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蕭凡這支由大多數惡魔陣營強者所組成的高機動性小隊作爲誘餌,誘導花月公會成員分散開來,然後雪夜再指揮其餘小隊進行聯合圍剿,逐一蠶食掉花月公會分散四處的大部隊,便是雪夜這次的作戰計劃。
雪夜離開之時,花月公會在網遊界中已經成型,成員衆多,聲望極盛,靠着自身的底蘊,已經足以解決很多問題。
但雪夜卻清楚明白,花月公會還存在着一個缺點,那便是警惕性並不高。
因爲在雪夜存在那時,花月公會處於成長階段,公會的運轉基本由他一手操控,所以花月公會平日裡對危險的警戒也是由他負責。
若不是雪夜時刻警惕,花月公會很可能在成長中途就直接夭折了。
離開前雪夜教會了媚火她們很多,團隊戰鬥,副本指揮,公會運營等等,唯獨沒有教導她們如何對敵人警戒。
這並不是雪夜自私,而是因爲警戒這一點是沒法教的,警戒是一種意識,是人類對危險的感知,只能在磨練中慢慢成長。
雪夜離開,花月由媚火接手,那時花月已經成型,已經沒了太多需要戒備的麻煩。
而這些花月公會高層元老當中,唯一感覺敏銳的雨晴,卻因蕭凡的無意之舉徹底失了理性,所以打敗花月公會這一仗,對雪夜來說一下變得簡單了起來。
十九支小流,在戰場上不斷遊動,彼此分分合合,頗具靈性。
雖然看似平緩,絲毫不見湍急,但它們的本質卻極具侵略性,因爲它們每一次在戰場上交匯融合,便會有一支花月公會的大部隊覆滅其中……
在雪夜暗中指揮着衆人悄無聲息地吞掉四支花月大隊後,他們遇到了麻煩。
此時花月公會所剩的那些隊伍爲了追逐蕭凡彼此距離頗近,若是貿然出手,很容易就此驚動其中一支,打草驚蛇。
所以雪夜很無恥地將重任託付給了蕭凡,這樣一來,作爲誘餌的蕭凡他們便有得受了。
憤怒能賦予人類超常的爆發力,但身體的承受能力終是有限,一番長跑馬拉松後,花月公會的大部隊開始出現了體力不支成員脫節的現象。
而一直等待獵物鬆懈下來的獵人,在這一刻便再度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去捕獵那些已經跑得精疲力盡的獵物們……
“差不多收網了呢。”
雪夜閉着眼,笑容自信依舊。
夕陽藉着“鳥瞰”,俯視着戰場,看着那人數已經只剩丁點,卻依舊渾然不覺的花月公會成員心生憐憫。
再想起自己身旁那位叫做雪夜的玩家,夕陽肅然起敬。
對於雪夜的指揮,夕陽無疑是體會得最爲深刻的那位,因爲從始至終,他都在雪夜身邊與他觀望着同一風景。
花月公會的警覺性極差,在加上城鎮內建築頗多,極大程度地阻撓了她們的視線,降低了她們自身感知的敏銳程度,才使得雪夜的作戰計劃得以順利施行,但雪夜的個人能力依舊無法忽略。
其實當隊伍分作二十股出動並完全聽由雪夜指揮時,夕陽是極爲擔憂的。
因爲這是一種變向的多線操作,他見過三線的四線的,但從沒見過有人玩二十線那麼誇張的。
一旦雪夜能力不足玩脫,那他們在這場“衆神遺蹟之戰”中便直接敗了。
夕陽相信蕭凡不會不明白這一點,所以夕陽看到蕭凡沒有去阻止雪夜時,心中生出了一絲怪異,也對雪夜生出了一絲期待。
但雪夜表現得遠超他的期待,夕陽觀察過,雪夜在指揮頻繁時期,一分鐘內甚至發佈了三十道命令,平均兩秒要轉換一次通訊對接對象,而且還不能在指令上出現任何混亂與差錯,這樣的表現實在太過變態了!
雪夜是變態,蕭凡對這點是深深認可的。
在蕭凡看來,雪夜這個女裝大佬的性格同時具備了男性和女性的優點,擁有男性的勇敢不畏,又不失女性的心思細膩,可謂一個變態的究極體。
所以蕭凡才會如此放心地將隊伍交給了他,讓他指揮惡魔陣營迎擊花月公會,如今雪夜自然也沒讓蕭凡失望。
“夕陽,準備一下,用你之前那一箭作爲收尾吧。”
“我?就算不參與,按照如今發展進行下去,凡哥他們也能將花月公會給徹底解決掉吧。”
“沒必要硬拼,若是想要打贏花月,她們大部隊被我們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們便可以直接收網了。之所以拖延到現在,爲的就是讓我方儘可能地存留下更多戰力,那樣才能更好的迎接接下來的戰爭。”
……
白衣公子他們現在很難受,長期的奔跑就連他們這羣精英玩家身體也頂不住了,他感覺自己彷彿被注了鉛一般整個人都沉沉的,連呼吸都是極爲痛苦。但在他們身後那羣猶如魔鬼一般難纏的花月婆娘依舊緊咬着他們不放!
瘋了!真是瘋了!
面對這等情況,白衣公子他們心中哀嘆。
他們對雪夜有着無數怨言,但對身邊的始作俑者蕭凡的怨念更盛。不過他們現在已經沒力氣再去朝蕭凡罵道了,他們甚至希望把之前調侃蕭凡時所浪費的勁兒都給收回身上。
蕭凡此時也不好受,身體強化之後,這點奔跑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身後那些女人的視線,還有身邊那些隊員的視線,彷彿要將他撕成碎片一般。
“雪夜,還沒好麼?”
“隊長,您別急啊,您都堅持這麼久了,也不差這會兒。”
“可白衣公子他們快頂不住了。”
“我看是隊長您頂不住了,你看他們都沒有說話。”
“他們是累得說不出了!”
“好吧,好吧,那大夥轉身吧,任務完成了,收網!”
……
“停!我們不用再跑了。”
“呼呼呼呼……”
白衣公子想和蕭凡對話,無奈他的呼吸喘得如同鼓風機一般。
蕭凡從白衣公子此時的表情中看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相信我,大家停下來吧。”
白衣公子心想,既然命凡都這麼說,我也懶得管了,轉身便轉身吧,大不了被身後那羣瘋婆子亂刀砍死,再不停下我都要被累死了!
話說,從剛剛開始到現在,自己啥都沒幹,一直被花月公會追殺,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於是白衣公子自暴自棄地轉過了身來,可當他看清自己身後的景象之後,瞬間驚訝不已,“呼嚯?!這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衣公子用那已經乾燥無比的喉嚨,艱難地發出聲來,像臺老舊無比的鼓風機在報廢瞬間所發出的破空之聲一般難聽,但此刻卻沒人去在意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