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也溫柔
她目不斜視,像沒聽見我的詢問般,只管快步向前走着。
“難道是跟冬瓜的父親有關係?”伯母參與其中,這便是最好的解釋,若溪或許只是誘餌罷了。
她瞟了我一眼,“哼”了一聲,冷冷道:“等到了地方你自然會明白,走快點,還墨跡什麼!”
這個火燒眉毛的時刻,我都沒她表現地那麼着急,倒好像是她家有人被綁架了似的。不管怎麼分析,情況確實不容樂觀,隨即我也加快了腳步。
我隨着她進到一家十分普通的雜貨店內,從外表來看,與別家並無明顯區別,內堂裡還透着一股略帶潮溼的黴味。店內沒有人在,最裡面有四間蓋着灰色門簾的一人高小門,伯母輕車熟路地走進其中一間,我也立馬跟了進去。只見她轉動一個嵌在牆壁上的凸起石塊,牆壁瞬間90°轉身,打開了一條陰森森的密道,門一開,空氣中就霎時瀰漫着一股刺鼻的煙味。細細一看,眼前竟有一條一路向下的階梯,樓梯底層亮着一盞微黃的油燈,空氣流通時燈芯正搖曳着,像將要熄滅一般。
裡頭傳來模糊的交談聲,曾和我通話的男音也混在其中,我豎起耳朵卻依然聽不清晰,反而心臟狂跳起來。我下意識地去摸褲袋裡的防身工具,心裡分析着若真要動起武力來的話,我可有勝算?
這樣一個隱秘的地方,似乎不易被人察覺,再加上有伯母在場,說不定孑宇和李小冉也都在,或許事情不會演變成那樣吧?
事情和孑宇扯上關係,就沒那麼簡單了,他們抓來若溪,或許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恐怕是想利用我和若溪,對紀冬家來個一一擊破。莫非這就是李校長所說的“有所行動”?
沒來得及多想,伯母突然扣住我的手,用力拉着我前進,“都到了這裡,你還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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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來得及吸口氣,就被拖入了密道中,一路磕磕絆絆地往下行,手指觸摸到牆壁上的青苔,激起我全身的雞皮疙瘩,心裡也一陣緊張,想我怎麼沒事先和紀冬聯繫聯繫,單槍匹馬就闖了來,若真和他父親有關係,他也理應來纔是。
伯母用力地拉着我,漸漸接近了人聲所在地,裡頭的交談聲被門外的腳步聲打斷,頓了頓,那十分耳熟的男音又突然拔高音調道:“看來我們又有有貴客到了!”
隨着他的話,我已被伯母一把甩了進去,就着那唯一刺目的燈光,我才明白先前的一切皆是空想,原來紀冬早已在裡頭,不止他,冬父、冬母、若溪都一一被綁,手上腳上都綁了繩子,嘴上纏了膠帶,並排跪坐在我的正前方,一進門,我便看見他們這幅慘狀,也終於明白這男人所指的“他們”是何意。
在我料想中,原本應該在的孑宇卻沒有到場,這滿場稀稀落落的人,原來全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飛哥的手下,而那與我通話之人不言而明,自是飛哥本人。此刻,他正擺着一副拽樣坐於被綁的四人身旁,嘴裡吞雲吐霧着,還時不時用腳尖點在最靠近他的紀冬身上。
被綁的四人見我進來,都神色急切地盯着我,嘴裡發出“唔唔”聲,奮力扭動着,可顯然是徒勞,更何況每人身後都站着一個彪形大漢,想脫身純屬妄想。其中一人重重地一腳踩在紀冬的背上,他一個重心不穩向前摔倒。另三人都被人緊緊壓制住,我心裡一急,正要衝上去,卻被伯母攔住了,她對我使着眼色搖了搖頭,我詫異了一瞬,還是閃身與她錯身而過,朝他們跑去。室內的一羣人紛紛圍攻上來,我使出渾身解數,卻依然雙手難敵衆人,最終被他們團團圍住,可他們也再不進攻,似乎只是想困住我。
“沒用的,我勸你別白費力氣,想救他們,也不是沒可能,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人我都隨你帶走。”飛哥冷笑着說道。
伯母此時插嘴道:“你別忘了,王彬是我的。”
“放心,我哪敢跟夫人您搶呢?”飛哥起身,招呼圍着我的人閃開,走近到我身前,指了指一臉怒氣的冬父,“那位大哥,恐怕不能給你,不過,其他幾人,若你願意,可以通通帶走。”
“條件是什麼。”我看見若溪一衆人都對我拼命搖頭,狠了狠心,轉頭皺眉瞪着眼前那張醜惡的嘴臉。
“今晚,你陪我一夜,只要你做的好,明兒一早,我便放人。如何?”他的目光上下掃視着我。
“不行!我不信你,你要現在就放人!”我堅持道。
“我放了人,你還能心甘情願留下來麼?看你的身手,要一人脫身也不是難事,而且紀冬這小子也不好對付,難得抓到了他,我又何必冒這個險?人在我手中,救不救都隨你,你看着辦好了。”他無所謂地說道,轉身走到若溪跟前,拍了拍她的臉,回頭露出個極具威脅性的笑,“再說,女人我也是不缺,以一換三,已經很便宜你了。”
我握緊了拳頭,呼吸還沒平緩下來,看了看四周都不懷好意的混混,知道此刻我已在劫難逃,“你若不放心我,可以現在就把我綁起來,但是,你要讓伯母把他們送出去。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我要親眼看見他們平安無事,我做人質,會比他們更有用的多。你的目的我懂,就別再在無關的人身上下功夫。”
提議一出,若被允諾,冬父將再次落入伯母的手中,他倒也是個有手有腳會走會跑的人,本應該不至於被伯母困住,可現在又加上冬母等人,一併被她收走,似乎情況就不容樂觀了。她大可以以冬母或紀冬作爲威脅,來留住他。
可現在,沒有一個讓我可以放心又能出入自如的人選,交付於伯母實是下下之策,但總也好過讓他們都留在這兒受這變態的欺辱。尤其我一想到曾經他送來的那份“賀禮”,我就忍不住一陣噁心,誰知道他又想了什麼辦法來對付我們?
這**老大鐘情於李小冉,欲成就美人的心願,讓她和孑宇雙宿雙飛,所以我是他們唯一的障礙,剷除了我,就無後顧之憂了。他說要我陪宿一夜,無非又是想玩那老一套。如果我真的失身了,自己也一定沒臉再回去孑宇身邊,更別說有素有潔癖之稱的他會重新收留我。這老把戲我也經歷過不少了,再多一次又何妨?有一點他倒是說動了我,我一人總更易有轉機,以一換三,確實相對划算。
他又是一聲冷笑:“哼!你懂?”不以爲然地晃了晃手指,“夫人,這些人,我就交給你了,你都帶走好了。”又衝我揚了揚下巴,“來,把她給我綁結實點。”
伯母微微皺眉看了我一眼,慌忙轉身去鬆了冬父的繩子,冬父脫身而出,厭惡地甩開她的手,也想去鬆開其他三人,卻被飛哥的人推到一邊,冬父自然更加憤怒,一下子和他們扭打起來,此時我就是有心想幫忙,也早已被捆成了團。
“住手!”伯母厲聲大喝,混混們壓根都不聽她的話,反而越來越多人圍攻上去。
“王叔叔!”我心急地大叫,“你說話算話,快叫他們住手啊!”
“阿飛!你快叫停!快停止!”伯母突然也不顧形象,衝到飛哥面前急切地抓着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