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冷鬱希的手機歸於原位,歐陽啓迪沒有直接關機,他猜到那個男人不會再打來了,至少在今夜。
隱隱之中那,他也透過那聲音,覺得那個冷鬱希所謂的“哥哥”,會是一個很難纏的情敵,自己唯一有把握的便是那個男人還沒意識到她對他的重要性,這對自己來說,還真是不幸中唯一的大幸。
他躺在她對面的那張沙發上,暗暗思附,既然已經放不開了,至少也要知道哪個是自己的情敵。
目光掃至睡得酣甜的冷鬱希,歐陽啓迪終於下了個決定,要徹查她身邊的人,尤其是那個知名不具的男人。
睡意昏昏沉沉襲來,歐陽啓迪一覺醒來時,發現冷鬱希正在廚房裡弄早餐,熟練地在流理臺前擺弄着鍋碗瓢盆。
心倏然一寬,嘴角微微上揚,歐陽啓迪繼續回到沙發上躺着,想要再眯一會兒,昨晚,三四點才睡着,根本就沒有保證充足的睡眠。
他趴睡在有些凌亂的沙發上,像個孩子似的抱着蓬鬆柔軟的米白色大抱枕,將臉埋進大抱枕裡。
想起她家裡也有一個相同顏色的大抱枕,歐陽啓迪將臉埋得更深。
前一陣子,她要去逛街,他像只黏黏蟲一樣,一定要跟着,也藉口說要買東西。
那一天,其實是自己生日,身邊跟他有過接觸,或者沒有過接觸的人都知道,唯獨冷鬱希不知,她下了課就匆匆要離開。自己手頭上的事情還沒忙完,便讓馮蕭奇前去使計拖住她。
結果,她覺得理虧,就送了他一隻抱枕,而那一天商場促銷,那抱枕買一送一,她也抱了一隻回去。
很想不動,但空氣中飄蕩着誘人的蛋香,令人垂涎不已,空空如也的腹中駐滿了饞蟲。
歐陽啓迪撥了撥前額凌亂的頭髮,露出飽滿的額頭和精銳的眼神,但這侵略性十足的眼神轉瞬即逝,換成了他一貫的溫潤斯文。
心裡突然樂開了花,歐陽啓迪走到廚房門口,莫名瞪大了眼,冷鬱希身上穿着大一號的襯衫,那是自己的,自己的襯衫穿在她身上過長,她在腰際打了個結,下面圍了一條浴巾,也在腰際打了一個結。
他爲她這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感到好笑,但又覺得這樣的她,依舊讓自己挪不開視線。 “你醒了?快去刷牙洗臉。”
冷鬱希聽到響動,忙裡偷閒,覷了一眼倚靠在廚房門口徑自發呆的歐陽啓迪,看着他頹廢凌亂的外表,提醒道。
她的語氣,仿若這再也自然不過,沒有所謂的尷尬,仿若昨晚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一般。
歐陽啓迪性感的喉結滾動,聲音有些沙啞,應了一聲,“好。”
如此和諧的局面,不就是他心中夢寐以求的麼?他不願意打破,願意裝作懵懂的樣子,轉頭進入浴室。
順便衝了個澡,神清氣爽地出來,冷鬱希已經坐在餐桌前了。
歐陽啓迪坐下時,面前已經擺了剛出爐的食物,早餐很豐盛。
雖然是簡單的食物,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感嘆,冷鬱希的手藝真的很好,比起外頭五星級飯店的大廚,毫不遜色。
“真沒想到你的廚藝這麼好。”
歐陽啓迪打破寂靜,渾厚的聲音緩緩而溫潤,覺得早上起來就能夠看到她,而且還能吃到她親手做的食物,真的很幸福。
這一刻,他更加堅定了只有自己,才能跟給冷鬱希完整的幸福。
歐陽啓迪心細如麻,在自己情緒亢奮的同時,卻感覺到了冷鬱希心不在焉,頭一次有些氣餒自己沒有足夠的男性魅力讓她爲自己着迷。
冷鬱希低下頭,淡淡的說,“被逼學的。”顯然不是美好的回憶,想起從自己童年起,雷冥遠成爲自己的監護人後,生活陷入水深火熱,廚藝,那時,是起碼的生存之道。
若是對雷冥遠來說,一點用處也沒,養着冷鬱希這一個廢物,還不如養一條狗來得實際。
歐陽啓迪沒料到這效果適得其反,有些鬱卒,悶悶地低頭。
冷鬱希也察覺到因爲自己情緒低落,將這氣發到了歐陽啓迪身上,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遂而主動轉移了話題,“昨晚,謝謝你。”
歐陽啓迪又想起了昨晚幫她沐浴,燥熱襲來,俊臉微微發燙,他乾咳了一聲,尷尬至極地道,“不用客氣,你我又不是陌路人。”
想到她或許他日會找上其他男人陪酒,他不由沉聲道,“以後若是想要找人喝酒,就打我電話,我來陪你喝酒,你的酒品實在太差。” 想想醉酒後的她,他就一個頭變成了3個大。
冷鬱希耳垂微紅,她恍惚間憶起清晨醒來,頭痛欲裂,身上蓋着兩件西裝外套,而沙發的另一端,歐陽啓迪睡得很熟,眉頭微皺,似乎被什麼煩心事困擾着。
她動了動四肢,發現身子沒有異常,鬆了口氣,昨晚,沒有酒後亂性。
其實,酒後亂性又怎樣?她,冷鬱希其實是不介意的,但是她很清楚,那個亂性的對象不能是歐陽啓迪。
歐陽啓迪不是一個簡單的大男孩,他是歐陽家族的接班人,他有着與他年齡不符的沉穩淡定,她知道自己不該招惹他,一個雷冥遠,已經夠她受了,她不需要多出一個歐陽啓迪來摻雜自己頹敗的生活中。
兩個月,歐陽啓迪的死纏爛打,胡攪蠻纏,終於入了她的生活,她發現自己允諾他進入自己的生活後,才後悔當初剎那的心軟,但已經爲時已晚了。
歐陽啓迪從不掩飾他的刻意追求,若是沒有雷冥遠的存在,她應該會接受他吧?畢竟,他是王子,她也如同正常的少女一樣,期盼有一天有一個王子能夠愛上自己。
但是,灰姑娘在等待王子的救贖之前,已經愛上了長期潛伏在身邊的惡魔,惡魔霸道地侵佔了她的一切。
幸福,早就棄灰姑娘而去,王子,終究只是一個童話···
生活已經脫離了軌道,何必將不相干的人,也牽連入內?
“你今天還有事嗎?”
歐陽啓迪打算了冷鬱希的怔然。
今天是週末,身爲學生的冷鬱希,應該沒有事吧,除非她要回去見她口中那位傷害她至深的“哥哥”。
“有事。”
知道歐陽啓迪想要幹嘛,冷鬱希想也不想地拒絕,她有她的堅持,再說下午還要一場比賽要參加。
“希,你昨晚抱着我的時候,爲什麼叫‘哥哥’?”
歐陽啓迪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目光犀利地盯着她臉上的表情變化,想要探出某些端倪。
明明是呼之欲出的答案,冷鬱希卻很冷靜,僅有瞬間的驚詫,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她脣角撇了撇,“哥哥就是我的哥哥,我的親生兄長。”
在外人眼裡,冷鬱希是私生女,不對,連私生女都算不上了,就算當時年紀小小的她,隨冷靈溪入了雷家,正式改了姓,雷家還是當她是隱形人,上流社會的一切宴會,都跟她絕緣,她被禁止參加,免得丟人現眼。
所以,只有跟雷家關係很親密的幾家知道冷鬱希是雷家人,況且,冷鬱希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世,雖然她身上穿着的衣服質地上乘,歐陽啓迪當然不知道聞名全球金融界的天子驕子雷冥遠就是冷鬱希的哥哥,他一直以爲冷鬱希是一個家境富裕、卻不受寵的富家女而已。
親生兄長? 莫非真如他暗地調查中的一樣?兩人是兄妹關係,可是疑點太多了,似乎也有人遮掩了消息,剩下的他到查不出了。
歐陽啓迪眼波流轉,心底百轉千回,思緒萬千,莫非是因爲兄妹相戀,禁忌之戀,所以導致冷鬱希悶悶不樂,就算昨晚手機裡那男人對冷鬱希也是有感情的,他也無法扛起起這一段不倫之戀。
這一刻,歐陽啓迪非常肯定,他很需要有關冷鬱希的詳細信息,兩個月,連她的家庭地址都不知道,再拖下去不行,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