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冥遠已經敲定了那塊地皮,當然不打蘇納舉行那個沒有必要地會議了,再說這塊地皮還沒有真正完全脫手,最好不要讓已經成型的事情一起波瀾。
自從婚禮取消後,雷冥遠對英若芳,開始築起了一道隔離牆,很多事情,他看在眼底,並沒有點破,讓英若芳難堪而已。英若芳卻老是在這個地方犯傻,窮追不捨,她那心態,若是常人,比人她的好友流芳都是瞭解的,英若芳撒股心態起了變化,雷冥遠越遠離她,她心懷越忐忑,越想抓住他,就算是一片衣角,對她來說,握在掌心,那也是一種心安。
“我自有打算。”
第五天的時候,僚來找冷鬱希,兩人坐在一家高調的咖啡館中,僚跟她說,“鬱希,我去T市了。”
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但是歐陽啓迪每次回家從來都沒有跟冷鬱希抱怨一句,這讓冷鬱希多少覺得自己也有些愧意。
僚回答道,“鬱希,其實我很想娶你,但是我發現雷冥遠跟歐陽啓迪都很愛你,他們愛你的程度,都比我深,其實我不想認輸,但是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若是跟他們鬥我肯定贏不了,三個人的愛情,已經夠痛苦了,何況四個人。如果你對我有絲毫的留戀的話,我也會鍥而不捨地將你追到手,可惜我是心動了,但是你一點都沒有變,你看我的眼神,仍舊在凱文乃第一次相見時的一模一樣。”
英國倫敦
她唯一慶幸的總裁辦公室在頂樓,這邊很安靜,幾乎沒有人經過,可以讓她有機會發泄下情緒,可以讓她軟弱一回。
僚將冷鬱希重新攬入懷中,低低地道,“鬱希,我不想割捨下對你的感情,我的退出,是爲了成全你的幸福,希望你能夠早日認識到到底誰纔是你真正的幸福歸宿。最後,我還是要說一聲?”
估計是時間久了,溫的、已經不燙了,但是他並不想要加熱,而是勺了一碗,端到電視機前,慢慢喝着,同時欣賞着正在播放中的動物世界,雖然他覺得他的年齡早就不適合看這些少兒頻道了。
歐陽啓迪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幅場景,冷鬱希閉着眼睛,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空調有些低,但是她身上並沒有蓋被子之類的,覷了一眼電視屏熒幕,裡頭正在播放着動物世界。
他有些無語,拿起空調的遙控板將客廳的溫度調高,再將冷鬱希給抱進臥室,雙手託着的這一具女。姓。嬌。軀輕飄飄的,真懷疑她每天吃的足量食物都到哪裡去了。
歐陽啓迪下課後便去了醫院,說可能會吃點回來,他回來的實在太遲了,冷鬱希等着等着便倚在沙發上睡着了,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遙控板已經掉在地上了,電視還開着。
其實他被她打破的規律,又何止這麼一條呢?
衛如風?天元集團?
可是這個季默然跟天元集團到底有什麼關係呢?聽她的口氣,對天元的總裁衛如風惡聲惡氣,絲毫不給面子,若不死熟稔,不可能會?
英若芳請了假,離開了公司,驅車前往好久沒有回去的家裡。
“如果你捨不得的話,那麼就告訴我,當然,歡迎你會T市來,我在那裡迎接你的到來。”他說,“如今我是鬱希的丈夫,我唯一的對手是雷冥遠,你並沒有資格當我的情敵,所以請你儘快放棄,不然以後受苦的肯定是你自己,你我都明白鬱希的美好,她需要的是好好珍視,而非家族間的明爭暗鬥,我的家族已經讓鬱希受了苦,佩拉家族比起的家族,只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你無法讓你家所有的人承認她的身份,你就沒有資格加入,何況就算你加入,你也沒有一點贏的把握。”
正要拉開冰箱,目光卻不經意間掃到了廚房的架子上甕着的是一個砂鍋,他打開砂鍋的蓋子,裡頭煲着的是筍乾老。鴨煲。
英若芳心頭沒由來一顫,但還是快速整理了下思緒,“冥遠,聽說你要賣市區那塊地皮,已經有幾家T市的公司跟我聯繫過了,我問了下爺爺,他雖然暫時沒有這意向,但我相信我會說服他的,畢竟這塊地皮很值得歐陽氏開發。”
英若芳聽到這一句,渾身一僵,她真的沒想到雷冥遠會這麼做,將本地的地皮賣給外地的公司,這在T市,從來沒有過的歷史,被雷冥遠打破了,怪不得他今日不讓自己插手,原來他已經打定了注意了。
在雷冥遠做出這麼大的決定時,冷鬱希過得也不是很安生,先是她察覺歐陽啓迪對她的態度起了變化,說不上來,他有時會盯着她看很久,有時又對她溫柔體貼,比世上任何一個丈夫的表現都完美。
更絕的那一句是他臨走前的那一句話,“你對她的付出,如今只有一點點,趁早收手,愛情雖然無法計較出付出跟得失,但是比起無法放手的我,你比我幸福多了,就算前方飛蛾撲火,我依舊不會放手。”
其實,自從那一天送她到門口後,第二天自己的跟蹤就被歐陽啓迪給察覺了,那個年僅二十多歲的大男孩找上了門,雖然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方法探聽到自己的住處,還是有些吃驚他出口的話。
雷冥遠雖然放出風聲要賣出那塊地皮,但是在T市人狹隘的觀念裡,要收購那塊地皮的自然是T市中的某些家企、公司,而歐陽氏是唯一有能力單獨吃下這塊地皮的企業。英若芳如此一問,也不奇怪。
等到她站起來的時候,她的餘光掃到的是總裁秘書辦公室,她輕輕走過,從門縫望進去,季默然正在打電話,臉色不是很好,好像在跟人吵架一樣。
“她是我的秘書,我相信她的能力。”
不知道來回幾次,他發現這一鍋的筍乾老。鴨煲已經被他給喝光了,肚子很脹,他很久沒有吃得這麼撐了。
僚定定地注視着她,這樣灼熱銳利的目光,讓冷鬱希有當下逃脫的衝動。
英若芳邊走,邊思考,倒是將這兩個詞彙給深深地裝入腦海中了。
僚說得很認真,湛藍的眸子波光瀲灩,冷鬱希有剎那的恍惚,想要伸手去觸摸那兩塊藍水晶。
冷鬱希感受到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個溼吻,接着僚那一抹頎長的身影在她的眼瞼中漸行漸遠。
洗完澡後,他躺在牀上,胸膛上枕着的是冷鬱希的腦袋,他輕輕撫摸着她及肩的秀髮,告訴自己,這就夠了,慢慢來,一切都會好轉的。這是一個過渡,若是自己都承認輸了,不想熬過去,那麼---
可惜,英若芳還想探聽的時候,季默然已經冷着一張冰臉,將電話給掛斷了,正怒氣衝衝要出來。
吃飯七分飽,這一直是他的規律,沒想到又被冷鬱希給打破了。
英若芳正要走開,卻耳尖地聽到季默然用厭惡的口氣對着電話另一頭講着有關地皮的事情,“衛如風,你的天元集團是在北京,T市市區的這塊地皮,你要來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想要在T市定居下來?這簡直是太荒謬了,你如此無理取鬧,不顧後果,你父母由得你胡攪蠻纏嗎?”
雷冥遠面無表情地從一堆文件中擡起頭來,目光犀利,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
“季秘書?她行嗎?”
雷冥遠若是真的跟天元集團聯手的話,那麼雷氏眼前的風波倒是可以平息,但是自己又從中得到了什麼?
就算他不想要承認,現實也迫使他需承認這一點。
頭很痛,很混亂,她不要去想了,不想去想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季默然,雷冥遠的秘書,她最近很留意,加上季默然數十年如一日的穿着、冷漠跟人保持距離的態度,她英若芳就算曾經跟雷冥遠身爲未婚夫妻,也沒有讓這個季默然低姿態討好半分,反倒是自己時常拿熱臉貼她冷屁股,這個季默然還是那種不冷不淡的態度,十分可惡。
她半蹲了下去,頭垂得很低,什麼氣質嫺雅,什麼大家閨秀,什麼禮節家教,她都拋到禮物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雷冥遠語氣堅決,特意強調了‘全權’這兩個字。
這一晚。她煲了筍乾老鴨湯,決定好好給歐陽啓迪補一補,最近他那張俊朗的臉,有些消瘦,連她這個後知後覺的人都看出來了。zVXC。
英若芳嚇了一跳,忙裝成從這邊經過,季默然開門後,看到便是英若芳往前走,估計剛從總裁辦公室出來。
對---我父親?
如果說是她英若芳有個憎恨人的排行榜,毫無懷疑,身爲雷冥遠心上人的冷鬱希排在第一位,而身爲雷冥遠秘書的季默然排在第二位。
他嘆了一口氣,將她的手放了回去,隨手拿起一條薄被蓋在她身上,又在她那張潤澤的紅脣上落下輕輕一吻。
“鬱希,你幸福嗎?仔細聽聽你的心聲,我希望你能夠幸福,你是我僚迄今爲止唯一心動過的女人,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我觀察了五天,覺得歐陽啓迪的確是一個完美的男人,陪你綽綽有餘,如果你真心喜歡這個婚姻的話,那你應該高興纔是,爲何在你臉上我沒有找到發自內心的開心呢?在T市,至少我看到你臉上露出開懷的笑靨,你過得很壓抑,你拼命的告訴自己,眼前的生活就是你期許的。這真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僚,拜託你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飛機上的僚,明白他這下是真的放手了,他其實不想放手,可是他看得比冷鬱希透徹,冷鬱希身邊的兩個男人---歐陽啓迪跟雷冥遠愛得都比自己深,而冷鬱希對自己的態度,勉勉強強可以跟朋友劃上勾。
莫非這個季默然是有來頭的一個大人物,隨之英若芳又覺得自己多慮了,若是季默然真的大有來頭,肯定不會在這個T市一呆就是十年,而且無人問津,平時沒見她跟誰來往,也沒有見別人來找她。
冷鬱希問他,“爲什麼要告訴我,我一直以爲你是瞭解我的,沒想到在你離開的這一刻,你還是跟我說的了,讓這個秘密深藏在心中不好嗎?”
英若芳雖然留美歸來,骨子裡也跟普通的T市人一樣,並沒有想到雷冥遠會有那麼一個大的舉動,意向將那塊地皮賣給外地的公司。
英若芳有些不解,除了秋澤這麼一個大的內、殲,就因爲雷冥遠太信任秋澤了,不然也不至於讓雷氏走上賣地這地步,怎麼雷冥遠還沒有吸取這其中的教訓呢?
僚微微苦笑,他有時是很任性,但是他的身份、他的家族,誠然不是很好說話,何況他頭頂還頂着一個公爵的稱號,他本想要的是慢慢磨,但聽了歐陽啓迪這一句話,如遭重擊,他根本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歐陽啓迪將這一切分析得有條不紊,一針見血指出了弊端。
她沒有想到聽到僚的表白,她更沒有想到僚會在這個時刻逼着她看清她的真心。
冷鬱希最終還是放下了,她語氣堅決,反駁道,“僚,我不會回去的,我承諾過要在倫敦呆半年,就不會半途而廢,雷冥遠如今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真沒想到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攪亂我平靜的生活。”
僚走的那一天,冷鬱希去送機了,僚給了她一個擁抱,附在她耳邊傾訴道,“其實這五天,我一直在跟蹤你們,我的退出,歐陽啓迪應該感激我,至於雷冥遠,他傷害你至深,此番我去T市會幫你狠狠地反擊他一回。放心,我沒有那麼壞,讓他窮到上街流落到要飯的地步。”
但是兩人的相處,多了些小心翼翼,就怕不小心踩到地雷,冷鬱希覺得精神有些累,其實歐陽啓迪更累,他除了顧念冷鬱希這邊,還要照歐陽老爺子那一邊。
他抓住那種調皮搗蛋的小手,讓那根手指停留在他的脣邊,來回摩挲,細細描繪着他弧度優美的脣形。
還是先洗個澡吧,真有些累了,歐陽啓迪伸了個懶腰,脫去身上黑色的休閒外套,掛在衣架上,便轉身進了廚房,他有些渴了,打算先喝點飲料再洗澡。
雷冥遠只會離自己越來越遠---不,她決不能讓天元集團跟雷氏合作成功---外來公司入侵本城經濟,政界的人,有這麼好說話嗎?政aa府不會放任不管的。脫英芳好。
“這事,你就不用插手了,這塊地皮的相關負責,我已經全權交給了季秘書處理,這後續發展,你我無需更進,我相信季秘書的能力,定會將此事辦得很妥帖的。”
將她輕輕放在牀上,沒想到她忽然伸手,在空中劃了劃,軟軟的手指擦過他的溫熱的薄脣,讓歐陽啓迪心頭爲之一悸。
那個歐陽啓迪,若是再年長點,還真是不容小覷,雖然如今,已經值得人對他刮目相看了。
只是,他沒有說出口的是,這五天細看下來,鬱希對他···哎···
這一期,還是順其自然吧,心頭還是很不是滋味,有些澀澀的,向後微微仰了仰,他這個鑽石黃金漢,頭一次品嚐失戀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