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自己,認識他後,一直都是不停地往跑醫院,而歐陽啓迪每一次都照顧周到,體貼入微,讓她動容不已。這一次,聽了校醫的話,她沒跑到家,就先去買了一隻雞,準備煲湯給他補補身子。
煲湯必定需要時間,在煲湯的過程中,她趁着間隙拿了一套他的衣服回了學校,沒想到校醫先讓她給歐陽啓迪擦身,不然那些髒的冷汗滲入體內,會引發高燒,冷鬱希真是推辭不得,乖乖就範。
她並非沒有見過男人的裸、體,但是這個她當下面對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歐陽啓迪,她多少還是有些爲難,兩人雖然在一張牀上睡了很久,但一直也算是相安無事。
自己只是想要捉弄她而已,騙她說雞湯是甜的,其實是鹹的,她不會這麼好糊弄,真的被忽悠住了吧?
歐陽啓迪的話,讓她忽然想起幾個時辰前的她身處的尷尬,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瞄向被子大致的某一處。
不過,人家病了,她暗暗斥責自己,她還有心情想這些有的沒有,純粹先當他一個病人了事,把自己幻想成護士得了,何況眼前這個生病的人,還是自己的丈夫。
此刻的他,喝着,喝着,感覺食之無味,心頭的苦澀覆蓋了喉嚨中的鮮濃有度,但是他還是一口氣將它喝了個乾淨,這畢竟是她爲自己熬的,裡頭含着她對自己的心血,儘管是如此的輕微,儘管是如此的飄渺,但是他還是捨不得放棄,就算那麼一點點,他還是想要伸手,緊緊攥住,攥在手中。
他的心,頓時涼了,他強顏歡笑地朝着冷鬱希說道,“鬱希,雞湯是甜的還是鹹的?”
歐陽啓迪被她這激烈的舉動震住了,錯愕中有一下下,他當下反應下來,心痛難耐地扼制冷鬱希這不仁道的行爲,“老婆,這湯是我的。”
歐陽啓迪鬱悶,他舉起一隻手,在冷鬱希眼前晃了晃,想要喚回她出竅的靈魂。他還想要喝湯呢,愛心雞湯,他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還真不還給自己了,這是否可以稱作是自作自受呢?
看冷鬱希剛纔這一嚇人的舉動,八成雞湯三分之二都進了她的肚子中,早知如此,他應該多喝幾口,再忽悠她,錯,他根本就不該捉弄她的來着,誰曾想到她如此經不起捉弄?
喝完之後,他一聲不吭將保溫壺遞還給了冷鬱希,冷鬱希以爲他不高興了,自己將白砂糖當成了鹽,可是她一直都覺得他是個大度的人,自己也是匆忙之下的無心之舉,這無心,百分之八十還是他這條導火線給害的。
冷鬱希費了吃奶的力氣,才把歐陽啓迪脫了個精光,她發現幫人脫衣服還真是一項艱鉅的任務,怪不得以前雷冥遠心情不好就直接撕。
冷鬱希特意避開歐陽啓迪身上小地弟的位置,就怕不小心碰到,造成什麼尷尬的局面,儘管某人如今看上去沒有什麼餓、虎、撲、狼的力氣。
咕嚕咕嚕,雞湯順着她的脣,被灌進了她的口腔中,瞬間她的口腔滿是新鮮的雞湯味道,濃濃的,她喝得很急,被嗆住了。她給身已。
雖然刻意避開,但是她在擦他兩條修長健美的長腿時,不可避免還是遭遇了尷尬,就算她不碰,某人還是起了反應。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她居然第一反應想到了雷冥遠,那個讓她愛過、痛過、恨過的男人······
他這一重重一擊,讓冷鬱希大驚失色,她就是因爲曾經一擊,失去了一條還未成形的小生命。
歐陽啓迪樂了,胸膛中一切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問道,“老婆,我身上的衣服誰幫我換的呢?”
嚇得她連他的背面也不敢擦了,匆忙將剛帶來的衣服給他換上,這才鬆了一口氣,接着她可謂落荒而逃,門外碰到校醫,校醫詢問她擦了沒,她尷尬地點了點頭,便落荒而逃,顧不得校醫地後頭曖昧的低笑。
其實,若是這一刻的他擡眸,他會發現冷鬱希的異樣,她眼中有着很明顯的困窘,是針對他自己的,只不過這刻的歐陽啓迪,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去迎合。
所以,雞湯是否是甜的,她出門得匆忙,也沒有品嚐過,而最初煲湯的經過,她也回想不起來了。
“鬱希,你怎麼了?”
冷鬱希正準備喝着湯是甜的還是鹹的,沒想到歐陽啓迪突出此言,她有些心虛,臉色漲得更加紅了,似乎歐陽啓迪的話戳到了她的痛處。
冷鬱希只覺得眼前的白色,乍然消失,剪剪水眸中,只有躺在地上歐陽啓迪的身影。
她緊緊地咬住脣角,血色漸的,跟剛纔那個緋紅的她,截然不同,這一刻,歐陽啓迪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了,他只知道他不能讓她這樣下去。zVXC。
倏然,冷鬱希變得更加尷尬,甚至有此侷促不安,就怕歐陽啓迪看出了什麼異樣。她困窘到恨不得有一條地縫,讓她鑽進去,這樣,就不用赧然到不知所措的局面了。
如此一想,神志清醒,豁然開朗,她心境十分坦然。
冷鬱希唯一慶幸的是歐陽啓迪看不見她這一刻的窘樣,她匆匆擦了他的上半身後,有些虛弱了,覺得幫人擦身還真是個費力的體力活。
冷鬱希不太習慣校醫室內一片雪白,這裡就跟醫院一樣,若不是剛纔過於急切,她還沒有餘力去關注,此刻歐陽啓迪安然無恙,她倒是心靜下來了,發現了四周都白茫茫的一片。這讓她不由想起了那個冰冷的手術室,周遭都是劈里啪啦的器具轉換聲,不停地交錯着。
她下意識脫口而出,“甜的。”
歐陽啓迪發現冷鬱希手中捧着保溫壺,整個人似乎被定住了,唯一令他不解的是她的臉色緋紅,她在不好意思什麼呢?
面對一目瞭然、躺着不動,唯獨因爲呼吸爲起伏的胸膛,她的目光不敢斜視,就怕一不小心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老婆,你怎麼了?”
他一把掀開被子,想要下來,沒想到四肢酥麻,沒有氣力,讓他從牀上直接滾了下來。
冷鬱希的心,忍不住揪了起來,心,異常的難受起來,呼吸也情不自禁開始急促起來。
即使喝着甜甜的雞湯,喝着他所不喜的品味,他依舊是這般從容,這般淡定,動作優雅到無懈可擊。
冷鬱希沒有多想,遞給了他,遞給了他後,不由又十分納悶,“這是甜的。”
歐陽啓迪在心痛愛心雞湯就這樣莫名其妙沒了一半多的同時,冷鬱希聽了歐陽啓迪的話,當下放下了緋色還未褪去,她的呼吸紊亂。
她實在是太囧了,冷鬱希總覺得後頭似乎有狼羣在追趕她似的,匆忙回家,取了雞湯,回來時在門口呆了很久,纔敢踏進裡頭,誰知歐陽啓迪還未有甦醒的跡象,她剛纔畢竟是出了不少力跟汗,真有些累了,便趴在牀上,迷迷糊糊、不知不覺睡着了。
歐陽啓迪喝着雞湯,感覺卻沒有先前那一口味道好了。
歐陽啓迪的下半身,冷鬱希知道她不能不擦,就算擦了下半身,她還要擦他的背面,痛苦,她萬分頭痛地盯着他的胸肌看了良久,恨不得宰了他。
歐陽啓迪被冷鬱希看得滿頭霧水,實在是弄不清楚她今天的反常從何而來,隨即心絃崩裂,想到機場安檢處碰到的雷冥遠。
不,不能再這樣想了,她如今是歐陽啓迪的妻子,歐陽夫人,這樣精神出、軌,她要如何面對她的丈夫呢?這下被歐陽啓迪一問,她發現她喝了三分之二,還沒有品出這雞湯是否是甜的。
歐陽啓迪沒想到自己努力壓下心頭不斷翻涌的澎湃情緒時,擡頭見到的便提臉色蒼白的冷鬱希。
歐陽啓迪沒有說話,反倒是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了剩下的,冷鬱希看着他喉結滾動,覺得歐陽啓迪的魅力,不可否認,對很多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怪不得整個T市大學的女生都一致擁他爲王子。
他睡得很沉很沉,無論她怎麼用力,都沒有醒來的跡象,冷鬱希只好忿忿不平地繼續手頭慘、絕、人、寰的行爲。
他最終到底是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疾不徐地道,“把保溫壺給我。”
冷鬱希哦了一聲,保溫壺的壺口正對上她紅潤的櫻脣,她脣碰觸的位置正巧是歐陽啓迪剛纔碰過的位置。
歐陽啓迪這下,墨色的瞳仁中一閃而逝的是一抹痛楚,他的視線落在冷鬱希身上,上下良久,就舊遲遲不敢對上她那又清澈的雙眸。
冷鬱希清冷的雙眸浮現的是迷離而茫然,她剛纔全副注意力都被他那句話給刺激到了,根本沒顧及她喝雞湯的本意。
她匆忙蹲了下去,半抱起他,“啓迪,你沒事吧?”語氣中,透露她濃濃的緊張。
歐陽啓迪本來是吃痛,但是被她這麼一緊張,覺得這點皮外之傷,能夠激起內心自然的緊張,是值得的。
他的雙手擱淺在冷鬱希的脖頸上,將她的腦袋緩緩下拉,她的臉頰,近在咫尺,在他的瞳仁中放大,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