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鬱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匆忙趕回T市,就是因爲雷氏內部出了問題嗎?
那爲何他發給自己的短信,是這般的輕描淡寫,雲淡風輕,“公司有事,我回T市了。”
“也不是吞併,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雷氏最近很慘,股票下跌,沒有波動過,我看是熬不了半個月就要倒閉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就走在荒謬的道路上,一直無法退避三尺,結婚出人意料,可謂走上時代的前沿,歸屬爲閃婚一族,莫非真是閃婚一族的離婚率比較高嗎?
“啓迪,哎……”
泥足深陷,難道就再也抽不出身來了嗎?
cherry發完這條,便急忙說拜拜,說馮蕭奇給她打電話了,下次再跟自己聊。看來,cherry跟馮蕭奇的感情在穩步上升中。
“冥遠,昨天那個李氏商貿的總裁打電話問你,到底想不想要接這筆生意?”
“啓迪。”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愛情真的是能夠讓一個正常冷靜的男人發瘋,雷冥遠又豈不是呢?
當場甩頭離去,估計那個女總裁在後頭鄙夷自己,這種困境,還敢耍大牌?
雷冥遠,若是他的雷氏倒閉了,他肯定不會有臉來找笑的。
他渴望已久的婚姻,終於如願以償了,他豈會輕易放手?zVXC。
“不回。”
她還是沒法子給他想要的一切嗎?
歐陽啓迪的聲音低沉溫和,緩緩鑽入她的耳中,絲絲縷縷沁入她的心扉。
他自嘲地勾了勾脣角,昨天李氏商貿的那個女總裁,守寡多年,還妄想自己爲她暖。牀,他雷冥遠何時卑。微。低。賤到這種地步了?
冷鬱希明白此刻的歐陽啓迪,是聽不進去的,離婚?
但是誰都知道,這一晚,冷鬱希跟歐陽啓迪的心境都起了變化。
冷鬱希想要掙脫歐陽啓迪的懷抱,但是他卻死死地將她的腦袋壓在他的胸膛上,不讓她退離半步。
這些日子,他時不時召開記者招待會,澄清謠言,穩住當前的局面,雷氏想要提升營業額是如此的困難,就算是想要穩住,都十分困難。
他睡得很熟,呼吸綿長,但是緊蹙的眉頭,還是表明了他睡得並不安穩,睡夢中還有他牽掛的事情。
她一直都站在原地嗎?還會後退嗎?
“鬱希,不要讓我等太久好嗎?”
歐陽啓迪閉上眼,他接着甩開了他這個邪惡的念頭,他何時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是個自信的人,他曾經跟冷鬱希說過,他並不比雷冥遠遜色。
歐陽啓迪的目光深邃,並沒有對着冷鬱希,他的聲音低沉,帶着冬日蕭條的味道。
“你怎麼還沒走?”
他們緊緊的相擁,她感覺溫暖包攏着她,但是冷鬱希,發現了她的心跳並沒有加速。
這一晚,明月當空,月色皎潔,但是他們都失眠了。
歐陽啓迪的臉色明顯的寫着患得患失,他沉默了會問道。
雷冥遠瞄了英若芳一眼,從辦公桌上的煙盒取了一根菸,點燃,抽了一口,吐出白茫茫的一圈煙霧後,才覺得神智清醒起來,長長嘆了口氣:“你不用陪我加班到這麼晚。”
他低低的呢喃,鼻息間噴出的熱氣,讓她頭皮發癢。
而她,卻能夠聽到他起伏不定、急促的心跳聲。
他要的是天長地久,而非曾經擁有--
冷鬱希開口,但是她發現她的聲音也開始沙啞了。
“啓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否跟上你的步伐,我們離婚吧,這樣患得患失的歐陽啓迪,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歐陽啓迪了。就一個多月而已,你的情緒就如此大起大落了。半年,這樣的你,我怕熬不到半年,我們總要走上那條路的,既然遲早要走上,長痛不如短痛,趁早放開,也是一種幸福,我對不起你,一直都是,我很努力了,但是爲什麼我的靈魂得不到救贖,難道被惡魔沾染過的靈魂,連蒼天都不給我一個機會嗎?”
或許說,從倫敦回來,她就覺得雷冥遠有些不對勁了,具體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你要回T市幫他嗎,鬱希?”
英若芳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蓋在雷冥遠的身上,當她的手下意識摸上他的眉頭,想要撫平那道緊皺的英挺的劍眉時,不小心碰到的是他挺直高聳的鼻樑,然後她倏然一驚,縮回了手。英若芳突然想起來最近公司營業額實在是太爛了,非但沒有完成預期計劃,差了十萬八千里不算,分公司都倒閉了幾家了,商場以往被雷冥遠欺壓的那一幫人,每個都期待等着看雷氏的笑話呢。雷冥遠這幾天卻按耐着,沒有行動,這不像是她英若芳所認識的雷冥遠?
但是她並不想離開倫敦,這又是爲何呢?
“睡吧,都已經很晚了。”
以往他談生意時,只要報出他雷冥遠的名號,沒有人敢欺壓,跟他壓價,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不平等條約,就爲了撐過這半個月。
英若芳悄悄打開總裁辦公室的門,發現雷冥遠竟然就這樣睡着了,辦公室的空調溫度打得有些低,她進來時,都覺得有些冷,而雷冥遠身上西裝的外套早就被他丟棄在沙發上,他身上一件藍白相間的格子襯衫,襯衫最上頭的兩粒鈕釦被解開了,而領帶早已被他拉扯,鬆垮垮的掛在脖頸上。
歐陽啓迪的神情這纔好轉起來,他深深吐出了一口氣,“鬱希,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有告訴你而已,我怕你聽到他的消息,會毫不留情的轉身,離我而去。我是很有自信,但是對於你,我向來都沒有把握,你在我身邊呆了一個多月,可惜,我還是沒有觸摸到你的靈魂,感覺每一次我靠近,你總是要避開。鬱希,我知道,你內心在躲着我,躲避我的刻意接近。”
“啓迪,或許我們離婚比較好,你的情緒總是處於緊繃狀態,我是一個對生活沒有高要求,只要順其自然就好,我不去想明天,我只想着今天,而你,考慮的、顧慮的,都比我多,再這樣高壓生活下去,我怕先崩潰的是你。我對你,本來就不公平,若是將來--我真怕你會承受不住。”
他以爲他說得很明白了,爲何她還是不明白?
原來,她平靜的表相下,早已風起雲涌了,可惜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怪不得人家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她冷鬱希也走入了這個泥沼中抽不出腳嗎?
他雷冥遠這還真有想到,昨天他被挖掘出當牛。郎的潛質了,看來這副被女人覬覦的皮囊還有利用價值。
英若芳是真的被嚇到了,她的胸膛劇烈起伏,還是沒有從這個猶如鬼魅般的驚嚇場景中恢復過來。
冷鬱希正想要關掉,發現歐陽啓迪不知爲何,已經出現在自己身後了,他臉色不是很好看,定定地注視着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她還是被嚇了一跳,高跟鞋後跟落在光鑑可人的地板上時,聲音在夜深人靜中,尤爲清脆響亮。
“鬱希。”
自己還是太急躁了,細水長流,一直是他理想的愛情觀。
冷鬱希不確定起來了,爲什麼混亂會一波又一波襲來,只是cherry一個小道消息,爲何牽連到雷冥遠,就是這麼容易破壞她目前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呢?
怪不得冷鬱希都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連他自己都開始自我鄙棄了。
她發現喉嚨有些疼,莫名其妙的疼,突如其來,在攻擊喉嚨的同時,席捲全身。
“冥遠,你嚇死我了。”
同一時刻,雷冥遠終於不堪負重,趴在辦公桌上睡着了,他那道好看的濃眉還是緊擰着,月色灑進,在他纖長捲翹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陰影,讓他那張棱角分明、刀削般的俊臉少去了三分冷峻。
歐陽啓迪一把抓住她的肩,湊近她的臉,咬着牙說:“我不會離婚的,鬱希,明天開始,你會看到的是一個煥然一新的歐陽啓迪,今天只是一個意外。”
是嗎?
反正是說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話,最後若不是自己報上了‘英若芳’三個字,她纔沒有繼續嘮叨下去。冥遠也真是的,如今營業額上不去,李氏商貿算是這個月最大的一筆訂單了,能夠接過來,還能夠緩一陣子。
這就是差別嗎?
睡吧,睡吧,明天醒來,或許不會是這樣。
“我已經放不開了呢,是我太急躁了,你不要將我的話,放在心頭。你不要永遠站在原地,就算一步,一步就好,你跟上我一步就好。總是站着,等停留在原地、甚至後退的你,我也會累的,會忍不住想要回頭去把你抓過來。”
這樣的歐陽啓迪,是冷鬱希聞所未見,雖然是知道他也是一個強勢的人,但是他的強勢,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表現過,在她面前的歐陽啓迪,永遠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大男孩,而且他成熟穩重,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適時扶她一把。
因爲黑暗中,雷冥遠那雙藍色的瞳仁幽深,炯炯有神地盯着她,明明是剛剛醒來,爲何他沒有睡眼惺忪,而是如此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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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將渾身僵硬的冷鬱希給攬進懷中,他將她抱得很緊,很緊,他光潔的下頷擱在她的頭頂上,他能夠問到他身上沐浴露熟悉的味道,跟她用的是同一款,甚至他身上所穿的睡袍都是跟她同一款的。
那個李氏商貿的總裁打電話來說,是自己接聽的,指責冥遠態度不好,還沒有坐下扭頭就走,這個時候還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忽悠誰呢?
冷鬱希在回答的同時,退出了,關了機。
還以爲讓他親自去商談,比較有把握,也能夠顯出雷氏的誠意,沒想到反倒是讓人家總裁氣勢洶洶電話臨門上來了。的清反這。
“真沒想到她還有臉再打來,若她再打。過。來的話,你就說我雷冥遠對當牛。郎沒興趣,她這麼欲。求不滿,直接上牛。郎店得了,那邊她想要幾p都沒問題。”
雷冥遠又輕輕吐出一個弧度漂亮的菸圈,煙霧嫋嫋升起,模糊了雷冥遠的臉,也模糊了瞠目結舌的英若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