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最終還是沒有站在陸凡這邊。
經過一番思考，她選擇了相信自己，她相信白紙面具這條生路，絕對沒錯，陸凡說這一切都是鬼皇帝的夢，這太荒謬了。
接下來，陸凡的目標，是一棟棟教學樓的排查，找到那隻做夢的農夫鬼，而王佳的目標，則是去金鑾殿或者天香殿，去找鬼皇帝。
兩人之後的路，已經無法繼續一起走下去。
“陸凡，如果我的生路是對的，我會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
“我也是。”
王佳和陸凡，這一路走來的兩位倖存者，就此分開。
“王佳，千萬支持住！”
看着王佳離去的背影，陸凡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平心而論，王佳曾經冒着生命危險去1004教室救陸凡，陸凡還是想讓王佳和自己一起的。
只是現在不是大學上辯論課，鬼隨時會衝出來殺人，他根本沒有時間去說服王佳，唯有先照顧自己。
如果這是農夫鬼的夢的話，他叫醒農夫鬼，那麼農夫鬼醒來，這個夢不復存在，王佳的危險，也會解除，這是唯一比較慶幸的。
既然知道了這是鬼皇帝的一個夢，那麼去哪裡找鬼皇帝呢？
這個其實挺簡單，直播給的提示已經足夠。
爲什麼“金鑾殿”會是單獨的教室？
爲什麼賣油翁、射箭叟會說現代詞彙？
爲什麼鬼皇帝的妃子們會用古代根本沒有的手機？
那是因爲，鬼皇帝是在教室裡做夢！
那個起義死的農夫，即便他有皇帝夢，可他只是一個農夫，從來沒見過真正的金鑾殿，根本不知道金鑾殿是什麼樣子，所以，他夢中的金鑾殿，纔不是那種金碧輝煌的宮殿，而是他棲身的那間教室的模樣。
在這教室裡，他看着那些上課的同學玩手機，聽着他們說那些地溝油、裝比等現代詞彙，不知爲什麼，對這些印象比較深刻，所以，在夢中，這些元素，便出現了。
唯有這是一場夢，才能夠將這次直播的一切不合理，一切違和，都解釋過去。
所以陸凡才如此篤定，夢，纔是真相，叫醒做皇帝夢的農夫鬼，纔是生路。
沒錯，王佳所猜想的在面具上寫字，道理也很充分，可在面具上寫字，這次直播的不合理，根本無法解答。
······
王佳左手抓着面具，右手食指含在嘴裡，邊走邊嘟囔。
“早朝已經沒了，官職是肯定不能寫了，鬼皇帝爲了一個神廚，這麼輕易的就放他手下官員出去，連早朝都不用上了，可見他對吃，真的是喜歡到了骨子裡，寫‘神廚’，應該可以。”
“神廚嘛，肯定不能說做就做，讓鬼皇帝等個三年五年再來，或者，神廚發明了一道最美味的菜，材料極爲罕見，需要準備個三五年？”
“對，就是這樣！”
王佳咬破右手手指，用血寫在白紙面具上寫下了“神廚”兩個大字。
幾乎是剛剛寫好，她便在一棵樹下，見到了一隻女鬼。
那女鬼背對着她，蹲在地上，頭伸的老長，好像是在觀察地上的一窩螞蟻，尼瑪，都成鬼了還這麼有情調。
王佳屏住呼吸繃緊神經，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那個，在下神廚，素聞陛下英明神武雄才大略，乃天下之福，心中敬佩，特地來爲陛下效力，不知陛下何在？”
王佳搓搓手，小心翼翼的向那女鬼喊話。
女鬼站起來，轉過了身。
女鬼個個都面目猙獰的，王佳也不知道哪個是哪個，只能肯定，這是鬼皇帝的三十佳麗之一。
“是神廚先生呀~”
女鬼的目光落在了王佳身上，款款向着她二人走來，小碎步倒也有點味道，如果不是一步一流血的話。
“yes！”
王佳狠狠的握了握拳，女鬼將再次將她當鬼，當成面具上所寫的人，這條生路，是對的！
“陸凡，我真不明白，你那麼聰明，爲什麼會犯渾，非得說這是什麼夢？”
王佳暗暗替陸凡可惜，心想如果有機會，一定給陸凡打電話。
“神廚先生，你來的正是時候，陛下成天唸叨着沒胃口，這個吃膩了，那個也吃膩了，我們這些奴婢，正不知如何是好呢，你來了，就太好了。”
女鬼走過來，伸手就拉住了王佳的手。
王佳就感覺自己右手陷入一團冰冷的粘稠中，特別那粘稠還滑動，感覺十分難受，一低頭，女鬼那慘白的鬼爪，指縫間絲絲黑血往外溢出。
王佳一陣反胃，差點就吐出來，連忙一把將手抽出來。
“快帶我去見陛下吧。”
王佳下意識的遠離女鬼兩步。
“神廚先生，請跟奴婢來。”
女鬼“纖纖玉手”擡起，以手遮口，吃吃一笑，笑出二兩黑血，在前面引路了。
走了約有半分鐘，女鬼將王佳帶到了“天香殿”，鬼皇帝大馬金刀的坐在講臺上，幾名“佳麗”環繞在周圍，被其左擁右抱，上下其手，好不風流。
“陛下，神廚前來拜見。”
女鬼站在教室門口，躬身說道。
“神廚？”鬼皇帝頓時來了精神，將身邊那些女鬼一推，就站了起來，伸頭看到站在教室門口的王佳之後，連忙迎了上來，“神廚先生，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這神廚明明就是我編造的，在這些鬼的認知裡，根本沒這個身份。可是我一旦在面具上寫上神廚，這所有的鬼，都會將我當成神廚，在面具上神廚，這就是生路，沒錯了！”
見鬼皇帝如此熱情，王佳心中對這條生路，更加的肯定了。
“陛下客氣了，草民雖然隱居海外，不問世事，可對陛下的英明，也是早有耳聞。”
王佳心中同樣高興，說話的聲音，都稍稍有些顫抖。
“神廚先生，之前朕還想派人去請你，沒想到你竟然先到朕的皇宮了，朕和你，真是緣分！”神廚駕到，鬼皇帝看起來心情很好，大手一揮，走到王佳前面去，“神廚先生，朕帶你參觀一個好地方，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王佳對鬼皇帝的“好地方”，是半點興趣都沒有，她對鬼的審美，是完全不敢苟同的，鬼皇帝說的“好地方”，天知道是多恐怖多噁心的場所。
“陛下，是這樣的，草民隱居多年，嘔心瀝血，發明了一道新菜。草民對這道菜，十分有信心，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是天下最好吃的菜。草民這次來，就是爲了向陛下奉獻這道菜，也唯有陛下這等明主，才配吃這道菜！”
咬咬牙，王佳說出了這番話。
不能跟着鬼皇帝的鼻子走，天知道中途還會生出什麼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