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人真的不能對某些事情起懷疑的,一懷疑,總能夠舉一反三,產生更多的疑惑……
爺爺說的故事,自己都開始懷疑了,冷靈溪,歐陽武月他們跟冷鬱希相關更加密切,她難道沒有想過嗎?她沒有跟自己提,放若爺爺所說跟她無關緊要,真的只是個故事而已,但是她真的權當成一個故事來聽嗎?
在歐陽啓迪被她趕走時,冷鬱希也學着老外閉目小憩,她這一去,自然是要一下午的,冷鬱希答應幫他請假下午的課,歐陽啓迪說會回來跟她一起去看房子的。
冷鬱希回了一個“收到”,她發短信向來懶得廢話,當然也懶得發你儂我儂那些語句,這些歐陽啓迪自然是知道的,她不喜歡的,他向來是不勉強。
而後,雷冥遠又探聽出來歐陽啓迪要入牛津大學就讀,他打了個電話回T市大學去,校長跟他說了太子的確是申報了T市就牛津的轉換生,半年期的,冷鬱希也是跟着申報了。
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失去了冷鬱希,他今後將會過着行屍走肉的生活,尤其在他理清了自己的感情後,他無法再自我欺騙,自我催眠他對她,僅因爲恨。
且說雷冥遠下了法航飛往倫敦的飛機後,便直接去歐陽家的別墅探聽消息,歐陽家在倫敦有基地,事業做得也大,有曾經身爲歐陽家準姑爺,這裡也是來過的。
雷、歐陽兩家聯姻失敗,T市鬧得可謂是滿城風雨,但是歐陽家人並沒有在英國傳播這個不利於歐陽家聲譽的傳聞。所以倫敦這邊的傭人,以爲英若芳跟雷冥遠已經是成了婚的,畢竟歐陽凌夫婦前陣子回國便是爲了英若芳結婚的事情。
那個孩子的離去,泯滅了他最後的希望,她也算是徹底斬斷了他們之間的糾葛跟牽扯。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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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闔上睫毛,隨意摸索,竟然抽到一本書,便將身旁的一本書撿起,看也沒看便遮蓋再雙目上,也不記得這本書是否是她自己的,以爲是歐陽啓迪留下來的,幸好身旁的那個小帥哥睡的成熟,不知道自己臉上的書本不翼而飛,被人搶去借用了。
她不明白歐陽武月爲何心血來潮去收養兩個孤女,但是她能夠肯定的是歐陽武月讓兩個養女去勾引雷禹以及歐陽凌上鉤,肯定有陰謀,但是這個陰謀歐陽老爺子不會說的,除非歐陽武月親自站出來揭開謎底。
跟他共同呼吸同一片天空,都讓她有莫名的壓力,她閉上眼睛,輕輕地說了一聲,“你走,我不想見你。”
算了算了,還是不要想了,雖然是知道跟母親一起偷情的那張照片中的男人是歐陽武月,但是從歐陽老爺子口中吐出的那麼一個人物,實在是打得她措手不及,原來雷冥遠曾經那般的厭棄是有道理的。
他猜測過無數次她睜開眼看自己的神情,但是在看她厭棄到連自己的臉都不屑看時,心頭五位陳雜,在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失去了思考能力。了想嗎溪。zVXC。
傷害到她鮮血淋漓,再也熬不住離開了。
她好像很愜意悠閒地躺在那裡,她看上去沒有什麼改變,但是,又有所改變。
她跟歐陽啓迪結婚了不算,還妄想在這片土地上生活半年,半年的時間到底有多長?雷冥遠不是不知道,但是他真正害怕的是在自己徹底傷了冷鬱希後,歐陽啓迪的溫暖、細心撫慰正好填補了冷鬱希空虛的心。近水樓臺先得月,這話不是說假的。
對於歐陽啓迪心底產生的懷疑,冷鬱希並不是沒有想過,她甚至想過那張照片中的男人如果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會怎麼辦?
想到這裡,雷冥遠乾淨修長的手指忍不住握成了拳頭,任由這些日子沒有修剪過的指甲掐入手心的嫩肉中,讓那種刺痛提醒自己冷鬱希強勢的反抗以及自己曾經的殘忍。
眼前的她,躺在綠蔭草坪上,在繞着牛津走了一圈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這一回,他沒有找人詢問,進了牛津的校門後,他就打定主意要親自找到她,不要再靠他人的幫忙了。
他對冷鬱希越來越看不透了,從她強硬下決心要離開自己之際時,他就已經無法掌控她這麼一個大活人了。
當那個英國小帥哥伸向她的臉時,自己以爲那個人想要意圖不軌,正要出手,沒想到那個小帥哥只是從她臉上抽走了自己的書本而已,至於爲何發現不是冷鬱希的書,原因就是因爲那個小帥哥抽回書時候的表情是滿臉的憤懣,倒是他身邊的那個金髮碧眼的女郎扯了扯他,估計是他的女友,親了他下,他便笑逐顏開,嘻嘻哈哈打鬧着離去了。
半年?
冷鬱希取笑說,倫敦不大,她哪能次次失蹤呢?要真是這樣,警察局每日受理的失蹤人口是何其多?
她的親生父母,原來是這般不堪的人物……
他有些抓狂,卻等到她一句雲淡風輕的話語,“你走,我不想見你。”她說的很慢,但很清楚。
人爲什麼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呢?
將手機塞回口袋,她正要站起,發現前頭被一片陰影罩住,眼前多了一副高大挺拔的身軀,熟悉的修長雙腿,她的心頭不知道爲什麼,心頭被一種無名的痛楚給揪住,讓她有一股窒息的感覺。
冷鬱希那張恬靜祥和的面容,脣角微微上翹,八成是做了美夢。
曾經他的出現,總能夠牽動她的心,讓她欣喜不已,如今,人依舊,心再也回不去了。
他藍色的瞳仁劇烈一縮,心跳莫名加快,他從來沒有再她面前緊張過,但是他卻發現手心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傭人依舊認識雷冥遠,幸好歐陽老爺子進醫院還沒有出來,看來他裝病也就夠徹底的,要的應該是面子問題,要歐陽啓迪親自將他給接回來吧。
欲。女養成計劃?
歐陽家的人對她頗有微詞,歐陽啓迪思量再三,決定還是住在外頭算了,學校附近,再請個對中國菜精通的華裔保姆算了,免得讓笑還要看歐陽家人的臉色。
冷鬱希的脣邊緩緩扯出一抹嘲諷,沒關係,他出現在此,估計是來度蜜月順便想要羞辱自己一番,她冷鬱希說過,她從今以後跟他雷冥遠毫無關係,她會生活得好好的,活得比他更出色,更加精彩,沒必要她見了他,連他的面都不敢看。
他修長挺拔的身軀瞬間僵化,一動不動,仿若冷鬱希的那一句話,如同咒語,將他整個人定在了那裡。
難道一定要有人在心頭紮上一針,才能夠讓人對曾經開始反省,去挽回曾經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嗎?
她的目光沒有往上挪移,她發現她還沒有做好面對這個令她曾經撕心裂肺的人物,她是扼殺她那條小生命的罪魁禍首,她還沒有看向他的臉,就知道這個人就是誰了。
爲什麼她不敢面對他,應該是他沒有臉面面對自己纔是?
冷鬱希坐起,聽到口袋裡手機震動的聲音,那出來一看,是歐陽啓迪發來的,說已經到了醫院,再聽爺爺訓誡,下午真趕不回來了,不過讓她放心,他會再她下課的時候來接她的。
原來,恨之切、愛之深,他對她的愛,早已隨着他對冷靈溪的恨深入骨髓了,那是不知不覺中滲入的,等他察覺的時候,他已經傷害她至深了。
歐陽凌夫婦也不在,上天對他還是照顧的,三言兩語,他便打聽出了昨天冷鬱希跟歐陽啓迪來過這裡,冷鬱希還被歐陽家人侮辱了,他聽到這裡時,俊臉上的肌肉緊繃,藍色的瞳仁迸射出刺目的暗芒,跟他談話的傭人都察覺到了他渾身的戾氣,但是不明白自己話中到底哪句話刺激到了自家的姑爺了。
她肆無忌憚,她跟了歐陽啓迪,就等於給她自己找了後路了,她要離開自己,要決然、徹底地跟自己劃清界限……
迷迷糊糊睡了半個時辰後,陽關刺眼,原來是臉上的書本被人抽走了,當然她不知道是旁邊的那個小帥哥乾的,小帥哥早已跟女友勾肩搭背離開了,心情看起來不錯,並沒有跟冷鬱希計較。
看到他,總能逼迫她去回憶,回憶那段痛苦的過去,孩子沒了,就徹底斬斷了他們的過去?不是嗎?
她會指着控訴他是個“BT”嗎?
臨走之前,歐陽啓迪塞給了冷鬱希一隻粉紅色的翻蓋手機,外表很精緻,上頭甚至綴有亮鑽,估計是特別定製的。歐陽啓迪說裡面就他一個人的號碼,這是他找人的專用手機,上頭有全球衛星定位儀,以後若是她再失蹤,她也不愁找不到人了。
她盯着那雙意大利小牛皮鞋,那上頭鋪滿了灰塵,沒想到一向有潔癖的他能夠忍受,還沒將這雙鞋給扔掉。
他在渴望她的凝視的同時,內心又害怕在她眼底看到的是絕然,亦或是她的平靜以及心如止水。
心,無比的酸,他明白這是他該得的報應,比起她所承受的,他如今遭受的這一次閉門羹,又算什麼?再他抵不上她曾經的痛,他曾經加諸於她身上的傷痛,比起她如今冷漠地對待,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很殘忍,雷冥遠頭一次意識到了曾經自己到底有多殘忍,因爲如今他僅僅聽了她這麼一句話,便受不了了。若是她說得更重,他是否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