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確定憑我們這幾個人,就能從條子手裡劫人嗎?”
205國道和濱州市北外環交叉路口,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轎車裡,恐龍用望遠鏡看着越來越逼近的押解車隊,面露擔憂的問旁邊的荊楠。
押解車隊有六輛車,浩浩蕩蕩氣勢驚人,可以想象,裡面全都坐滿了荷槍實彈蓄勢待發的武警。
而再看自己這邊一共只有三輛車,自己帶了表弟爛梨,還有另外兩個最機靈的小弟。至於合作方荊楠……
他只帶了一個人。
而且是個年紀輕輕細皮嫩肉,看上去文質彬彬的青年。
青年自從來後就一直戴着耳機閉着眼睛聽音樂,看上去就像個吊兒郎當的宅男。
恐龍一向對自己的智商很自負,但此刻縱使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荊楠到底在搞什麼鬼。
荊楠原先說的很清楚,此次劫囚行動自己這邊只負責演場戲配合就好,主要環節由他的人來搞定。
在恐龍的想象中,荊楠一定會請僱傭兵,或者退役特種兵之類的兇悍角色前來助陣。
至少,也得弄點重火力武器來和警察叫板吧?
然而讓他大跌眼鏡的是,荊楠就這帶了這麼個一無是處的文弱青年來。
現在看上去,更像是自己這幾個手無寸鐵的人要做主力,用以卵擊石的方式去打劫武裝囚車。
而荊楠,只想在一旁坐着看好戲?
“計劃不變。”
面對恐龍的質疑,荊楠漫不經心的迴應道,語氣輕鬆卻又充滿自信。事實上他一直在低頭玩着手機上的象棋遊戲,根本連頭都沒擡起來過。
恐龍上下將荊楠和文弱青年打量幾遍,狐疑的問:“可是,就憑你們兩個……?”
此刻荊楠依然打扮的西裝筆挺風度翩翩,看上去就像是準備參加上流酒會,而文弱青年還在搖頭晃腦的陶醉在音樂海洋裡。
這樣的兩個人,哪裡有半點能刀口舔血劫囚車的樣子?
恐龍開始懷疑自己被耍了,這個道貌岸然的律師,可能只是個隱藏很深的精神病患者。
荊楠對他的懷疑卻不以爲然,很認真的又重複了一句:“就像原先說好的,你們,只負責製造混亂讓車隊暫停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
恐龍只好不再說話,他倒要看看這倆人究竟是故作高深的瘋子,還是深藏不露的神秘高手。
押解車隊的速度很快,時間不長便已來到近前,恐龍一聲令下,計劃正式開始。
兩個小弟開車在前,爛梨開另一輛車在後,兩輛車都在車隊前方100多米處行駛。
然後,爛梨突然加速,“砰”的一聲,和兩個小弟的車追尾。
倆小弟怒氣衝衝的下車找爛梨理論,爛梨毫不示弱,三人爭吵扭打在一起。
爲了讓整件事看起來顯得更加逼真,荊楠提前叮囑過,打要真打,必須拳拳到肉,於是很快,可憐的爛梨被打倒在地,鼻青臉腫慘不忍睹。
兩輛車三個人攔在路中央,很快引起交通大擁堵,押解車隊被迫減速停了下來。
“王溯羽,現在就看你的了。”
在不遠處的路邊掌控一切的荊楠終於放下了手機,扭頭對文弱青年說。
恐龍也滿臉好奇的看向這個叫王溯羽的青年,心想他究竟有什麼三頭六臂的本事,能一個人單挑整個押解車隊?
王溯羽沒說話,他不慌不忙的摘下耳機,搖下了車窗。
同時,旁邊的荊楠從後座上拿出來一個頭盔,套在了腦袋上。
恐龍很好奇荊楠爲什麼會突然莫名其妙的戴上頭盔,但他並沒有發問,因爲和荊楠相比,王溯羽的行爲讓他感到更好奇。
恐龍還期待王溯羽會像電影裡那樣,抽出獨門武器跳下車大開殺戒。
可是並沒有。
王溯羽只是閉上了眼睛,然後就靜止不動了。
這是……什麼情況?
這就是他打劫囚車的方式嗎?靠睡覺,還是念咒?!
恐龍的疑惑只持續了一秒多鍾,便很突兀的停止了。
砰!
彷彿一隻巨大的拳頭猛地貫穿了整顆腦袋,揉捏摧殘他的腦仁。
恐龍痛苦萬分,想大叫卻發現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然後,他似乎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目光空洞而呆滯,坐着一動不動。
而與此同時,周圍直徑100多米範圍內,除了戴着頭盔的荊楠外,所有人都和恐龍一樣,變成了目光呆滯沒有任何思維,一動不動的殭屍。
此刻如果有攝像機來個長鏡頭拍攝,畫面肯定比任何恐怖電影都更加詭異。
“快……抓緊!你最多隻有一分鐘時間!”
王溯羽依然閉着眼睛,臉色慘白滿頭大汗,急切的喊道,顯然正處於很痛苦的狀態中。
“收到。”
荊楠應了聲將恐龍拖下車,拉着他向押解車隊走去。
恐龍就像提線木偶一般,任由荊楠拉着胳膊向前走,動作機械而呆板。
荊楠徑直走到沈斐揚所在的囚車跟前,打開了車門,裡面,身着囚服的沈斐揚正沉沉的睡着。
“小子,算你運氣好。”
荊楠從旁邊呆若木雞的警察身上取出鑰匙,一邊給沈斐揚打開手銬和腳鐐,一邊淡淡的說道……
出事了!
此時的勾存白心急如焚,身爲警察的第六感告訴他,押解車隊一定是出事了!
犯人在抵達目的地之前,出了事還是繽州公安的責任,因此勾存白對這次押解行動高度關注,所有參與押解的人員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兵強將,而且勾存白要求他們,必須每隔五分鐘彙報一次最新情況,如果途中出現任何意外狀況,事無鉅細,必須立即向他直接彙報。
因此,當前方兩車追尾,雙方司機鬥毆交通被堵塞時,車隊第一時間向勾存白彙報了情況,勾存白敏感的覺得,這件事發生的實在巧合的有些詭異,於是要求車隊保持通話狀態,直至交通恢復暢通。
然而,車隊那邊很快就沒了聲音,勾存白多次呼叫,都沒了任何迴應。
勾存白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塊燙手的山芋,並不是那麼好丟的!
儘管心中憤恨,但勾存白並沒有失去冷靜,他立即命令手下代替自己值守,車隊那邊有任何迴應第一時間彙報,而他,則立即召集警力,心急火燎的直奔現場。
勾存白連防彈衣都沒來得及穿,雙目赤紅,親自開車,一路鳴着警笛風馳電掣橫衝直撞。
他必須要和犯罪分子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