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王子別鬧了
“星燦,我去睡了,晚安!”
白尚謙帶着磁性的溫和聲音從門口飄進來,這才讓星燦本來凝滯的眸子動了動,然後她的手一動,拉開了衣櫃的門。
裡面,流川鋒的衣服在裡面整整齊齊的掛着。
上衣,褲子,全部都被她用專門的塑料袋護在外面遮塵擋土。就連疊好的衣物也都用類似保鮮膜的塑料紙蓋着,防塵的同時,也完全隔絕了衣物的氣息味道。
可是,剛纔腦中一閃而過的是錯覺麼?
爲什麼……她剛剛會覺得,好像隱約感覺到流川鋒的氣息?
這一晚,註定有的人會有些失眠。比如坐在流川鋒牀畔的李星燦,比如靠在牀頭的白尚謙,再比如佇立在另一遙遠國度的那個蒼老身影。
書房的最中央,是家族傳承上百年的那柄長劍。據說是曾經由天皇親自賜下,幕府命專人鍛造劍鞘的榮譽所在。傳至今日,劍鞘已不知所終。唯有這支承載着家族百年興衰的劍身留存下來,難道,經歷了戰火興亡的洗禮,家族的繼任傳承卻終於要在這代終結麼?!
流川浩二拿着最柔軟的鹿皮擦拭着劍刃,當今時局,再也不是武力定勝負的時代。看一個家族的興旺與否,再也不是歷代的榮耀名諱的傳承,而是手中的經濟命脈。當金錢成爲實力的代名詞時,其實家族一直秉承的傳統,已不知還有誰在繼續堅持着。
是他的錯,一直沒能有子嗣,只能從女兒外姓的後代中尋找合適的繼承。可惜,那些後輩,卻始終都有欠缺。
流川羿韌性不錯,但銳氣不足。守成還可以,但如果想要把家族開拓到更廣闊的領域,他還沒有這樣的駕馭能力。
流川鋒天資聰穎,絕對是家族內難得一見的天才少年,可是卻目空一切沒有目標,那種玩世不恭的性子絕對不可能勝任肩負家族走向的重任。
白尚謙雖然外表溫潤,但內藏鋒芒。只不顧可惜的是,櫻子的孩子居然都那麼該死的沒有一顆堅定的心。家族繼承在那個孩子的眼中,似乎也沒有那個讓人討厭的女孩來得重要許多。
剩下的族內子弟,大多是紈絝之輩。家族的堅忍風骨基本沒有得到傳承,而先天的資質和後天的情商都沒有讓人認可的跡象。
是上天讓家族的榮耀在他這一代終結麼?
一向沉穩如山嶽的眉峰漸漸隆起,在眉心交織出糾結的川字。被擦拭的雪亮的劍刃折射着頭頂的輝光,映在沉靜的眸中盡是一派的寒意。
“真是奇怪,你臉上現在的表情是懊悔麼?!”
一個語帶諷刺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流川浩二詫異的回頭,見到的果然是流川鋒那張冷漠中帶着譏誚的表情。
“我一直在想我這個院子是不是被你挖了地道,怎麼每次你都能這麼突然的出現。”流川浩二沒有接他的話茬,轉回頭穩穩地把那把傳承之劍放回劍架,這才轉過身來看着白御堂說道。
“我回來了,現在只是來知會你一聲。”白御堂同樣沒有接他的話茬,只是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流川浩二沒有說話,沉默地打量着仍是一副倨傲神態站在自己面前的白御堂。他的臉上帶着一絲疲憊的神態,眼睛裡有着隱隱可見的血絲,衣服看上去也是長時間未換的樣子,帶着一股風塵僕僕的味道。
他現在這個樣子,就好像是很長時間沒有休息然後又趕了很久的路。而他又能專門來告訴自己他回來了,那麼,這次流川鋒的回來,應該不只是回一趟日本這麼簡單。
流川浩二的眸子眸光變幻,良久,他纔開口說道:“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沒錯。”白御堂點點頭,這個老狐狸果然聰明。不但能看出他已經恢復記憶,恐怕,他都能猜到他這次回來另有打算。
“那麼,你是想要幹什麼呢?”流川浩二凝視着他,眸光歸於沉寂,就像是暗夜裡的深淵,再難看出一絲波瀾。
“我想要恢復流川鋒這個名字,然後拿回屬於我的一切。”白御堂的聲音低沉有力,臉上依然是那副爲我獨尊的表情。
“呵,流川這個姓氏可不是誰想繼承就能繼承的。”流川浩二的嘴角同樣勾起,語氣也譏誚起來。
真是可笑,現在的年輕人當流川這個姓氏是什麼。想要就要,不想要就隨手丟掉的廢品麼。沒有足夠匹配的實力,給你本就沒有冠上這個姓氏的資格。
白御堂的迴應是直接上前,伸手抓過了劍架上的那柄劍。很自然的雙手交握在劍柄上,腳步間也站開劍道的起手式:“那麼,外公請吧。”
冷淡的話語透露出的是無與倫比的自傲和信心,那雙寒若冰霜的眸子也燃起熊熊的戰火。
“我知道你很強,但我要的不是這個。”流川浩二伸手捻住劍脊,示意白御堂把那柄劍交給他。他轉身,再度把劍放置在紅木鑲銀的劍架上:“就像這柄劍,經歷過戰火的洗禮也見證過王朝的盛衰。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也唯有它能夠被高高放置在這個位置,接受整個家族的膜拜。”
“這個家族,需要的不是很強,而是最強。只有最強的那個,才配站在這個位置說話,才配擁有這個姓氏。”流川浩二說着,再度迴轉過身面對面地看向他:“如果,你不是最強,憑什麼可以大言不慚的說要恢復流川鋒這個名字,你又憑什麼可以來對我說要拿回屬於你的一切?!”
他的話夾雜着經年的滄桑和長期處於上位者的氣勢,一句一句的砸向站在他對面的你去年輕男子。
“難道這裡,有什麼是本來屬於你的麼?!不要忘了,上次在整個家族面前的比試,你已經輸給了白尚謙,失敗的人,根本沒什麼資格談條件!”
“呵呵,真不愧是現任的流川家族掌勢人,更不愧是我親愛的外公流川浩二!也只有您老人家,纔可以把這些鬼話說的頭頭是道!”白御堂的嘴角一揚,聲音透出更加的不屑的譏諷,擺明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