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衆人均是一驚,更爲震驚的當屬宮清城。
然而他的面‘色’上卻仍是‘波’瀾不驚,只是看向安綠真的眼神裡多了一絲狠戾之光,這道目光如同利箭,讓安綠真略爲怔了怔,卻仍然擋不住她前行的腳步。
她緩緩來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再次道:“我懷了你的孩子,清城,你要做爸爸了。”
屋子裡是前所未有的安靜,詭異的沉默之後,是阮麗萍驚喜得近乎顫抖的聲音:“綠真,你懷孕了?這可是好事呀,你懷了咱們宮家的骨‘肉’,懷了我們宮家的孫子。清城,你聽到沒有,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做爸爸了,不要再做糊塗事了好嗎,依我的主意,明兒咱們就登報聲明,你和綠真要結婚了,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親家,你們看行嗎?”
阮麗萍抓住這個機會,希望能將僵局打破,盡力周旋着。
可是這個消息對安卓景和譚青來說一時間真難以接受,他們的‘女’兒付出了幾年的青‘春’,眼看着要被宮清城拋棄,卻要靠她腹中的孩子才能挽回局面,他們安家何時丟臉到這種程度了?
而這種事情做父親的又不便多問,安卓景一個眼‘色’示意過去,譚青立刻將安綠真拉至一旁,低聲問:“真真,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你不能因爲要挽回宮清城就說這種瞎話,懷沒懷孕,一檢查就見分曉了。”
安綠真卻‘露’出一絲淡定的笑,“媽,我真的懷孕了。”
“真的?”譚青的臉‘色’更爲凝重了。
“千真萬確,我昨天去醫院檢查過,本來想過兩天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你們,誰知道今天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譚青的心情有些複雜,糾結間,她說:“就算你真的懷上了,可宮清城對你這麼無情,你難道還想和他繼續下去?傻孩子,他只會一次次的傷害你,你不能因爲有了孩子就委曲求全,我們安家的‘女’兒,什麼時候要受這種窩囊氣了?”
“媽,您總不會讓我打掉這個孩子吧?這是我第一個孩子,要是打掉的話,您知道對身體的傷害多大嗎?”
“這……”
譚青左右爲難,一時間竟無話。
她們的對話聲音也不算小,每個人都聽了進去,阮麗萍見此情景連忙過來說,“綠真說得很對,如果不要孩子,對綠真的身體真的是很大的打擊,咱們不能讓綠真受這麼大的罪。清城,快過來跟綠真賠個不是,綠真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只要你誠心認錯,今天的事就這麼過去了,綠真會原諒你的。”
宮清城卻說了一句所有人都認爲不知好歹的話,“我不需要她的原諒。”
“你……”阮麗萍氣結,宮清城冷漠無情的話任誰聽了都會接受不了,更何況她是安綠真的母親!
“清城你住口!”已經好半晌未言語的宮銳突然怒喝道,“你是個男人,就該負起男人該承擔的責任,綠真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必須和她結婚,否則你就不配是一個男人,更不配是我宮家的子孫!這個結,你不結也得結!”
屋內所有人,已然是‘逼’婚的架勢。
宮清城面‘色’‘陰’沉,聲音卻冷然如水,“這個結,我不可能結,您若是覺得我不配成爲宮家的人,大可以登報與我斷絕父子關係!”
“不孝子孫……”宮銳已經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宮清城看向有些搖搖‘欲’墜的安綠真,最後說了句:“這個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誰也不知道,你要是膽量就把他生下來!”
安綠真猛然間瞪向他,眼眸裡是濃濃的怨忿之意。
安卓景當即就發飆了,“你這個渾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宮清城不願再與這一屋子的人多費口舌,也不理會自己把兩家父母都氣得半死,高大‘挺’拔的身軀一轉,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安卓景已經氣得渾身發顫,宮銳氣得坐在沙發上捂着‘胸’口一副痛苦的模樣,安綠真則依偎在譚青身邊嚶嚶地哭着,一副被傷害的楚楚可憐的樣子,唯有阮麗萍還算是強撐着,待宮清城決然離開之後,她似自言自語地道:“清城這是怎麼了,以前雖然也有任‘性’倔強的時候,可也不像現在這麼‘混’帳,這孩子究竟是爲了什麼竟然連親情都可以不要了呢?”
安綠真緩緩擡頭,紅着眼眸說:“還能爲什麼,夏末沒回來之前,他一直好好的。”
阮麗萍一驚,“冤孽,真是冤孽啊,清城怎麼就對那個‘女’人這麼死心眼呢!”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宮銳擺了擺手,“不能讓他這麼無法無天下去,老安,綠真,你們放心,只要有我在,這個家還是我作主,你和清城的婚事,我明天就通知各大媒體,到時候清城若是不出現在婚禮現場,我看他怎麼下得了臺!”
安卓景冷哼一聲:“你的餿主意我絕不同意,今天這小子的態度你們也看到了,就算你們強行爲他辦婚禮,他也絕不會娶真真,到時候你們想讓我們安家在全城面前再次出醜嗎?銳哥,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今天就算是被清城這小子給毀了,真真,我們走!”
宮銳卻強撐着身體來勸道:“老安,我知道你生氣,可你得爲真真想一想,她現在懷有身孕,你難道想看她做個單親媽媽?”
安綠真也適時地擡頭,淚眼婆娑地模樣,“爸……”
安卓景的心頓時柔軟得一塌糊塗,恨恨地一聲嘆息,坐在沙發上耷拉着頭百般無奈。江城的商業大亨,在商場上從來都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他,曾幾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委曲求全過?唯獨在‘女’兒的事情上,他已經百般退讓只求宮清城能給他‘女’兒帶來幸福,可事到如今,又怎麼還有幸福可言?
尤其是看到‘女’兒對宮清城戀戀不捨的模樣,他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宮銳見他緩和下來,忙說:“老安,我希望你明白,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二老是和你們站在同一陣線的,清城那小子雖然渾,但也不是沒法子治他,你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讓他親自上‘門’給你們道歉,至於清城和綠真的婚事,咱們擇個日子再從長計議,我們宮家絕不會對不起綠真的,我向你保證。”
安卓景凝眸看他,“你最好說到做到!”
“請你相信我,若是這一次我不能讓清城改變心意,任由你怎麼處置都行。”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力挽狂瀾!”
縱使屋裡所有人都還想着要挽回宮清城,可是隻有安卓景看得真切,他知道宮清城不可能回頭,他的決定有多堅決,安卓景看得清清楚楚,那個渾小子,是鐵了心要把他‘女’兒給甩了!
想到這些,安卓景真是悔不當初。
都說養虎爲患,當年他全力扶持宮氏集團,扶持宮清城上位,而如今他已然成爲能夠獨擋一面的猛虎,便毫不留情的將他安家棄之如弊履,這個沒有良心忘恩負義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回心轉意?
安卓景異常忿恨地瞪了宮銳一眼,帶着妻‘女’離開宮家。
宮銳和阮麗萍只得哀哀地嘆息一聲,接下來他們得費腦子好好想想該怎麼讓宮清城回心轉意了。只是這件事說來輕巧,要真的讓那個倔強又執拗的兒子答應婚事又談何容易?阮麗萍與宮銳面面相覷間,腦中忽然生出一計,“老爺,你看要不要讓他二叔勸勸清城,清城一向都聽他的話……”
宮銳的目光如利箭掃來,卻並沒有當即拒絕。
只是他也明白,現在他已經沒有能夠牽制兒子回心轉意的利器,或許,真的只能藉助宮遙的能力來讓宮清城接受和安家的婚事了。
然而當初他對宮遙如此決絕,如今他又怎麼去面對他?
阮麗萍大抵是看出他的顧慮,試探地問:“要不然,我去和他二叔見個面吧?”
宮銳看着她,良久才默然地點了點頭,卻並不說話,只是起身一步一步往樓上走去。阮麗萍看着他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誰也沒有料到,就在同一天,江城又出了一件駭然大事件。
溫涼在媒體上宣稱因爲當初與夏末結婚時並未舉辦婚禮,而是低調的結了婚,所以現在決定辦一場隆重的婚禮,時間就定在下週六。
當夏末在網絡上遭遇各種非議之時,溫涼的這消息一放出來,有人繼續漫罵的,也有很多人祝福。畢竟,結婚是一件受到祝福的事,再加上此舉一出,那些罵夏末一世都是小三的人好像再也沒有立場去罵了,一瞬間話題就被轉移了,祝福之人大有人在,而那些依舊執意罵夏末的人反而被支持夏末的人攻擊,而夏末的困局很快就緩解了。
安綠真是在路上看到這個新聞的,看到手機裡滿屏都是夏末的名字時,她的眼眸裡不禁生出‘陰’寒的恨意。
剛到林逸軒家,安綠真就急不可耐地問:“你計劃的事情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林逸軒捧着ipad擡眸‘露’出一絲笑意,就在剛纔,他也看到了關於夏末要舉行婚禮的消息,此刻面對安綠真,他便‘露’出志滿意得的笑,“親愛的,我已經計劃得萬無一失了,但是因爲夏末這個人很少出‘門’,每次一出‘門’必有保鏢嚴絲密縫地保護着,要讓她消失的確不太容易,不過,我已經找到一個絕佳的機會了,你看!”
他把ipad遞給她,安綠真不耐地說了句:“你要在她婚禮這天下手?”
“婚禮的時候人多事雜,她總得有落單的時候,等到那天進行,再合適不過了。真真,你就等着瞧好戲吧,我一定會讓這個‘女’人消失,讓她再也不會礙你的眼,惹你不高興了。”林逸軒將她抱在懷裡,溫熱的‘脣’就湊過來在她頸間以及鎖骨處一頓親‘吻’。
可是安綠真卻心存顧慮,“可是婚禮的時候讓她消失,清城就越發不會對她死心了。”
林逸軒臉上的笑意頓時‘蕩’然無存,臉上掠過一抹不高興的意味,聲音也淡淡的,“她早就和溫涼結婚了,這個婚禮辦還是不辦,宮清城都沒有對她死心,所以她是在婚禮上消失還是婚禮順利進行,這有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