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在冷鬱希家,僚對這個攻於心計的女人倒是談不上喜歡跟不喜歡……這一刻,他倒是忽然對她有些厭煩起來,或許是心偏向冷鬱希了,愛屋及烏、厭屋也及烏了。當然他表面並沒有表現得很明顯而已。
英若芳覺得喉頭髮緊,但還是吐氣如蘭,將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凡賽斯先生好。”
她不是笨蛋,僚的不悅,雖然很淡,但是她還是察覺到了。她又沒得罪這個大人物,唯一讓他對她印象不好的肯定是冷鬱希。上一回見他對冷鬱希可謂志在必得,只是這一次,越來越覺得他這個人捉摸不透起來了。不過不管怎樣,這個男人,能不得罪,就不要惹火上身,佩拉家族不是好惹的。
雷氏那塊地皮沒有賣出去,反倒是近日鬧得紛紛揚揚,連T市的政aa府都涉足其中了,足見雷冥遠的人緣確實不怎樣。患難當頭,最見人心。
雷冥遠當然有些明白衛如風會如此做,八成是因爲季默然的緣故。不過從中看出,衛如風對季默然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連帶地,這麼信任自己,不怕自己卷着雷氏的這筆資金私逃嗎?
這樣氣勢懾人的男人,他的霸道跟強勢是從骨子裡滋生出來的,就算面對最窘迫的困境,他也不會低聲下氣。
僚其實是對雷冥遠心有成見,所以覺得雷冥遠吸菸,對自己不尊重,其實若換成別人,他肯定不會往這個道上想。
僚端起喝了一口,不吝嗇讚揚道,“季秘書泡咖啡的功夫不錯,今後看來我有口福了。”
雷冥遠藍色的瞳仁中不起波瀾,先按了下內線,讓季默然送兩杯咖啡進來,還問了下僚,“要不要加糖?”
彆扭的男人,連自己愛的人是誰都搞不清楚,僚一邊對雷冥遠抨擊一邊大力關上門。雷冥遠實在是沒有什麼待客之道,穿得皺巴巴的襯衫,西褲褲腳上還有泥巴,皮鞋上也有髒污。
僚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對雷冥遠目前的經濟狀況查詢的很清楚,他如今資金緊張,自己名下也賣了不少產業,都投入了雷氏正常的運轉之中,前陣子美國那邊出了事,也投入了不少,他哪來的資金賠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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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季默然,端了兩個咖啡杯,一杯擺放在僚面前,另一杯放在了雷冥遠面前。
“雷總,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僚搖了搖頭,回過神來,暗想,又被雷冥遠擺了一道,正要開口,沒想到雷冥遠卻在此時捷足先登,“有關對貴公司造成的損失,我雷冥遠以雷氏的名譽跟誠、信擔保,必定作出對貴公司應有的賠償。至於本公司的股權,雷某不想要落入他人的手中。至於秋澤私下跟貴公司簽下那合同,雷某用人不當,凡賽斯先生那時想必不小心簽下的。”
言下之意,就是僚使了小人的卑劣手段,明知道那段時間雷冥遠遠在倫敦,卻暗中卑鄙地應了秋澤那條件。不過商場上明爭暗鬥,很正常,雷冥遠用人不當讓人有、機、可、乘,這一點,雷冥遠倒是深知,所以此次對於秋澤簽下的那份合同,他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不算作數。
雷冥遠頓了頓,又繼續用他一貫冷凝的聲音開口道,“不要等到明天了,下午四點半前,我會讓季秘書將錢匯入你的賬戶上。如果凡賽斯先生不相信本人的承諾的話,那麼可以等到四點半後去查詢你賬戶上的餘額。”
僚忽然擡頭,發現雷冥遠靜靜地凝視着自己幽深的眸光有些迫人,閃耀着莫名的神秘暗芒,那是讓僚一下子想到了成竹在胸。
雷冥遠不語,倒是僚這話令季默然稍稍吃驚,難道雷氏總裁真的要改名了嗎?
他削薄的脣角勾起一抹邪氣,還沉浸在自己美美、異想天開的幻境中,卻聽到了雷冥遠不高不低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你放心,我雷冥遠不會欠下你那筆債務的,但是雷氏不會落入外人的手中,這一點要讓凡賽斯先生失望了。”
這時,會議室門口有人敲門,雷冥遠淡淡地說道,“進來。”
雷冥遠沒有換裝,是有原因的。他到公司就四十五分了,本來想要飛快地換套衣服的,但是適時衛如風打電話過來,兩人商討了下籤約事宜,雖然言辭很簡潔,但也是耗費了十來分鐘。
“大駕光臨不敢當,雖然我對你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多少也會給冥炎組織一個面子,同樣的姓氏,我倒是對公爵更爲有好感,雷總,真是雅量,客套話,我們也不必說了,直接進入主題吧。”
唯一令雷冥遠值得雀躍的是原計劃十天後的簽約,被衛如風給提前了,他說明天就會簽約,今天可以提前將資金注入到雷氏的賬戶上。
他甚至覺得當這個雷氏的總裁比起諾斯的總裁來得更加氣派,僚開始幻想起坐在雷冥遠曾經坐的位置上,對他頤指氣使,迫使雷冥遠發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僚選了一張椅子坐下,翹起了二郎腿。雷冥遠也隨即拉了張椅子坐下,他的聲音是一貫的冷沉,“凡賽斯先生大駕光臨,真是令我雷氏蓬蓽生輝,雷某又豈會懈怠貴客臨門呢?”
僚聽了雷冥遠的話,努力剋制住自己想要狂扁他的衝動,他需要冷靜,才能夠應付雷冥遠這般難纏的角色,不然反將自己氣到嘔血,實在是太不划算了。
僚走進會議室的時候,雷冥遠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夾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煙。煙霧繚繞着,害沒有防備的他嗆了一口。他覺得自己還真沒有看雷冥遠順眼過,真不知道當初冷鬱希看上他什麼?
“那我拭目以待。”
想起來,拳頭隱隱發痛,那時還真是發了狠勁,將雷冥遠揍成了豬頭。心頭五味陳雜,他這情場浪子輸得還真一敗塗地,雷冥遠,我在鬱希那邊受到的打擊,都要報復到你的身上去。
跟雷冥遠這麼一對比,僚心頭鬱結叢生。自己打扮得一身光鮮亮麗前來,而雷冥遠如此的儀表,真是對自己太不重視了,尤其是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儀表不整,反倒是淡定得很。
雷冥遠本不想將話說得這麼開的,但是僚那一句話的最後還是多少讓雷冥遠神色起了變化,只是一閃而逝,被他竭力剋制住了,唯一可見的便是會議桌底下,雷冥遠的十指已經下意識握成了拳頭。
僚倒是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爲難英若芳,他當然也瞧出了英若芳眼圈下的憔悴,看來她的日子過得也是極爲艱難。上一次在維也納跟雷冥遠狠狠幹了一架,想必倒是將那個傢伙給打醒了。zVXC。
“如果你的賬戶上沒有多出餘額的話,那麼明天,雷某自然雙手將雷氏百分之五十的股權呈上,歡迎凡賽斯先生的大駕光臨。”
僚目光銳利,直直逼視雷冥遠,想要他的臣服,想要見到他的低聲下氣。
“我也是很好說話的。我給你一點籌集資金的時間,雷總若是不想要出讓雷氏百分之五十股權的話,那麼明天下午兩點之前,我希望我的賬戶裡匯入你的錢。不然,我會申請法院,凍結雷氏的資金,讓雷氏無法正常的運轉下去,到時就算雷總心頭不願意讓出股權,還是會被迫出讓。真要是走到那個地步,你臉上無光,弄得你灰頭土臉的,本人也會過意不去,畢竟你好歹當了鬱希十幾年的哥哥,或許你可以去照公爵幫忙,我想他一定會鼎力相助。”
僚冷笑,脣角掀起一抹嘲諷,湛藍的瞳仁中醞釀着難以平息的慍色。
聽到關門聲,雷冥遠走了過來,在會議桌上的水晶菸灰缸中掐滅了菸頭。僚直接無視雷冥遠,打開了窗戶,讓迎面而來的新鮮空氣進來,驅除這股濃郁的煙味。
儘管這可能性比百分之零點零零零一還要來的小……
僚眯起眼睛,仔細觀察着雷冥遠臉上細微的表情,就衝着自己明明高人一等卻被雷冥遠的挑釁姿態驟然壓低,就明白了一半爲何當初冷鬱希會受傷,會無奈,會悲哀。起而英許。
“那資金呢?據本人所知,雷總手頭那塊地皮還未賣出去,又哪裡的資金來賠償本公司造成的損失呢?至於合約問題,若不是貴公司的人意圖不軌,鄙公司又何來的契機,可以加以利用呢?”僚咬着生硬的中文,但是字字都透露出他的咄咄逼人,他的毫不退讓。雷冥遠還真讓他渾身的血液騰飛,怒火狂飆。
僚對他生不出同情,也不想同情他,脅迫雷冥遠,若是他沒了雷氏總裁的寶座,自己騎在他的頭上,應該很威風吧?
僚覺得雷冥遠純粹是不想低頭,強弩之弓,垂死掙扎而已……
季默然隨即將視線掉轉到自家總裁的身上,有些訝異他身上的狼狽。但是她向來很本分,不該問的就不問,等雷冥遠出口。
雷冥遠眉頭微鎖,看着僚的眼神瞬間變得異常深邃起來,接下來的話,卻是朝着季默然說的,“季秘書,下午四點半前,麻煩你跑一趟銀行,將賠償諾斯的錢給匯過去。”
沒等季默然問出口,雷冥遠惜字如金地道,“具體詳情,你若是想要探知的話,請諮詢衛總。”
季默然頓時瞭然,明白了自家總裁的意思。留下僚滿頭霧水,不明白這一對總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