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王子別鬧了
白御堂表情陰沉的站在那裡,放任憑空憶起的那一幕幕情景在腦中跳躍着,割裂着自己本就混亂的思維。“若”“看”“小”“說”“網”
眼前,是那張厭惡到想一拳砸爛的面孔。那個老狐狸嘴角噙着一抹自以爲掌控一切的笑容,惡鷹找到獵物般的目光鎖定着自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由自主的,白御堂回頭看了一眼跪坐在人羣之後的那個和服少女。她正定定的望着自己,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擔心。他的腦子裡突然就想到曾經在來之前問過她的話:“你幹嘛牛皮糖一樣非要跟着我去日本,不知道危險麼?!““就是因爲知道危險纔要跟你一起去!”說着這句話的女孩,目光是那麼的清澄明澈,像是被商場玻璃櫃臺裡面經過聚光燈照射過的燦亮水晶。
當時,那雙眸子就像現在一樣,熠熠生輝的望向自己。堅韌、篤定、一瞬不移。似在靜靜地傳達着一個信息,我就在這裡,絕不離開!
淡淡的暖意爬上心頭,就像是無數次在回憶裡感受到的一樣,那是一種熟悉而安定的溫暖,帶着從未想到自己會體會過的幸福味道。
白御堂漸漸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後漫不經心地看向對面自以爲抓住他弱點的老者,感到好笑的嘴角一揚:“外公,您畢竟是老了,就那麼確定這個威脅對我有用麼?!”
流川浩二的表情微微一滯,看着對面面目神態毫無破綻的男子。想起自己找人蒐集的調查資料,上面明明白白的寫着現在的流川鋒身邊確實沒有固定的女友,而且,他本人對李星燦那個女孩的態度十分冷淡,從那些資料絲毫看不出來他身上還有過去的感情存在!
白御堂懶洋洋的站在那裡,狀似無意的看着流川浩二的眼神變化。“砰砰砰”的心跳聲被五感在體內無限放大着,快速而激烈的在胸腔內部震動着。他的臉上卻還維持着那副隨便你無所謂的表情,只等着對面的那個傢伙可以打消腦中一直盤旋的那個執念。
流川浩二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轉眼間陰雲密佈。跪坐在地板上的衆人發現兩人的氣場不對,都屏息凝神的看着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是一個徹底的爆發。場內一片寂靜,只聽見輕輕淺淺的呼吸聲,道場被一種壓抑到極點的氣氛籠罩着。
流川浩二臉色鐵青的深深注視着白御堂,連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不放過。當他審視再三,終於確定白御堂說的都是事實的時候,眸子里居然閃過一絲不明含義的光芒。而他一直緊繃而下垂的嘴角竟然慢慢綻開一抹笑意:“如果那樣的話,沒有弱點的流川鋒,我還真期待你可以把流川家族帶領到什麼高度?”
他的聲音低沉炙熱,一聽就知道他現在的狀況肯定更爲執着。白御堂的眉頭不耐煩的皺起,在眉心擰成了個川字:“老傢伙!你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還是怎地?!我剛纔的話你聽不懂麼?!我對什麼狗屁繼承人沒興趣,而且,你也再沒什麼可以威脅到我的把柄!”
由於對流川浩二實在是厭惡到極點的情緒,加上對他一再糾纏的反感,促使他說出毫不客氣的話語。不像是兩人剛纔可以壓低的話語。這次白御堂放開了聲音,結果他大逆不道的話語再次引起了一片譁然。
流川浩二也不再藏着掖着,索性把話放開來說。他冷哼一聲,覺得白御堂的話可笑至極:“鋒,我早說過,你最好別這麼任性!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不存在弱點的人和事物!”
白御堂一挑眉,冷冷的看向他,不知道他又在亂出什麼主意。
“你不會忘了自己還有家人吧,對於僅剩的父親,不知道這個威脅夠不夠分量!”流川浩二冷冷笑道。
“呵,果真是不出人意料啊,我還以爲外公會換點更新的手段呢!”白御堂也冷笑一聲,嘴角的譏諷更加強烈:“用您老人家的女婿來威脅您的外孫,果真是體現了流川家的精髓!”
“手段無所謂新鮮還是過時,只要有效就好!”流川浩二絲毫不覺得自己無恥,反而很傲然的說道,似乎還有讓大家多加學習的意思。
雖然兩人都是笑着說話,但彼此的眼神尤若刀鋒,在空氣中無聲的較量着,都想要在氣勢上壓過對方。在他們兩人間的氣場帶動下,道場內再次安靜下來。
星燦緊張的看着場中劍拔弩張的兩個人,手扶着地,幾欲站起,卻不妨被身邊並排跪坐的人搶了先。
“這樣就決定會不會太草率了,不是擁有流川家血脈的人都有資格麼?”
清朗的男聲打破了場內的沉寂,衆人循聲望去。只見那個一直被大家所忽略的流川櫻的長子從座位上慢慢站了起來。一襲淺灰色的寬大袍服罩在身上,暗淡的顏色卻因爲這個風華內斂的男子自而散發出隱隱的光彩。
他長身而立,這一瞬間好像道場內所有的光線都聚集在這個頎長的身影之上,爲他的輪廓繪出一層薄薄的光圈。
星燦有些吃驚的看着突然起身的白尚謙,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
流川浩二有些興味的一挑眉,看着這個一向沒有引起他過多關注的少年。不是據說從小就體弱多病嘛,而且後來見到也總是一副淺淡謙和的樣子,從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會有這麼強的氣場。不過就是淡淡的一句話,竟然壓住全場的氣勢。
現在,這個一直被忽視的少年就這樣與他對視着。清冷傲然,居然像極了那個已然逝去的女兒。流川浩二心微微一動,看着他說道:“你想說什麼?”
“既然由劍道來定輸贏,謙也想放手一試。”白尚謙不卑不亢的說道。
“就你?!要知道流川家每個孩子都是在修習劍道中長大的,你一個外人憑什麼敢說這樣的大話!”江藤旭不屑的撇撇嘴說道。
“如果沒記錯的話,目前入姓流川的只有兩個人。我們應該同算外姓吧,你又是以什麼立場來指責我是外人呢?!”白尚謙冷冷的迴應道,目光卻望向流川浩二,連餘光也不曾分給他絲毫。
“你——!”江藤旭再度站起,這次是對着白御堂的兄弟怒目而視的。
“流川羿應該是我們這一輩的佼佼者,剛纔敗給了御,然後外公就決定了繼承人選。那麼,按照這個理論,如果我擊敗了御,那麼外公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合適的人選了?”白尚謙沒有理會江藤旭,反而上前幾步走到道場中央,毫不畏懼的看着流川浩二說道。
他此時就像一柄出鞘的劍,光華內斂,鋒芒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