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冷鬱希這一天充實的生活,雷冥遠則截然相反。殢殩獍曉 Www●тTk дn●℃o
當冷鬱希關機後,他便一直坐立不安,驅車前往昨晚冷鬱希入住的那一家酒店,誰知道前臺告訴他她已經結帳離開了。
衝動之餘,他沒有多想,去了一趟歐陽凌所在的醫院,歐陽家的人多在,沒有冷鬱希,歐陽家人也沒有給他好臉色,英若芳欲言又止,歐陽啓迪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他的出現,但終究是抿緊了脣,控制住不平的情緒。
歐陽老爺子倒是高深莫測地睨了一眼雷冥遠,吩咐道,“明天讓冷鬱希過來,驗下dna。”言下之意,他還不相信冷鬱希果真是歐陽凌的女兒,但多此一舉,也是傷感情。歐陽紫也在,不過跟歐陽家的人離得有些距離,歐陽家的人顯然都不待見她。
雷冥遠又怎會多事,他挑了挑眉,“歐陽老先生,心誠則靈。”意思是他不願意帶人前來接受她的侮辱,想想歐陽老爺子根深蒂固的等級觀念,他雷冥遠又不介意她的身世,何必讓她受這等根本就沒必要的侮辱呢?
“雷冥遠,或許冷鬱希對我們歐陽家感興趣。”
歐陽老爺子鬍子都快豎起來了,頭一次發現雷冥遠跟冷鬱希都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那若是鬱希感興趣的話,歐陽老先生就等着吧,就算你不用告訴我,她也會上門見你的。何必多此一舉呢?”
雷冥遠自從得知在倫敦歐陽老爺子從沒給冷鬱希好臉色過,態度就惡劣起來。不過他本就是不羈的人,自然是不在意看歐陽老先生的臉色。
歐陽老爺子一聽,倏地站了起來,臉色慍色越來越明顯,頻臨爆、發的境地。
雷冥遠很識趣,況且他的主要目的是來找冷鬱希的,聽歐陽老爺子話中的深意,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冷鬱希的行蹤,她也沒有來過。
雷冥遠蹙眉離開,歐陽老爺子在他身後顫抖着雙手,指着他低咒,還是歐陽啓迪走到他身邊安撫道,“爺爺,你這又是何必呢?”
歐陽啓迪掀起一抹苦笑,爺爺明明也承認了,就想要找個臺階下,最好在鬱希面前挽回他的面子。從爺爺知曉自己的存在並承認,就表明了爺爺捨不得歐陽家的血脈遺留在外,鬱希是例外,她的存在,連爺爺自己都不曉得,不然也不會―――
如果―――歐陽啓迪想,如果一開始他們就一同在歐陽家生活,從小一起長大,他還會愛上自己的雙胞胎妹妹嗎?
應該不會,倫理道德,他歐陽啓迪還是在乎的,若是一起長大,他從小就掐滅愛情的火苗,轉化成親情,那也不會痛苦至此了。
命運,有時候,真的是可笑,瞬間就讓一個人從天堂掉落地獄。
他留在原地等了她那麼久,她卻始終沒有跨過那道線追上來,也不是間接暗示他不可能得到幸福嗎?可惜,他一直不去揭開這一個事實,總覺得自己會在某個轉角,烏雲盡散,雨過天晴。15252628
誰知,蒼天負他,烏雲環繞,閃電雷擊,響徹雲霄,狂風將他從地上捲起,卷至半空,再狠狠一把摔下。
鬱希,我該怎麼辦?妹妹,真是諷刺,原來報應來得這麼快,我曾經諷刺過雷冥遠叫你妹妹,沒想到如今就遭報應了。
我,真的叫不出來。
歐陽啓迪低頭,眼眶很澀,他伸出雙手捂住眼睛,想要跟外界保持隔離,遁入一個沒人能夠打破的真空境地。
爺爺是必定要認回笑的,其實在倫敦,爺爺就對鬱希起了欣賞,只是他一直不承認,苦笑不再是他的孫媳婦而是孫女,相信他會更容易接受這個事實,而他長久以來破壞終於不攻自破了。11ZU8。
其實爺爺坐享其成,纔是最大的收穫人。
歐陽紫,竟然是自己跟鬱希得生母,可惜他叫不出來,不知道鬱希會不會叫呢?畢竟對這個從天而降的母親,他生不出感情來。
父親的手術也算是成功,昨天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是醫生說有感染的跡象,還不是很乾淨,這是第二次進手術室了。
不過負責父親動手術的都是國內權威,他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也就是說子彈取出來容易,但這手術成功後,還需要鍛鍊人的毅力。
爺爺說,過了今天,自己就不要呆在醫院了,去公司坐鎮,歐陽家的人不能全部跟個女人似的守着父親,危險期過了,剩下的就讓他母親照顧。
透過指縫,歐陽啓迪睨到了不遠處站着的歐陽紫,她被歐陽家的人冷落了,連凌媽送來的食物都沒有她一份,每一次她去醫院外頭的路邊攤買了點盒飯就匆匆回來了。
其實,這又是何必呢?就算父親傷愈了,父親也不會拋卻母親,歐陽紫曾是父親心中一道很深的傷痕,但被時間 差不多了,她該考慮的是她今後的人生,鉗制她的歐陽武月已經死了。
歐陽啓迪垂下眼睫,神情轉而淡漠,雙脣很乾,他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同情起她人來了。
不過歐陽紫比自己幸福的那一點就是,她跟父親至少曾經相愛過,如今父親的心頭多少還有給她留出位置,但自己呢?鬱希根本就不曾愛過自己,自己的美好回憶就是自己一直努力地浮出,想要得到她的認同―――
如果―――歐陽啓迪心想,比起從來沒有開始過,這也算是一段回憶,刻骨銘心的回憶,他會記住的,會一直記住的。
雷冥遠離開之後,打了電話給季默然,吩咐她將上午的會議推遲至下午。
電話那頭,季默然苦笑,他不是笨蛋,當然也是察覺到總裁的異樣,應該是爲了他辦公桌上放着的那一張女孩的照片吧?之前冷鬱希的事蹟,她多少聽聞過,說她是雷家的私生女,跟總裁有曖昧之情。
如今看來,總裁倒是迫不及待想要跟人家發生些曖昧的事情吧。
電話鈴聲響起,季默然接起電話,“喂,你好,這裡是雷氏集團。”
對方笑出了聲,“小然,我是如風,請問你今天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餛飩。”
季默然神色微微一怔,當然隔着電話,衛如風是看不到她臉上起了裂痕,季默然很快就回過神來了,“不好意思,衛總,今天我很忙,如果你想要請我吃的話,可以叫外賣送到我這裡。”
然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想衛如風繼續廢話,掛了電話,坐下去繼續開始今天的工作。
不由瞥了一眼辦公桌上的那一張照片,上頭的人笑得燦爛,那個女的是自己,照片是殘缺的,她在十年前就剪去了某人的身影,形單影隻最逼真的寫照。不是嗎?
雷冥遠還未驅車到T市大學,半途上,忽然手機響起,他皺了皺眉,看了下電話號碼,竟然是從公司打來的,剛纔不是給季默然打過電話嗎?對對餘開天。
或許公司有急事,他還是接了起來,“季秘書,何事?”
“總裁,公司裡來了一位冷靈溪女士,她自稱是總裁的繼母,說要跟總裁商談相關你父親的事情。”
季默然當然也是聽過冷靈溪的,剛纔聽前臺小姐花容失色打電話前來,她自己也嚇了一跳,T市,誰都知道冷靈溪是雷冥遠不受歡迎的繼母,而且在十一年前就飛機遇難而亡了。忽然出現一個十一年前早就該死的人,誰都會以爲見鬼了。
季默然十一年前來的T市,她來之前,冷靈溪跟雷禹飛、機、失、事遇難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些八卦還是在洗手間聽來的。
反正,她只知道總裁能力卓絕,並沒有將總裁的家事放在心頭,畢竟,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誰沒有呢?她自己也是紅塵中人。
“冷靈溪?你先幫我留着她,我這就回公司。”
雷冥遠沉吟了半響,火速掉轉方向,往雷氏駛去。
冷鬱希麼,中午吃飯時刻再去找她,如今這個時間段,她應該正在上課,不方便打擾,若是自己強行將她從教室拖出來,八成她會變着法子躲避自己。只要在這T市,他雷冥遠就有法子找她出來,只是如今他真的想跟她重新開始,所以他不想私家偵探介入,讓她的生活沒有隱私可言。
冷靈溪?
沒想到她還有臉來見自己,真是可笑,他特意回了T市就沒有去關注冷靈溪跟雷禹這兩個人了,雖然名義上,一個是自己的繼母,一個是自己的父親。但是他雷冥遠真的真的,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這兩個人,說他冷漠無情也好,說他憤世嫉俗也好。
不過,此刻的雷冥遠倒是十分期待跟冷靈溪的會面,沒想到她大模大樣地找上公司來,不怕嚇死雷氏一羣人嗎?
雷冥遠推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發現季秘書正端了一杯咖啡進去,看得出來是爲某人準備的。他在季秘書臉上探究了很久,發現她並沒有驚慌失措,看得出來,他這個秘書,關鍵時刻,還是很耐用的。
“季秘書,死人是不需要食物的,給她喝就等於浪費。”
雷冥遠漫不經心的坐到辦公桌後的大椅子上,饒有興味的目光從季默然身上轉到冷靈溪身上,最後鎖定的是冷靈溪的臉上,滿意的在冷靈溪臉上看到了憤怒。
可惜啊可惜,他還想要聽到她的破口大罵呢!
季默然悶聲不吭地將咖啡杯遞給了冷靈溪,冷靈溪接過時,手指忍不住顫抖了下,幾滴從杯沿濺了出來,濺到了季默然的套裝上。
冷靈溪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季默然微微鬱希,“沒關係。”然後,完美地退場,她要的就是這效果,剛纔她特意加重了手勁,也利用了冷靈溪瞬間的心不在焉。
“好了,這下就我們兩人了,請問這位女士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雷冥遠眯起眼睛,目光銳利,藍色的瞳仁閃爍着的是高深莫測的光芒,仿若暗夜裡一頭伺機而動的獵豹,胸有成竹地等獵物主動上鉤。
冷靈溪抿了抿脣,神色略微尷尬,擺明她的難以啓齒。
“沒事的話,那我就走了,我可不像冷女士這般清閒。”
雷冥遠修長的手指輕叩辦公桌,語氣中,透露出他的不耐煩。
他就要逼迫冷靈溪,逼迫到她無所遁形,其實,她若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找上自己的吧?
冷靈溪用力地絞扭着自己的手指,努力讓她的聲音保持冷靜,“冥遠,難道你就放任着禹不管嗎?好歹他也是你的父親?”
“父親?他盡過父親的責任跟義務嗎?我可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愛,你找我來,不就是爲了錢麼?”
雷冥遠從辦公桌上抽出一支菸,叼在嘴上,點燃,望着冷靈溪,眸底掠過一絲深沉。
雷冥遠的漠然回答,他眼底的冰涼,無一不讓冷靈溪寒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