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紫宸早晨起來的時候就感覺心慌,心裡隱隱不安的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因爲每次有這樣感覺的時候就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上一次,他的母親叫他去清雅別院告訴他那個殘酷的事實,他也有這種感覺。
一個上午,雖然在開會,但是他時而走神,一直覺得心裡堵得慌……
直到中午的時候,保姆買菜回來打電話,說是黃俏失蹤了,他才慌亂起來……
廣播新聞出去後,他開始大面積的尋找,可是一無所獲,直到警方在通往北山墓地的公路旁海灘,發現了墜落的兩輛車,他才真的恐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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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警方說,兩輛車相撞在一起,衝破圍欄,撞到了海里,其中一輛軍用悍馬已經被軍方提走,他們不肯透漏車主的任何信息。
不過項紫宸也沒追問,因爲黃俏肯定不能弄到軍用悍馬就是了……
不過那輛白色的捷達……據目擊者說,開車的卻是一個女子,描述的和黃俏的樣子十分吻合。
後來檢查到這輛車曾經在加油站加過油,所以項紫宸拿着黃俏的照片去了加油站。
一萬塊錢現金啪的一聲丟到地上,項紫宸冷漠的問道:“告訴我,捷達車的車主是不是照片裡的女孩?”
幾個加油工看見錢眼睛都直了,立刻爭搶回答,雖然他們回答的一片亂,但是項紫宸還是聽的出來車裡的人就是黃俏。
如果車裡的人真是她的話,那麼根據警方回覆,黃俏還活着的可能性爲0.001,因爲她掉下去的那片海域,每隔半個時辰,就會有一波幾米高的巨浪打過來,十分危險的一片海域,平時都是禁止遊客下去的。
警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黃俏已經遇害……
項紫宸只覺得眼前一黑,心裡說不出的痛,他拿着照片,緊緊的攥着幾秒,忍不住的仰天咆哮:“俏俏,你回來,俏俏,啊……啊……。”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在北山附近,痛苦過後是冷靜,他剛剛好像聽見說車裡還有一個女人。
而黃俏的朋友中,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丁薰……
果然,項紫宸查了黃俏開的那輛捷達車的來源,輕而易舉的查到是丁薰買走了車。
只可惜,車子從海里打撈出來的時候,已經面目全非,根本就檢查不出來是猶豫什麼原因導致撞車和墜海。
每段公路都有攝像頭,只可惜出事的那段離攝像頭較遠,所以拍攝的不是很清晰……
不過項紫宸還是看的出來,是黃俏故意撞向圍欄的,她……在一心求死。
項紫宸怒不可解的來到丁薰的出租房,丁薰打開房門見到項紫宸喜出望外:“紫宸,你怎麼來了?”
“黃俏死了。”項紫宸的聲音出奇的冷靜,冷的讓人不寒而慄。
“啊?是麼?怎麼死了”丁薰的演技很好,她演的很像剛剛纔知道這件事一樣。
忽然,項紫宸單手卡住丁薰的脖子,把她粗魯的拖到屋裡,狠狠的摔在牀上。
“你幹什麼?”顯然丁薰被項紫宸的舉動嚇得不輕。
“俏俏的車,是你給弄的?你的目的是什麼?”項紫宸眼神格外的可怕,放佛要吃人一樣。
“啊?”丁薰沒有想到項紫宸這麼快就查出來這事跟她有關,所以有點措手不及。
看來有錢大好處是多,想查什麼,都輕而易舉……
幸好丁薰這個女人做事都有完全的準備,她頓了頓說道:“是,她的車是我給找的。”
項紫宸忽然發了瘋一樣卡住丁薰的脖子,兇狠的說道:“丁薰,你活膩了麼?”
“咳咳咳,求……你……房開我,我……還沒有說完。”丁薰沒有想到項紫宸的反應這麼大,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斷氣了。
“求求……你,聽我……慢慢……解釋。”丁薰極其的把字說的清楚,讓他聽的明白一點。
聽到她要解釋,果然,項紫宸的手鬆了些力氣,然後冷冷的說道:“說。”
“是俏俏她求我的,她求我幫她的,她說她只是想去北山看看孩子,看一眼孩子就心滿意足了,我也是爲了滿足她的心願,我當時怕她做傻事,陪她一起去的,結果加過油之後,她忽然說想自己和寶寶單獨呆一會,我一想,前面就是北山墓地了,她應該不會做傻事,所以就沒有阻攔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還是那麼做了,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以爲她只是想看孩子。”丁薰說的雨淚俱下,搞的跟真的一樣。
連項紫宸也被她的說辭給矇騙了,不過丁薰說的確實有道理,黃俏看重那個孩子,知道他把孩子下葬了,所以要看看孩子也是沒錯的。
難道丁薰說的真的麼?她真的是不小心發生了意外麼?
三日後,交警部門以交通事故結了這個案子,由於項紫宸的壓制,媒體方向也沒有亂說,只有一些小道消息說,北山附近海域發生交通事故,死者疑似是速風集團總裁夫人黃俏。
但是這樣的新聞,並沒有引起人們多大注意,他們相信這些只是虛傳而已。
黃俏墜海的第七天,經過他僱傭的打撈隊一再的打撈,項紫宸終於放棄了最後一絲希望,警方說的對,海浪這麼大,一下子就可以把人捲到幾十裡外,西海這麼大,怎麼找呢?
再說,找到了也只是一具屍體而已……
項紫宸捧着一大束白色百合花出現在北山墓地,這一次,不是爲他們的兒子,是爲了他心愛的女人,那個跟他有着血緣關係的女人。
回想這一切,項紫宸像做夢一樣,從最初在希爾頓和黃俏的偶遇到後來的黃俏墜海,這其中,所有的酸甜苦辣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他知道他是一個罪人,如果不是他步步緊逼把孩子打掉,黃俏不會自尋短見,更不會變人不人鬼不鬼。
他依稀的記得,第一次見黃俏的時候,她穿着米色風衣,遠遠的望去,很知性的一種美。
接觸她之後,他更是發現她的設計才華,和高貴優雅的氣質,只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她,讓她最終走上了一段極端的路。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賣……
他現在知錯,是不是一切都晚了呢?
夜舞酒吧,比利被董事長調回美國分公司,而他這個總裁也三天不上班了,自從黃俏出事,他就一直在用酒精麻醉自己,整天沉迷在這燈紅酒綠下。
每晚,他都找好多個女人,多的他自己都記不清到底幾個……
不過每次在進入她們的時候,他都會喊着黃俏的名字,像個孩子一樣,又哭又笑。
媒體開始謠傳,速風集團總裁因愛妻逝世,備受打擊,一蹶不振。
終於一傳十,十傳百,這個消息傳到了四海集團的總部,黃文宗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臟猶如被重重的敲擊了一下。
雖然黃俏的做法讓他和妻子不能接受,但是這個女人好歹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
黃文宗立刻開車到速風總部找項紫宸求證,去了才得知,項紫宸已經好幾天不來上班了。
通過其他途徑消息,得知項紫宸整日沉迷在夜總會,他更是心急如焚,他來到夜舞,果然,項紫宸在那裡,已經被陪酒女郎灌得爛醉。
黃文宗幾步走過去,一把拽起項紫宸的衣領:“混蛋,俏俏呢?”
“俏俏?俏俏在這啊,來,俏俏給我倒酒。”項紫宸迷醉的摟着身邊的陪酒女笑道。
“混賬,你給我醒醒,我問你,我的俏俏呢?”黃文宗拿起桌子一瓶冰啤酒一下子全部澆在了項紫宸的頭上。
十幾秒後,他略微清醒過來,複雜的神情看着黃文宗……
“我的俏俏呢?你說,你給我說。”黃文宗從來沒有這麼不冷靜,哪怕是看見大女兒的醜聞都沒這麼衝動。
他不想相信那個傳聞,但是他確實已經找不到俏俏了,手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
他詢問了警方的朋友,朋友也婉轉的告訴他,黃俏已經遇難了,讓他節哀。
“俏俏已經……死了。”片刻後,項紫宸艱難的說出了這六個字。
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是黃文宗還是備受打擊,他重重的後退了幾步,然後老淚縱橫:“爲什麼,老天爲什麼這麼不公平,我的女兒那麼好,她還那麼年輕……?”
面對黃文宗的失控,項紫宸看在眼裡,也是說不出的難受,眼前這個男人,是與他有着血緣關係的男人,是他從小到大一直都渴望的爸爸,可是他卻沒有心情與他相認。
要不是因爲這個關係,他怎麼會逼着黃俏打掉孩子,黃俏怎麼會死?
“你這個臭小子,我要打死你,你還我女兒。”悲傷過後,黃文宗從沙發上托起項紫宸,一拳接一拳頭的打在他的臉上。
項紫宸沒有躲避,他甚至覺得這樣自己更好受一點……
一頓暴打過後,黃文宗在也沒有力氣,他忽然感覺自己一夜間老了很多……
喪女之痛,不是人人都能堅持住的……
越是害怕失去的人越容易失去,他忽然覺得自己從來不瞭解女兒,不知道她懷孕了,不知道她的孩子打掉了,更不知道她一心求死。
戈藍島,蕭寒坐在電腦旁,瀏覽着國內鋪天蓋地的新聞,忽然覺得這個女子一定有着比任何人都痛楚的經歷,不然怎麼會在死後,還被人議論紛紛的說着呢?
她的父親,她的丈夫,都是富甲一方的大亨,可是她此刻卻如蝸牛一樣躲在這個島嶼不肯走出去,不肯提及過去,也許,她真的是累了。
蕭寒起身走到窗戶旁,眺望樓下的黃俏,她正在拿着圖紙認真的設計着新一季的香水。
黃俏擡起頭,無意間和蕭寒對視,微微一笑:“喂,蕭寒同學,麻煩給我泡杯咖啡,不加糖的,謝謝。”
蕭寒揚起嘴角,這是他最欣賞她的地方,直白,坦率……
不遠處的小克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這死丫頭,竟然指揮我們主人給他泡咖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