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判斷鬼女氏到底是不是說謊,其實也不難,畢竟陸凡和鬼女氏的接觸,就那麼一會,只要將那些捋一捋,就可以了。
“我躺在鬼女氏腳下,喚醒了鬼女氏,可鬼女氏不能說話,只能先給她裝上身體器官。”
“這些器官,分別是心、肝、脾、肺、腎,也即是中醫的‘五臟’。”
“有了五臟後,鬼女氏可以開口說話了,她一張口,就是向我‘表白’,置詛咒於不顧。”
“之後,她仍舊是對我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對詛咒,好像還是不怎麼上心。”
“我再三要求下,她纔將破除詛咒的方法告訴我。”
這麼從頭到尾順一遍,鬼女氏身上,確實有些疑點,她對詛咒,好像有點太漠不關心了。
難道她對於男人的渴望,真的強到連詛咒都可以先不問?
即便是傳說中鬼女氏生活糜爛,面首無數,也不至於這麼飢渴吧。
這一點,在之前沒有懷疑鬼女氏的時候,還能勉強圓過去,可一旦陸凡對鬼女氏起了懷疑的念頭,任何的疑點,他都不會放過。
“有了!”
“我知道問題在哪了!”
“直播間啊直播間,提示給的這麼荒唐,除了你也真的沒誰了。”
將鬼女氏對自己說的話從頭到尾過一遍,再結合之前給鬼女氏裝器官的行爲,陸凡便發現了提示。
這提示,就和“在鬼女氏腳下呼喚一樣”,以一種非常荒誕的方式,早就告訴了衆人。
“恩公,心兒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唉,恩公,你對心兒還是有看法呢,心兒是真的愛你,心兒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話······”
“鬼女氏和我的對話中,先後兩次提及‘真心話’這個詞,開始向我‘表白’的時候,說了一次,在我們出發來亂墳崗的時候,又說了一次。”
“首尾呼應啊,以‘真心話’開頭,又以‘真心話’結尾,這就是在強調‘真心話’了。”
“一般女人說‘真心話’,沒問題,可是鬼女氏,她有心麼?她的心,都是從別人那挖出來的,心都是‘假’的,哪來的‘真心’話?”
“這真是再明顯不過的提示了,鬼女氏,在說謊!”
“她最後說,‘心兒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話’,她對我說亂墳崗和乾屍做遊戲的事情,也包含在‘每一句話’中,也是她‘真心話’的一部分,也是假話!”
推理到這,陸凡表情就有些嚴肅了。
要驗證這個推斷是不是正確,做起來簡單,但是要承擔風險。
鬼女氏強調說乾屍的遊戲規則必須遵守,如果她說謊,那麼也就是遊戲規則不一定要遵守,陸凡只要試着破壞規則,就能驗證鬼女氏是否說謊了。
如果陸凡破壞規則,沒有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那麼就可以肯定,鬼女氏在說謊!
可一旦鬼女氏沒說謊,陸凡貿然破壞規則,就等於找死。
這番驗證,是要冒着生命危險的!
如此危險,驗證還是不驗證?
陸凡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站起了身。
他沒有整個人都衝出去,而是先慢慢的,將左腿探出去,左腿伸出墳墓,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後,陸凡又將左腳踏在了地上。
現在的他,一隻腳已經出了墳墓了。
陸凡真是捏了一把汗,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崩得緊緊的,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衝回墳墓中。
腳掌踏在堅實的土地上,足足等了五秒鐘沒發生異常,陸凡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乾屍的遊戲規則,應該是可以違背的!”
陸凡整個左半邊身體都探了出去。
刷!
天空上黑影一閃,第五具乾屍飄了過來。
“果然不能違背麼?”
陸凡又飛速的躥回墳墓。
第五具乾屍漂浮在墳墓前,靜靜的看着陸凡,還眨了眨眼,好像在思考陸凡爲什麼這麼做,卻是沒有要做出恐怖事情的模樣。
乾屍這幅表現,讓陸凡膽子又大了起來,他伸手指指自己,又指指外面,意思是我出去可以嗎。
那乾屍指指墳墓內的骷髏,搖搖頭,陸凡能看懂這意思,乾屍是在說,遊戲還沒結束,你不能出去。
“尼瑪,它在和我‘商量’啊!”
這下,陸凡可以肯定,鬼女氏在說謊了,違背遊戲規則,並不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歐陽鏡腳踩枯枝死了,很有可能不是因爲她弄出聲音,而是因爲她弄斷了枯枝!
可陸凡依舊不敢說話,他不是乾屍,不敢肯定歐陽鏡一定不是因爲聲音死的,就算鬼女氏在遊戲規則上說了謊,可乾屍不喜歡聲音也可能是真的,謊話嘛,也未必句句是假,七分真三分假纔是最高明的謊話。
沒有找準頭緒的時候,疑點處處都是,可一旦搞清楚,那麼疑點,瞬間就可以變爲活路。
陸凡一直對這些乾屍爲何會被一根黑線繫住不太明白,現在,他好像知道要怎麼做了。
這些乾屍,或許是鬼女氏的真愛,或許不是,可不管是誰,它都是被那些黑線束縛在了這。
它們的使命,應該是看守火盆。
或者不是。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被束縛在了這,像風箏一樣,被那根線操控,沒有自由。
風箏最渴望的是什麼?
是剪斷那根線,獲得自由!
只要剪斷束縛乾屍們的黑線,“放飛”乾屍,遊戲這關就過了。
乾屍都飛走了,還做個屁的遊戲。
遊戲無解,可是乾屍有解,釋放了乾屍,這一關就過了,就這麼簡單。
當然,這只是推論,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表明這推論是正確的。
可是,這也不需要什麼證據,乾屍就在面前,只需要驗證就行了。
陸凡伸手指了指繫住乾屍的黑線,又比了一個剪的手勢,用詢問的眼神看着乾屍。
然後,陸凡看到半空中的乾屍,“遊”了下來。
它“遊”到地上,趴在地上,雙手抵地,腦袋擡起落下,向陸凡磕了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