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兮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是,一想到剛纔紀夜白那個背影,心底就莫名的堵得慌。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剛下牀腿就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一雙有力的大手及時扶住了她。
“慢點。”
寧兮兒想甩開他,卻被他制住,手腕被他牢牢攥在手裡,她咬着脣:“宮修,你爲什麼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是你自己會錯意。”宮修語調慵懶而華貴,俯視着懷裡的小丫頭。
明明是同樣的一張臉,可似乎哪裡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如墨羽般纖長的睫毛抖動着,投下美好的陰影,五官精緻,脣上咬出了淺淺的牙印……
左心房的位置,有節奏的律動,倏地停了一拍。
心動,好像只需要一秒……
一瞬的恍惚,讓寧兮兒找到了空隙,用力甩開了他,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衝去。
…………
寧兮兒是在天台找到的紀夜白。
他逆着光線,冬日的陽光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金光,溫暖耀眼。宛如雕琢的俊臉,暈出好看的側影。
木櫻的天台很高,是校園內最高的建築,紀夜白立在那裡,挺拔修長,俯瞰着整個學校,像是王者巡視自己的疆土。
寧兮兒像烏龜一樣慢吞吞挪到了他旁邊,小聲打招呼:“嗨。”
紀夜白側過身,斥道:“誰讓你上來的?下去!”
衆所周知,木櫻的天台是禁地,就連蕭希辰都沒有資格上來。
寧兮兒侷促不安的往後退了步,“那個……無論怎樣,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謝謝你帶我去醫務室,謝謝你幫我買藥。是我沒問清楚情況,誤以爲是宮修救了我……”
紀夜白沉默了幾秒,不屑的道:“是不是我救了你,有什麼區別?反正你有你的宮修哥哥就夠了。”
寧兮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以她的瞭解,這樣的紀夜白,是最難哄的。
她抽了抽鼻子,被天台上風的吹的有點冷,忍不住縮起了脖子。
“我們和好吧……好不好?”
許久,她才囁嚅了出來。
紀夜白放在身側的手,緩緩屈成了拳。
寧兮兒直視着他,清澈的眸裡氤氳了水汽。
如果沒有那件事,就好了……
不是那件事,他們就不會爭吵,不會絕交,不會關係降到冰點那麼久……
一秒、兩秒……
“你是小學生嗎,說一聲‘對不起’‘沒關係’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了?”紀夜白酷酷的說道。
“那我說兩聲,對不起,對不起!”
“嘁,蠢貨。”
雖說被罵了,可寧兮兒的嘴角卻漾起了笑容,很甜。
她知道,能說出這種話,說明紀夜白已經做出了讓步。
“有犯蠢的時間還不如好好鍛鍊身體,我可不想等叔叔回來,看到的是在醫院躺着的你。”
聞言,寧兮兒低下了頭:“我的死活,他不會在乎。”
紀夜白喉結動了動:“有人會在乎。”
“誰在乎啊……”寧兮兒嘆了口氣。
“我在乎。”很輕的一聲,很快飄散在了風裡。
寧兮兒疑惑的反問:“你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