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徵兆伊始

當夜,三顆月亮潑灑銀輝。

神臨塔上,伊沃被教皇召見。

“你怎麼想?”教皇發問。

伊沃語氣謹慎,“您會刺激德爾帕薩尼的怒火。”

教皇搖頭,“我沒時間慢慢拉攏高層了。”

伊沃聽出了教皇語氣裡的急促,猶豫問道:“又有什麼事發生了嗎?”

牧首語氣平靜,說話內容卻讓伊沃心神劇震,“諸神庇護主世界的屏障正在消失。”

伊沃瞪大眼睛。

屏障庇護着主世界,易出難進,歷史上的巫師們,能輕易前往其他次級空間探索,但次級空間的生物難以逗留主世界,這構成了主世界超然的地位,也是天然的防護。

沒有諸神庇佑屏障的結果,歷史上早有了例子,那是次級空間大舉入侵的浩劫,甚至比黑夜年代更加噩夢。

“變化出現在三天之前,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牧首搖頭,“主世界屏障像陽光下的泡沫,迅速破碎,只要再過幾天,主世界就成了一個無人守衛的果園,任何竊賊都能溜進來,用不了多久,那些深淵、煉獄的邪惡就會發現這一點。主世界的豐饒,對那些魔物是致命的誘惑。”

伊沃腦海裡閃過無數異端的身影,如果主世界失去了屏障,異端們信奉的邪神、魔物,能毫無阻礙地來到主世界,漆黑之眼的幽暗領主,也能親自降臨。

難道這就是黃昏預言?

“那該怎麼辦?”伊沃臉色無比凝重。

教皇淡淡道:“這是得知諸神態度的最好機會,他們有能力建立新的庇護屏障,如果他們沒這麼做,一切就很清楚了,諸神必定像我們所想,是烏鴉之一,黃昏浩劫的推手。”

“要阻礙拖延黃昏的到來,只有重建屏障,我和聖約翰也許會爲此付出生命。”牧首語氣雲淡風輕,似乎完全不看重生死。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教庭的繼任者。”教皇嘆氣,“時間不多了,三天後重新投票,德爾帕薩尼絕對不能繼任,他是個野心家,不可能擔負起真正的使命。”

伊沃欲言又止,從教皇處得知的真相,宛如一個漩渦,讓他無法置身事外,世界的表面依舊安定和諧,但在暗中卻時刻醞釀着劇變,能輕易摧毀表面上繁榮的一切,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若不阻止,浩劫就會像雪崩之勢,吞噬世界。

他不在乎世界,但他不能無視自己和夥伴們的安危,爲此他也不願像懦夫一樣逃離真相,接受並承擔殘酷的現實,這是強者的選擇。

教皇和藹地看着伊沃,低聲道:“一切太突然了,還有很多想交待的事沒時間告訴你,如果我們爲了使命而犧牲,希望你能堅持這份使命,人……不需要真實存在的神,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終結浩劫的可能,如果希望還未熄滅,請不要放棄。”

“……我只能承諾你,我會盡力的。”

離開神臨塔,伊沃心情沉重,教皇和牧首的語氣裡,已經有了視死如歸的意思,他沒有兩位傳說級大能的實力,看不到他們所見的風景,對浩劫的印象,遠不如兩位教庭領袖直觀。

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

德爾帕薩尼的臉藏在陰影中,他獨自坐在一間密室中,等待着一些人的到來。

微風拂動搖曳的燭火,幾個黑影忽然出現在房間裡,身上的氣息強大得彷彿能讓空氣凝固。

德爾帕薩尼擡了擡眼皮,“我弟弟給你們最高的權限是什麼?”

“薩爾維亞大帝讓我們聽從你的一切調遣,除了對付教皇和牧首。”

“想掌控教權,卻又不想惹怒教庭嗎……”德爾帕薩尼冷冷一笑,“我的弟弟真是一如既往地虛僞軟弱。”

幾名黑影氣息變得凌厲,不滿德爾帕薩尼侮辱他們的主人,奧丁帝國的掌控者,大帝薩爾維亞·唐·盧恩。

德爾帕薩尼緘口不言,他雖然不滿薩爾維亞的瞻前顧後,但也不想得罪眼前的幾位英靈近衛,他們是奧丁帝國最高級的戰力,頂級的守護者,是幫助他成爲教皇的幫手。

“您的計劃是什麼?”一位穩重的英靈近衛道。

“聖地中央的神宮【諸神的庭院】,裡面有一個密室,那是隻有教皇與牧首能進入的禁區,平常神宮都是關閉的,被籠罩在各種防護法陣中,還有大量神官守衛,你們的任務就是潛進去,毀滅那間房子裡的東西。”

“裡面是什麼?”

德爾帕薩尼淡淡道:“那是教皇與牧首真正的力量來源,我花了巨大的代價,才發現了這個秘密。”

英靈近衛們面面相覷。

真正的力量來源?

教皇和牧首用的不是神術嗎?

“我們不會對抗教皇。”

“所以我只是讓你們毀了他的力量,”德爾帕薩尼臉色淡漠,“對抗聖約翰的事,我來做就行,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絕對無法掌控教庭。”

“你簡直瘋了。”英靈近衛隊長搖頭。

“爲了帝國的宏圖,任何絆腳石都要被清除,無論是教庭、影子兄弟會、血族、狼人、巫師九塔、地底世界……”德爾帕薩尼眼神閃爍,“五片大陸需要一個至高無上的王權……去準備吧,在下次投票之前,完成任務。”

“明白。”

……

巫師九塔的泰拉帝聖廟,守護娜菲進行泰拉帝試煉的“虛空看守者”米歇爾從冥想中驚醒,她隱約感知到了世界的劇變,屏障漸趨於無。

她緩緩飄出聖廟,站在米蘭特妮爾達山巔。

烏雲蓋頂,漫天風雪,看似與平常沒有不同,但米歇爾知道,一些改變已經悄然發生,對次級空間的感應從沒有如此清晰。

米歇爾探出手去,半隻手掌緩緩消失,彷彿伸入了另一片空間,她收回手,從空氣中拽出了一隻長相獵奇的五尾黑蠍,正在她如白玉般的手掌中掙扎扭動,不停釋放着黑暗。

“連深淵都和主世界連接了……到底發生了什麼?”米歇爾默默看了一會,法力涌出,引出虛空威能,瞬間將五尾黑蠍化成灰燼。

遠處九座漆黑高聳的巫師塔,忽然噴發出九道顏色各異的光芒,在半空中凝結成九彩光罩,籠罩了九塔。

一位穿着華麗白法袍的巫師出現在米歇爾面前,恭敬道:“另外八塔組織的領袖召開緊急至高會議,請您務必出席。”

米歇爾淡淡點頭,“我會去的。”

九塔至高組織,【元素規則】、【思維主宰】、【庇佑之環】、【戰爭之門】、【嚎哭陰影】、【死靈教派】、【調和者協會】、【無知者】、【沸騰源泉】,每個組織的領袖都是傳說級法師,米歇爾感受到的劇變,也同樣被這些領袖發現,她是神秘之塔【無知者】的領袖。

“魔法師聯盟那邊呢?”

“他們在剛纔也傳信想與我們接洽。”

“總之先弄清楚,屏障爲什麼會消失。”米歇爾道。

首先發現主世界屏障衰弱的非教庭組織,就是與次級空間聯繫緊密的法師們,他們清楚屏障消失的後果。

法師一直以來對魔法的應用,都建立在屏障保護主世界的前提下,一旦失去了這個保險,古老的“魔法災禍”會再次上演,甚至歷史上那些魔法大能們預言的“末法之災”也有可能出現,魔法散發出的誘人能量,會吸引恐怖的虛空吞噬者。

那將是整個世界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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