的行爲恐怕讓她的情緒反覆,不過這也是我的猜測,其中究竟還有什麼深意也許只有宮清城才知道。”
溫涼一想到宮清城爲了保護季曉雨而不將她與吳老三的事情調查清楚,心裡不由得來氣,一路再無話,車子抵達宮氏集團大樓下,溫涼擡頭看一眼晴空萬里下那流金閃耀的四個大字時,臉色更爲陰鬱。徑直來到宮清城的辦公室門前,任秘書百般阻攔,辦公室的門還是被推開了,秘書忐忑不安的解釋,“宮先生,對不起,這位先生一定要硬闖進來……”
宮清城已經從餘正那裡知道溫涼要回來了,看到他闖來,他倒也不奇怪,只是擺手讓秘書先出去,秘書退身出去關上了門,宮清城起身走過去,臉上的神色也不好看,“溫先生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何貴幹?”宮清城對溫涼一向就沒什麼好臉色,因爲知道他心裡只有夏末,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被人刻骨銘心的愛着,他哪還能與他好言相說?
溫涼眸色沉沉,眼底掠過一抹陰蟄之意,緊握的拳頭如風一般揮出去,宮清城哪知道一見面他就出手了,躲閃不及,臉上就捱了溫涼重重的一拳!
宮清城深邃的眼裡能淬出血來,憤怒之表溢於言表,不甘示弱,揚起手就還了一拳!
兩個大男人,就這麼你一拳我一拳的扭打起來,秦澤倒也不去勸解,他深知溫涼對宮清城埋怨在心,兩情敵相見大打出手是肯定的,只要沒動刀子見血,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他也對宮清城沒什麼好感。只是門外的秘書聽見辦公室裡的聲音,連忙推門進來,看到溫涼和宮清城都打起來了,立刻叫着:“快來人,打電話叫保安上來,叫保安!”
於是整個樓層都亂成一鍋粥,有員工進來阻止兩人打架,保安隨即也上來,拔開人羣進入辦公室時,宮清城仍然和溫涼扭打在一塊兒,宮清城將溫涼摁在地,兩人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神情狠戾。保安看着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領頭的說:“宮先生,需要報警嗎?”
“都給我出去!”宮清城揪着溫涼衣襟的手狠狠放開,整個人站起來,渾身散發着讓人發怵的憤怒。
他都發話了,保安和那些職員也不敢再忤在那兒,一個個的都散了。
待辦公室的門重又關好時,溫涼也已經站起來了。
其實他們倆誰也沒佔誰便宜,兩個人個頭相當體能也差不了多少,雖然最後溫涼被宮清城摁在地上,但宮清城也吃了他好幾悶拳,兩個人彼此對峙站着,宮清城撫着嘴角的淤傷,冷冷瞥他一眼,說:“看在夏末的份上,就不把你交給警方了,這次之後,我們倆也算扯平了,如果你再敢對我動手,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溫涼卻狠瞪向他:“宮清城,你是怎麼對我保證的,你連自己的誓言都做不到,還怎麼保護夏末?”
原來,在知道夏末忘不了宮清城有心原諒他的時候,溫涼與宮清城單獨約見過一次,那一次見面任何人都不知道,溫涼當時與宮清城說得很清楚,他要放手,可以,但宮清城必須全心全意對夏末,保護她的安全,如果宮清城不能做到這兩點,他一定會把夏末追回來,不惜一切代價!
宮清城當時答應得乾脆利落,可結果呢?
這才過了多長風平浪靜的時間,夏末就又身陷險境了,溫涼怎麼不氣惱!
聽了他的話,宮清城解釋說:“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我會把夏末救回來的。”
“救?你能保證她毫髮無傷嗎?”溫涼還清楚記得上一次夏末和宮清城同時被綁架的時候,當時有宮清城,所以夏末並沒有受什麼傷,可是這一次,她獨自一人被人綁走,她會遭遇怎樣的殘酷對待誰都無法得知,溫涼當初竟然相信宮清城會好好保護夏末,他真的是太過大意了!
宮清城凝神望着他,一時啞口無言。
的確,他不能保證夏末能毫髮無傷的回來,自從夏末失蹤之後,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只要一想到夏末落在窮兇極惡的吳老三手上,他就焦慮不已。可現在公司又處在最爲重要的階段,如果此時他離開江城去找夏末的話,公司很有可能遭逢鉅變,他經過再三思量,選擇在留在江城處理公司的事宜,而夏末的事情,他只能交給老張全權去追查。他知道有愧於夏末,但他也有他的無可奈何。
宮清城默然片刻,忽而說:“你回來了,也好,我現在分身乏術,不能親自去找夏末,希望你能替我跑一趟,把夏末找回來。這個人情我會銘記在心,日後一定會還給你。”
溫涼麪色沉沉,“真沒想到,在你心裡夏末竟然還抵不過你公司的瑣事。我這次回來本來就是去找夏末的,但不是替你找,夏末本就是我溫家的一份子,她現在出了事我自然責無旁貸,我只是希望夏末能通過這件事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她爲了你可以放棄一切,而你呢?你又能爲她做什麼!”
宮清城低垂着眸,沒有說話。
面對溫涼的質問,他無言以對。
溫涼看着他這副模樣,實在生氣得很,心中的怒火雖然發泄了幾分,卻仍然讓他怒火中燒,其實,只要看到這個人,他的心晴就不會好起來。溫涼冷哼一聲,轉身就離開了宮清城的辦公室。溫涼回家時候,溫簡和餘正正擔心着,餘正早就接到了電話,知道溫涼去公司和宮清城狠狠打了一架,看到溫涼臉上帶着些許淤傷的回來,也不便多問,只是靜靜地陪在溫簡身邊。
溫簡見溫涼受了傷,迎上去問:“哥,宮清城竟然打你了?我找他算帳去!”
“他也不比我好多少,行了,你別管,把我的東西收拾一下,我要去找夏末。”他身上的這點小傷根本不是個事,而且宮清城也受了傷,他們兩個人算是打了個平手。
“哥,你現在就去找末末姐?”溫簡沒想到她大哥會親自去找。
溫涼點了點頭,看向餘正,“你們的人不是有線索一路找過去了嗎?把你們知道的消息全部傳到我手機上面,一點細節都不能漏過,宮清城不把夏末當回事,咱們溫家絕不會坐視不理!”夏末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是溫家的一份子,哪怕她嫁給了宮清城,溫家仍然是她的孃家。
餘正應道:“好的,我把所有線索發給你。”
溫涼臉色陰鬱,對餘正也沒有好臉色,“至於你,沒事就不要來找阿簡,阿簡工作忙,沒時間應酬你。”
餘正並不氣惱,他知道溫涼對於夏末失蹤一事很氣忿,再說這時候應該讓他們兄妹二人單獨聚聚,他如果還杵在這裡那也不太知趣了,看了看溫簡,他彬彬有禮的說:“阿簡,那你和溫先生聊,我先去公司了。”
溫簡知道大哥的脾氣,也不好說什麼,送走餘正,她邊給溫涼整理東西邊說:“哥,我知道你生氣,可這都是宮清城的錯,你別針對餘正行嗎?末末姐失蹤之後他可是出了不少力,你又沒回來,如果不是他在我身邊,我可能手忙腳亂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你和他的事情,等我把夏末找回來再說,東西收拾得差不多就行了,你在家裡等消息,有了夏末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溫涼將溫簡給他整理的簡易行裝拎在手裡就準備出發,這一次出去找夏末,很有可能不是兩三天能回來的,但他既然已經決定親自去找夏末,無論經歷什麼樣的困難他都無所畏懼,他承諾過要守護她的安全,如今她有危險,他絕不會像宮清城一樣一心只顧公司而不去找她。
溫簡送溫涼出門,又囑咐說:“哥,那你自己也要小心,警方說吳老三這個人很危險,如果你和他遇上了,在救夏末姐的同時也要保護好自己,別讓自己受傷。”
“嗯,我知道了,你有時間多去陪陪豆豆。”
“好。”
溫簡目送着溫涼上了車,秦澤早已在車裡等候多時,此次他們二人一同去沿着老張發現的線索一路追過去,儘管已經晚了幾天,可溫涼卻是抱着一定把夏末找到的心出發的,找不到夏末,他絕不回來!
黑,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
夏末的眼睛被黑布蒙得緊緊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只知道吳老三一行人帶着她上路好幾天,從泥濘小路到大路,再坐上現在這輛被顛簸的很厲害的驢車,而她的手腳仍然被綁着,周身蓋上類似於毛毯之類的東西,把她遮得嚴嚴實實的,生怕旁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