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眼前白茫茫一片
時間在消逝,溫暖暖身上的其他外傷都已經開始好起來了,而眼睛,醫生也說了,今天就可以拆掉繃帶了!
溫暖暖對一切都很滿意,只是從她醒來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滕在希!
她很想他,想得心都痛了,滕夫人依然不肯讓她去見他,就是隻是遠遠的,她也不願意,她只能從滕子皓他們的口中得知他的情況,聽聽他們說他今天又做了什麼!
她沒有抱怨滕在希爲什麼沒有來看她,因爲她從滕子皓的口中得知,他的腿還有傷,沒能下牀,滕子皓也說了,滕在希是很想見她的,只是現在身不由己罷了!
眶今天一早,她就醒來了,乖乖的坐着等醫生來幫她拆繃帶!
滕子皓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她醒來的時候,他也醒來了,就像是守護神一樣,守在她的身邊,給予她力量,因爲等待着她的,是一個殘忍的事實!
醫生一層一層的將溫暖暖眼睛上的繃帶拆了下來,然後看着她,說,“現在,請你慢慢的將眼睛睜開,來慢慢的試一下吧!”
澡溫暖暖的眼皮顫抖着,那長長的眼睫毛也輕輕的抖動着,眼睛慢慢的開了一條縫,然後慢慢睜大,覺得有些刺眼,眼前白茫茫一片,以邪惡模糊的圖像在眼前浮動着!
滕子皓頓時緊張的看着她,問道,“暖暖,怎麼樣?你看得清楚嗎?看見我嗎?”
他在她的面前揮動着手,對她示意着,目光緊張的盯着她,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溫暖暖眨眨眼睛,原本模糊的影像逐漸變得清晰,讓她看清楚了前面的事物,頓時激動的說,“子皓,我見到你了!我終於看得見了!”
滕子皓也很開心,頓時長吁了口氣,“那真的太好了,你終於可以看見了!”
滕子皓真的很開心,至少事情還沒有嚴重到絕望的地步,現在她還能看得見,只是那臉……
醫生說了些主意的地方以後,他就帶着護士離開了,這裡就只剩下溫暖暖與滕子皓在這裡了!
滕子皓與溫暖暖對視了一眼,笑容在臉上瀰漫着,滕子皓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秀髮,認真的說,“暖暖,真的太好了,你的眼睛沒有事!”
溫暖暖重重的點了點頭,“子皓,我現在想去看看在希,即使媽不讓我去見他,可是我只是要看一眼就好了,就一眼好了,我就只看一眼!”
她舉起一個手指,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想要看一眼而已,她真的只要能看一眼就滿足了!
不是滕子皓想要爲難她,而是現在大半個月過去了,滕在希卻依然在昏迷當中,即使身上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卻一直都沒有醒過來,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可是卻不知道他到底會昏迷多久!
他知道現在到了這種地步,是不該瞞着她的,只是他真的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樣子,更加不想見到她哭泣的模樣!
深深嘆了一口氣,滕子皓認真的對她說,“暖暖,你現在纔剛看得見,先休息一下吧,你先去睡一下,等你醒來以後,我就帶你去看小舅!”
滕子皓現在只能見一步,拖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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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等我睡醒了,你真的會帶我去看看在希嗎?”溫暖暖想要得到他的保證,只要他點頭,她就聽他的話!
滕在希與她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嗯,我說了就是真的,所以你現在快點去睡吧!睡醒了我們就去看看小舅!”
有了這個保證,溫暖暖頓時放下心來,乖乖的躺在了牀上,蓋好被子,然後目光堅定的與他對視着,“子皓,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我就自己去!”
如果他再也不帶她去的話,那麼她就自己一個人去!現在她不是瞎子了,她看得見了,所以她會自己去的!
她想見滕在希很久了,如果再不讓她見他的話,她又會忍不住的胡思亂想的了!
滕子皓點了點頭,溫暖暖這下子真的閉上眼眸了!
滕子皓等她真的睡着了以後才離開,他要去找人看看該怎樣回答溫暖暖的問題,到底要不要讓她見滕在希!
溫暖暖即使在睡夢中,卻依然睡得不安穩,總是不停的做夢,而且還是重演着出車禍的那天的那個夢!
她的的眉頭緊鎖着,不停的大力的搖晃着,想要將那個夢從自己的腦海中消失,可是,那夢卻不停的重演着,折磨着她的身心!
驀地,溫暖暖睜大了眼眸,清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虛汗溼了一整件衣服!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伸手將額頭上的汗水擦掉,臉色蒼白。
她慢慢的坐了起來,突然很想去洗一下臉!
小心翼翼的下牀,然後往洗手間走去,站在洗手檯前,不經意的擡眼往鏡子望過去,卻在見到了鏡子裡的那個女人的守候,驀地瞪大了眼眸。
這個女人不是她,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是她!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鏡子裡的女人,那沒有被紗布包裹着的半張臉,都浮腫着,上面滿滿都是擦傷,更有着淤青,青青紫紫的,再加上那擦傷的紅色,這半張臉就像是一個調色盤一樣滑稽!
真醜!真的很醜!沒有包裹着的半張臉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那另一半呢?是不是慘不忍睹了?
他們都說了,她沒有毀容的,可是現在擺在眼前的現實,卻讓她慌了手腳,這根本就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眸,眼裡閃爍着恐懼,沒有勇氣去看剩下的那張臉到底傷到那種程度!
心,跳得很快,就像是打着鼓一樣,讓她很不安!
她緊張的吞嚥了一口口水,然後舉起了手,慢慢的將那貼在臉上的透氣膠布一片片的拆下,頓時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那痛讓她都忍不住的蹙起了眉頭,可是她就是不肯輕易的停手,一塊塊的將那些膠布都拆了下來,而傷心也因爲她的強行拉扯,伸出了駭人的鮮血!
她整個人都顫抖得厲害,心跳得更狂亂,呼吸都變得急促,難以置信的瞪着鏡子中那個醜陋的女人!那個半張臉上的那個血肉模糊的傷口的女人!
這是她嗎?這真的是她嗎?即使她以前是不漂亮,可是也不是這麼恐怖的啊!這怪物真的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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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助的擡起手,輕輕的撫摸上臉上的傷口,疼痛頓時傳遍她的四肢,就連同她的心臟,也痛得厲害!
這不是她,這真的不是她啊!
她渾身都開始劇烈的顫抖着,不敢相信,也不想閒心,這個女人就是她!
不要!她不要見到這樣的自己!她不要,她不要!她寧願瞎了也不要見到這麼恐懼的模樣!
驀地,溫暖暖的視線模糊了,不知道是因爲淚水的原因還是因爲看不見!
她搖晃着腦袋往後退着,脊背重重的撞上了身後的牆壁,整個人無力的滑坐在地上,然後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崩潰的尖叫着,“啊……”
她那悲切的尖叫聲頓時在這小小的空間響起來了,滕子皓纔剛進來,纔剛發現她不在病牀上,就聽到了她那悲切的尖叫聲馬上驚慌失措的跑向發出聲音的浴室,就見到了她抱着自己的腦袋坐在了地上,無助的哭喊着!
“暖暖,你怎麼了?”滕子皓走向她,纔剛將關心的話問出口,就見到了她那張佈滿了血痕的臉,一張醜陋的臉。
滕子皓不敢相信,她竟然將臉上的膠布都拆了下來了,這一定是很痛的,看看臉上血跡斑斑的就知道了!
“暖暖!”滕子皓的眼眶都紅了,馬上走到了她的身邊將她抱住,心痛得厲害,顫抖着聲音說,“別這樣,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啊……嗚嗚……”溫暖暖絕望的大聲尖叫着,哭喊着,整個人都崩潰了,只知道大聲哭,大聲喊,才能將心中的悲傷都哭出來!
“暖暖,暖暖!請你不要這樣子!沒事的,你會沒事的!”滕子皓也很無措,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只知道緊緊抱住她,不讓她亂動弄傷自己!
醫生與護士很快就聞聲趕過來了,想要安撫她,想要重新給她的臉上藥,可是溫暖暖卻不停的掙扎着,繼續大喊着,那悲傷絕望的哭喊聲,讓在場的人都紅了眼眸!
醫生在沒有辦法之下,只能強行給她打了一支鎮定劑,等待她逐漸放鬆沉睡過去以後,纔將她抱回到病牀上,給她處理傷口!
當處理好一切以後,醫生蹙着眉頭對滕子皓說,“病人的情緒很不穩,等這鎮定劑的藥效過了以後,她也會又會失控的了,所以身爲家人的你們要好好的想想該怎樣安撫她的情緒,一直用鎮定劑可不是個辦法!”
滕子皓點了點頭,醫生就離開!
滕子皓眼眶發紅的坐在她的身邊,緊抓住她的手,嘆息着,“暖暖,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們都該怎麼辦?我本來是想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呢,你怎麼會這樣子了呢?”
剛纔他去看滕在希的時候,他終於醒了過來了,可是溫暖暖現在卻又崩潰了,到底要他們怎麼樣,上帝才願意放過他們呢?
一夜過後,溫暖暖慢慢的睜開了眼,滕子皓一夜都沒有睡,守在她的身邊,就怕她突然會醒來,然後又會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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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見她醒了,馬上關切的問,“暖暖,你覺得怎麼樣?你臉上的傷我們會想辦法的,你不要灰心,一切都會好的!”
滕子皓以爲溫暖暖會很激動的,可是相反的,她的反應很平靜,沒有任何激動的情況,淡淡的開口,“子皓,我好像又見不到了……”
“什麼?!”滕子皓頓時愕然看着不像是開玩笑的溫暖暖,然後猛然站了起來,“我去找醫生,你哪裡都不要去,乖乖的在這裡等着!”
醫生給她檢查完以後,對他們說,“病人的眼睛沒有任何異樣,都很正常!”
滕子皓聞言,頓時蹙起了眉頭,“可是她說看不見,這是因爲什麼了?”
“也許是因爲病人昨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不想接受自己所見到的,所以纔會突然間看不見!”醫生解釋着。
“那麼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她就只能這樣子了嗎?”滕子皓難過的看着沒有任何情緒反應的溫暖暖,心都痛了!
醫生搖了搖頭,無奈的說,“只有病人自己的心結解開了,才能重新恢復光明!我說了,那是心理的問題,能靠的,也就只有她自己而已!”
滕子皓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靜靜的看着溫暖暖,沒有緊蹙着,眼眶發紅着!
良久,溫暖暖才輕聲說,“子皓,你不用爲我擔心的,也許看不見更好,就不用見到我那麼醜的樣子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可是卻發現,她現在連笑的動作都做不出了!
“暖暖你不要這樣子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知道嗎?”滕子皓不喜歡見到她灰心的模樣,臉色頓時有些陰沉,“你想要去看看小舅,我現在就帶你去看,不管外婆答不答應讓你看,我都會帶你去的,所以請你不要灰心,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溫暖暖卻冷聲打斷,“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