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又在本子上寫了一句話,遞給葉妙妙看:“喵喵,不要因爲沒有必要多餘的擔心,放棄照顧你兒子的責任,你是一位母親!”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葉妙妙的心,她痛苦地扭開頭:“不,我不能,我已經把病毒傳染給兒子,我不是一個好母親!”
吉米伸手按住葉妙妙的肩頭,繼續在本子上寫着:“你要相信煙雨姐和我的話,你們母子現在都是絕對健康的,那些病毒都被殺死了,再也不會傷害到你們。”
葉妙妙用力搖頭,仍然不肯相信吉米的話,她總是覺得,那些詭異而致命的病毒,好像還有一些隱藏在她的身體裡面,這個想法,讓她的精神更加凌亂崩潰起來。
後退,不停地後退,她坐在地上退縮到牆角,蜷縮起身體埋頭在膝蓋上,感覺到渾身每一處都是病毒。
“媽咪……”
孩子呼喚着葉妙妙,但是她聽不到,沉浸在只屬於她一個人的世界中。
吉米湊到葉妙妙的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喵喵,如果你身上還有病毒,我怎麼會過來靠近你,握住你的手?要我怎麼樣做?你才肯相信那些病毒,已經被煙雨姐和我們徹底殺死?”
葉妙妙的目光猶疑不定,蜷縮在牆角低頭盯着地上的影子,覺得一直都在黑暗中,怎麼樣都看不到一絲陽光。明明外面就是晴空萬里,陽光燦爛,但是多麼明媚的陽光,好像都沒有辦法能夠照耀在她的身上,她還是被濃重的陰影籠罩着。
司夜辰焦慮不安,走過來蹲在葉妙妙面前,伸手微微用力按住她的肩頭:“喵喵,你看着我,聽我說幾句話好嗎?”
葉妙妙的頭埋在膝蓋上,不肯擡頭去看司夜辰,她用力蜷縮到牆角里面,恨不得能夠直接把自己塞進牆壁裡面去。
“媽咪……”
葉樂平不太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幼小的心靈之中,卻明白媽咪現在好像很傷心,需要他的安慰。
他在地上爬着,拖油瓶和兩隻貓妖分爲左右,護衛在他的身邊。
“媽咪,抱抱!”
葉樂平抱住葉妙妙的膝蓋站了起來,小手撫摸她的秀髮,呢喃着用小臉,貼在葉妙妙的手上蹭着。孩子的碰觸讓葉妙妙吃了一驚,她急忙擡頭伸手推開葉樂平,不,不能再讓孩子碰到她!
葉樂平被葉妙妙推的向後面搖晃着倒下去,拖油瓶立即伸出大爪子,抱住葉樂平靠在自己的懷中,用不滿的目光看着葉妙妙。
這隻小野貓到底是怎麼了?
爲什麼現在她變得這樣奇怪?
吉米繼續在本子上寫:“喵喵,你這樣做會傷害到孩子。”
“哇哇哇……”
不等吉米一句話寫完,屢次被母親拒絕推開的葉樂平,忽然間坐在地上,靠在拖油瓶的腿上大哭起來。到底他還是一個小孩子,還不到一歲大,前兩天被煙雨等人強迫和父母分開,隱藏在他心底的委屈還沒有發泄出來。今天再被葉妙妙這樣對待,他傷心不滿,用哭泣的方式表達憤怒。
“啊!”
葉妙妙慌張地伸手把葉樂平從地上抱起來,剛纔她只是無意識地推開兒子,並沒有去看太多,以爲兒子摔倒受傷。
“寶貝兒,你怎麼樣?不要哭好嗎?”
“媽咪……”
葉樂平委屈地鑽進葉妙妙的懷中,拼命用小手撕扯她的衣服,用頭在她懷中蠕動蹭着。
“兒子,你受傷了嗎?”
慌亂之中的葉妙妙,被孩子扯開了衣服,小腦袋鑽進去,一口找到了美味食物的來源,用力吸入到口中。
“啊,不可以!”
葉妙妙大驚失色,急忙伸手想去推開兒子,絕對不能再讓孩子吸她的乳汁,因爲她覺得,身上每一個地方都有無數病毒。尤其是從身體裡面流出來的乳汁,更是會有太多的病毒在裡面,傷害到幼小的兒子。
吉米微微扭開頭,不好意思去看這一幕:“辰,阻止喵喵。”
司夜辰伸手一把握住葉妙妙的手,讓她不能去推開孩子:“喵喵,你不能再這樣做,樂平是你的兒子!”
葉妙妙用力,想從司夜辰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司夜辰的力氣太大,她虛弱無力怎麼樣都無法掙脫。這個時候,葉樂平早已經抱住她,在她懷中吸取了太多美味只屬於他乳汁。
“不要,那些病毒會從我的身上傳染給兒子,你走開,不要碰我!”
司夜辰把葉妙妙摟入懷中:“喵喵,不會的,我愛你,我愛你!”
他的脣貼到葉妙妙的耳邊,低聲重複着這三個字,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把這三個字,無數次地重複出來,一直這樣說。
葉妙妙看着司夜辰優美的紅脣,風中的曼陀羅般綻開,他在說些什麼?
最後三個字,無數次的重複,她看懂了司夜辰說的話。
司夜辰把葉妙妙母子摟入懷中,一家人再一次相擁在一起,葉妙妙的淚從眼中流下,用力搖頭:“不可以的,我會把病毒傳染給你們。”
司夜辰的大手在她後背輕柔地撫摸,明知葉妙妙什麼都聽不到,他還是一遍遍地,用溫柔的話,去安慰她脆弱已經崩潰的心。孩子和丈夫的柔情安慰,讓葉妙妙漸漸安靜了一些。
她擡眼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吉米:“吉米,我該怎麼辦?我好擔心孩子,都是我不好,我不想這樣的。”
吉米在本子上面寫了幾句話,沒有回頭把本子遞給葉妙妙:“喵喵,不要再去想病毒的事情,爲了不存在的病毒而痛苦。就算你懷疑那些病毒沒有被徹底全部殺死,你身上還有餘存的病毒,但是你的孩子從在你的身體裡面孕育的時候,就和你流淌着一樣的血,你不必擔心會傳染給他。”
“啊……”
葉妙妙一下子坐在地上,無力地靠在牆壁上,鑽進牛角尖的她,被吉米提醒之後,才恍然意識到,如果那些病毒沒有全部被殺死,那麼她兒子葉樂平的身上,也同樣有着這種致命可怕的病毒!
絕望黑暗,葉妙妙雙眼緊閉,再一次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