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然笑笑,將傘偏了過去,嘴脣蒼白,語氣卻滿是堅定,讓人一點都不敢懷疑。
“我是男人,沒事,你感冒了就麻煩了。”
感覺臉上血氣上涌,刑如詩將頭埋了下去,不敢去看李穆然,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會跟李穆然在一起的時候,有一些奇怪的念頭。
“隨你好了。”
李穆然瞧見邢如詩臉紅到了耳朵根,低笑了兩聲,當初他的心都可以被邢如詩捂熱,他又怎麼會相信,邢如詩的心不會被他被捂熱了呢?
“刑如詩。”
“嗯?”
聽見李穆然叫自己的名字,好不容易把臉紅壓制下去的刑如詩擡起頭來,一雙眸子靜靜地看着李穆然,等待着對方的下一句話。
“如果……”
後面那句話,怎麼都說不出來,如同被堵在了心口一樣。
“沒事,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希望明天能確定了酒莊的事情,早點還要回去,孩子們肯定都想你了。”
刑如詩偏頭瞧了李穆然一眼,瞧見對方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心中疑惑不解。
往前又走了一段距離,便到了提前預定的旅店,旅店似乎有些年頭了,但裝修倒不錯,木頭上的油漆應該是新刷的,還沒有剝落的痕跡,門上掛着兩個紅燈籠,樣子也很新。
因爲衣服被打溼了的關係,李穆然點了餐,讓人送到屋子裡,刑如詩冷得瑟瑟發抖,拿了鑰匙,就往自己的屋子而去。
李穆然跟在她身後,看着刑如詩離去的背影,微微嘆氣,有些想知道,如果剛纔他把那句話說出來,對方會是什麼反應?
想了想,搖了搖頭,分析一下刑如詩的性子,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怕是會避他如蛇蠍吧。
洗完澡出來,刑如詩本來準備下去找點吃的,瞧見桌子上的晚餐,心底涌上一絲暖意,嘴角不由上揚,帶着滿滿的笑意,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吃過飯後,拿出手機給兩個孩子打了一通電話,三人聊了一會兒之後,兩個孩子便開始嚷嚷着要睡覺。
掛斷電話,便聽見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打開門便看見李穆然端着一杯薑茶。
“喝杯薑茶再睡吧,剛纔淋了雨,小心一點爲好,免得着涼了。”
她本來以爲李穆然肯定在跟兩個孩子通電話,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這裡,視線落在李穆然的身上時帶了幾分暖意,語氣也溫柔了許多。
“謝謝,你早點休息吧。”
接過薑茶,關上門之後,刑如詩才發覺了自己方纔對李穆然的態度,氣惱地跺了跺腳,憤憤地瞪了門外一眼,端着薑茶準備倒掉,最後卻還是沒能下得去手,只得放在了桌子上。
剛纔她居然被李穆然表面上的溫柔給誘惑了,差一點就上當了,暗罵了一聲可惡,將自己整個人裹進了被子裡,不去想。
目光卻好似不受她控制一眼,不停地往薑茶的方向看了過去,臉頰也因爲一直藏在被窩裡面的關係,紅潤到了極點,看起來就像是害羞了一樣。
嘆了一口氣,起身將薑茶喝下去了之後,才又重新鑽回了被子裡,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薑茶的關係,倒是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兩人便退房由度假村的人接到了酒莊基地的選址。
清晨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可是臨近中午,雨又下了起來,依舊來勢洶洶,兩人處理好了酒莊的事情,本來準備離開,可惜因爲下雨的關係,山路太過泥濘,車子開不出來,兩人只好步行到度假村去取車。
剛出來,就看見那邊有村民擡着另外一個人急匆匆的往這邊衝了過來。
被擡着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臉色慘白,身上全是血,一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另外一隻手已經血肉模糊。
李穆然下意識地捂住刑如詩的臉,不讓對方去看,刑如詩便只聽見那羣人路過時,大喊着快點送到醫院去。
“不要看。”
刑如詩皺着眉頭,將李穆然的手拿來,也只看見那羣人匆匆消失在了轉角的位置。
“你幹嘛捂住我的眼睛!”
李穆然搖頭,不讓刑如詩回頭去看,“不要看,是車禍的傷員。”
刑如詩聞言不再多問,如果是車禍傷員,那麼慘狀可想而知,想到這裡,不由得看了李穆然一眼,她自然明白李穆然是在關心自己。
小鎮上的事情,向來傳得都很快,所以等到兩人走到了前往度假村的分叉路口時,剛纔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哎,你們知道嗎,鎮上的救護車被砸了,連江醫生都受傷了,之前叫救護者的那幾個人,好像都被泥石流給埋了。”
那人的話說完,周圍的人一陣唏噓,紛紛說着同情的話,臉上的表情滿是惋惜。
刑如詩的所有注意力卻都被泥石流這三個字給吸引了過去,幾步走進那家旅店,轉頭看向了旅店的老闆娘。
“老闆娘,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聽他們說什麼泥
石流。”
老闆娘長嘆了一口氣,望了一眼外面的天氣,面上滿是無奈和痛苦,上下瞧了刑如詩和李穆然兩人一眼,緩緩道。
“回城的路發生的泥石流,路都被埋了,剛纔幾個去那邊救傷者的醫生都出事了,看你們的樣子也不像是本地人,這一次你們怕是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了,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停。”
說完又搖着頭埋下頭去算手中的賬本,刑如詩站在原地,臉色微變,情緒比起之前差了許多。本來以爲今天可以回去了,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雖然有蔣飛燕照顧兩個孩子,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總覺得兩個孩子會出事。
“老闆娘,你知不知道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通行?”
“最快也要一兩天吧。”
周縣百年以來,從來不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這次泥石流的原因,似乎是因爲旅遊開發,導致沿路的樹木被大量砍伐造成的,因爲老闆娘對此也並不瞭解。
刑如詩聞言皺了皺眉頭,心情越發沉重,這周縣位置特殊,除去這條路四周均是山,道路並沒有修通。
如果這條路一天不修通,就等於他們就一直回不去。
“沒事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李穆然知道刑如詩擔心兩個孩子,不由得出聲安慰,畢竟這一次如果不是他,刑如詩也不會到這裡來。
刑如詩看了李穆然一眼,時至今日除了相信他,她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
“我相信你這一次。”
李穆然笑笑,他應了一聲好,將目光看向了老闆娘,雨越下越大。
“老闆娘,我們住店,要兩間房。”
老闆娘將自己的頭從賬本中擡起來,掃了兩人一眼,翻了一眼旁邊的入房登記,面上有些爲難,今天因爲泥石流的關係,來周縣的人全部被困在這裡,現在只有一個屋子。
不過看面前這兩人像是夫妻的樣子,只是這女的似乎在生自己老公的氣,語氣中也帶了幾分小心翼翼。
“不好意思,現在只有一件客房了,你們兩個人將就一下吧。”
“不行,我們只是朋友,不可以住在一個屋子裡!”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引得老闆娘嘖嘖了兩聲!
這默契可不是朋友能有的,再說了,從剛纔兩人的談話上,怎麼看都像是夫妻嘛!
李穆然看見老闆娘打量的目光,悄悄嘆了一口氣,雖然他的確很希望可以跟刑如詩住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