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泵】的工序很複雜,經過了半個月才完成了前期的準備。
在領主長屋的地下室中,構建了一個附魔場所,地面上刻着藤蔓般複雜的法陣。
伊沃坐在法陣中央,周圍站着兩名附魔師,科恩老頭單手捧着一本法術書,喃喃唸叨着咒語,遊離元素緩緩凝聚成淡金色光團,飄浮在他手掌中。
旁邊的兩名附魔師拿着短小的魔杖,在淡金色光團上一點,在半空拖出淡淡的金色粉末軌跡,彷彿畫家用畫筆蘸了色彩,頂端泛着淡金光芒的魔杖點在蔚藍色的法力熔爐紋身外圍,以元素與法力爲顏料,在伊沃的後背上緩緩勾勒着複雜的【魔泵】紋身。
伊沃嘶了一口涼氣,後背泛起火辣的痛楚,就像被烙鐵燒灼皮膚般的感覺。
隨身附魔工序複雜,用法力和元素鏈接神經與肌肉,就像植入一個新肢體。
伊沃感覺自己背上多出了新的肢體感知,就像奧古斯塔植入法力熔爐時的感覺一樣,即使經歷過一次,還是感覺到很新奇。
不多時,科恩手中的光團消耗殆盡。
一圈花瓣似的淡金色魔紋成爲了蔚藍色法力熔爐紋身的第六圈,伊沃感知到法力熔爐被完全封存了起來,同樣隔斷了奧古斯塔對他的五年限制。
伊沃站起身,摸了摸後背,能感覺到微微凸起的繁複紋路。
“完成了。”科恩老頭頷首道。
【魔泵】解決了他身上的定時炸彈,伊沃臉色輕鬆,披上大氅。
封印法力熔爐,讓伊沃的時間不再緊迫,他依然會去完成奧古斯塔的協約,在面見教皇之前,伊沃無法動用法力熔爐。
……
颶風學院的招生工作先一步開始了。
領地中的適齡學員踊躍報名參加,足足有三千多人,伊沃身爲名譽校長,建議只招收八百人,選擇其中的天賦優秀者,保證學員的質量,波蘭科和馬波亞夫完全同意。
颶風學院的校園還在建設,前來報名的人擁擠不堪,踏破了門檻,波蘭科滿頭大汗地喊着讓他們按照秩序排隊,並沒有什麼卵用。
伊沃聞訊趕來,望着眼前的人山人海,深吸一口氣,肺部隱隱震動,低聲喝道:“全部給我安靜!”
聲音在他強大的肺部功能下擴散出去,壓住了嘈雜聲,人羣見領主發話,紛紛安靜下來,乖乖地排隊。
“還是你的話好使。”波蘭科擦去冷汗。
伊沃正準備離開,這時,人羣中一個十幾歲少年猶豫着問道:“領主大人,您會在學院中授課嗎?”
所有人都看向了伊沃,神色期待。
伊沃和波蘭科無奈的眼神對視一眼,嘆氣道:“也許吧。”
人羣鬨然,熱情地議論紛紛。
“太好了,領主大人竟然親自授課!”
“我一定要加入颶風學院!”
“領主大人我要和你生孩子!”
伊沃連忙看過去,勃然大怒,“來人,把那個大漢給我關三天!”
人羣騷亂,場面又要失去控制,伊沃只能大吼安靜,場面一片亂糟糟。
波蘭科無奈苦笑,伊沃的影響力比颶風學院這塊招牌大多了,加入學院的起碼有一多半都是衝着伊沃來的。
……
領地建設如火如荼,城市逐漸成型,隨着建城,伊沃的聲望越來越高,如日中天。
戰爭僵持着,很多天沒有值得注意的大動作,不少拉塞斯的軍人都在惋惜伊沃沒有繼續參加戰爭,與之相反,敵人們都在慶幸不用和伊沃交手。
被贖回去的艾維爾退出了軍隊,戰場上沒有了她的消息。
伊沃放下了情報,端着酒杯來到陽臺,領主長屋翻新了,他的房間在最頂樓,能眺望很遠,他默默地看着遠方的防線長牆,搖晃着酒杯。
“在想什麼呢?”娜菲走過來,與他並肩站立,側着臉盯着伊沃。
“時過境遷……”伊沃喝了一口酒。
“時間是不可思議的東西,能雕琢一切,無論是物質還是人心。”
伊沃擡了擡眼皮,抓住了領主大氅,毛皮手感柔軟,他低聲道:“一年前的我無法想象自己在並不遙遠的未來就能站上這樣的高度。看看這片生機勃勃的領地,看看周圍帶給人安全感的碉堡,彷彿不經意間它們就出現了,究竟是我按照自己的意願改變了環境,還是時間推着我前進。”
“你怎麼了?”
“只是閒下來了,有點感嘆。”
娜菲挽着他的手,嫣然一笑,“沒事,我陪你一起感嘆。”
伊沃哈哈一笑,一口喝乾了葡萄酒,背影挺拔,如同能戳破天際的長矛。
“有你陪着我度過這場戰爭,我很幸運。”
娜菲低下頭,高興地輕笑。
……
某個不知名、不知位置、不知時間的地方。
黑獅手裡拿着三件東西,一個是宛如凝固鮮血的珠子,一個是純黑色的生鏽金屬釘,一個是一抹詭異的灰色煙霧,明明渾不受力,卻能被黑獅握在手中。
“大人,請您等一等,我在查找那個附魔的工序。”面前的法師滿頭大汗,在滿地的魔法書籍中尋找。
黑獅緩緩道:“不用着急。”
這名法師戴着一張古怪的金屬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裸露出來的皮膚滿是燒傷的痕跡,就像面具焊上了臉龐,再也取不下來。
“大人,我找到了。”面具法師爬起身,攤開一本滿是灰塵的書籍,上面寫着一個極其複雜的附魔道具的工序,旁邊寫着附魔材料。
擬形者心血。
獵魔人的固魂釘。
安息海的水魂。
黑獅把三個東西扔到面具法師手上,“把我要的東西做出來。”
面具法師深深低着頭顱,“明白。”
……
弗利嘉的一處港口,教庭的船隻停靠在碼頭,四周的碼頭工人遠遠行注目禮,附近的船隻紛紛避之不及。
奧羅納從甲板走下,一襲白色的神官服罩着銀色的聖殿騎士鎧甲,他的目標是伊沃,教庭不願意插手戰爭,他決定自己行動。
“等一會。”
船長走了下來,叼着菸斗,把一枚傳訊徽章扔給奧羅納。
奧羅納皺了皺眉,接通了徽章,傳出了異端裁決所某位大人物的聲音。
“回來吧。”
“爲什麼?”奧羅納語氣疑惑。
“伊沃·哈瑞肯已經成爲北陸戰爭的關鍵人物,他的生死關係到戰爭的走向,和以前不同了,任何教庭成員都不允許對他出手,秘密行動也不被准許,教庭必須保持中立。”
奧羅納攥緊了徽章,臉色憤怒,“無論異端是什麼身份都必須死,誅殺異端是我的職責!”
“回來!”大人物的語氣不容置疑。
咔擦,傳訊徽章被奧羅納捏碎。
船長噴出一口煙,斜瞥這個貴爲神子卻甘願成爲守夜人的傢伙,懶洋洋問道:“你是回去,還是留下來?”
奧羅納臉色鐵青,回頭走上了船。
“等戰爭結束,就是你的死期……伊沃·哈瑞肯!”奧羅納自言自語,語氣陰狠。
船長聳聳肩,“收錨,。”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