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男人?”她愣住了,剛纔就在思索他嘴裡所說的那個“他”是誰,現在又聽到他問。
“那天……”他停了停,深遂的眸子直視着她:“我讓你給我洗衣服那天,下班後我看到有個男人……”後面的話,他有些說不出口,心中的疑惑卻又不得不解,因此說的相當艱難,“他……他把你抱上了車。還有,前幾天,在公司門口,拉着你的胳膊……”爲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魏子澄乾脆打開手機,調出那張相片給她看。
“你跟蹤我?”盯着照片好一會,她不可置信的擡頭,看着他的眼睛,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嗎?
“不是的,沫沫,我今天才從美國回來。”魏子澄一直緊皺着的眉終於鬆開,一抹愉悅的目光從眼底露出,卻在聽到她說的“跟蹤”兩個字後變得慌亂,他緊緊的攬過她在她耳邊低喃,生怕她再次誤會自己。
“那這照片……”這是幾天前的事了,怎麼會被他照下。她嘆了口氣,沒有力氣去掙扎,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卻還是解釋了:“他叫陳奇,是一個普通朋友,洗衣服那天我沒吃午飯,你知道……”她撇了撇嘴,改口:“哦,不,也許你已經忘了我很怕餓。所以差點摔倒……”
“對不起,沫沫。”不待她說完,一雙溫熱的手已經覆上她泛着冰冷的小手。“那天是我不好,其實我讓秘書買了兩份的飯。”他輕喃着,顏曉沫緩緩的擡頭看他,他眼底深深的自責就那麼深切的表露出來,心裡不禁一動。
她看到了,當時還在心裡嘲笑他是豬,不然怎麼會吃這麼多。甚至還生氣的詛咒他咖哩牛肉裡沒放鹽。
“這張照片,我想應該是他送我和方琪來公司時拍下的,當時我的胳膊撞到了車門上……”她接着解釋,突然又覺得好笑:“說這個還有什麼用,我還是祝福你和葉婉吧,祝你們幸福。”也許是有誤會吧,可是事情既然已經變成這個樣子,既然他已經決定了和葉婉訂婚,自己還要繼續糾纏嗎?
“不要提她好不好,葉婉不是我未婚妻,不是的。”魏子澄此時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和葉婉之間的關係,突然想起那個戒指,忙道:“戒指我是買了,可是你知道嗎?那是爲你買的啊,沫沫。”
“爲我?”她鬱悶的搖頭,喃喃着後退:“爲什麼還要拿這種事騙我,魏子澄,我求求你,不要再騙我了,好不好?給我買了戒指,然後再和葉婉去美國旅遊?這樣騙我真的很沒趣的。”
“和葉婉一起旅遊?誰說的?誰告訴你這一些,我是一個人去的,你不信可以看看這發信人,這張照片就是葉婉發給我的,她當時在上海啊,傻瓜。”
“怎麼可能?”她的呼吸微微一滯,低下頭,“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都和葉婉有關係。”
“沫沫,相信我,事情我會查清楚,相信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我……”她猶豫着退縮,卻被再一次攬到懷裡:“相信我,現在請你相信我,沫沫,我沒有那樣做過,而且我一直都愛你,自始之終,從未改變。而你,當時爲什麼不來找我要解釋?”
如果當時她去了,事情應該早就清楚了吧,而不會拖到現在。
“對不起,澄,我……”
顏曉沫撲到他懷裡,泣不成聲:“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原本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啊。”
她一直都信她,可是卻在那一出也許是荒唐的鬧戲中被矇住了雙眼,顛覆了以前所有的信任和依賴。
酸澀無止盡的上涌,心裡似有一瓶五味瓶被猛的打翻,混雜着各種各樣的感覺以及複雜的情緒在胸臆間翻攪。
“你應該問我的,傻瓜,你不該偷偷溜走。”魏子澄挫敗的盯着她:“怎麼會那麼不信任我?”
“我本來是不相信,可是……可是……”她記起當時甩了葉婉一耳光,按葉婉的高傲脾氣,她絕對是會還回來的,可是那天,她沒有,她說算是她和子澄欠她的。
“笨蛋、傻瓜、迷糊蟲!”魏子澄忍不住罵她,更忍不住把她擁的更緊,涼風把他身上的酒氣吹散了許多,顏曉沫本被凍的冰涼的身體終於有了熱氣:“對不起。”
“那應該是葉婉的計謀,可是我之前一直警告你,葉婉對你有企圖,你卻不信,還說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她突然想起這事,因此不滿的反駁。
她提醒過他的啊,是他神經太粗了嘛。而她在看到那一幕之後,錯誤的以爲他之所以不承認葉婉有企圖,是因爲他在心裡也是喜歡她的。
“是我大意了,對不起,沫沫。”現在倒好,改成是他的錯了,魏子澄想笑,突然又想哭。
五年啊,居然就都被矇在鼓裡,整整五年,錯過了五年,傷痛了五年。
“其實,我真的應該去問你的。”聽到他的自責,突然又不忍。明明是她太笨了,她不該那麼不自信,真的算起來,當年逼她離開的,不止是葉婉,還有她可憐的自尊心在做怪。
“這麼說,錯是在你了?”魏子澄把她的頭扳正,深不見底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眉眼裡有戲謔的光彩在流動。
“嗯。”她挫敗的點頭。
“那你應該好好補償我的,對不對?”嘴角終於開始上揚了,看着她鬱悶的樣子,心胸突然開闊了許多。
幸好,又遇到了。
幸好,沒有再錯過。
幸好,時至今日依然相愛。
“其實這些年,我也不好過,我一個人在上海,每天都會想起你,連做夢做會。”低着頭,她可憐兮兮的訴說。
“那是你活該!”魏子澄沒好氣的道,責備的眼神看着她:“知道嗎?遇到的是我,你何其幸運?有幾個人會等你五年?在五年裡不去愛任何一個女人,永遠把心中唯一的位置留給你。”
“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吧。”仰起小臉,她盯着他看着他責備的眼神,低下頭,聲音小而可憐:“那你懲罰我吧。”
“一樣的傻瓜。”他突然低低的笑起來,用力把她抱緊:“站在這裡這麼久,我們是不是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