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研輕輕的撫摸着夜凝眸的左臂，嘴角露出一絲傲然的微笑說：“哥，其實我很佩服你，說如果我們兩個的生活方式調換一下我絕對活不到現在，或許即使，即使勉強的活下來也會變成一個瘋子，一個變態狂！”
沒有挑釁，沒有鄙夷只是神色中有一份永遠褪不去傲然，這種驕傲深入他的骨髓。
夜凝眸看着夜歌研的動作笑着說：“難道我不算是一個瘋子？又或者在夜家，在四世家中我的形象不是一個變態？一個該死的變態狂？不過我現在依舊活着，而且一點都不想死。”
“想不想聽一聽作爲一個弟弟對自己哥哥的評價？”
“想不想聽一聽作爲一個哥哥對自己弟弟的評價？”
“當然，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你先說吧，因爲很可能我說完後你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慾望了。”
夜凝眸說完後夜歌研竟然點了點頭道：“也許吧！其實怎麼說呢，即使你沒有殺了我舅舅，你和齊冬草沒有婚約我也依舊想和你動手，想打敗你，這一切僅僅因爲我們是兄弟。夜家家主的位置我並不想要，但很無奈母親的堅持讓我無可奈何，這一點相信哥你最能理解了吧？”
夜凝眸“嗯”了一聲道：“的確，母親的話不容違背，尤其還是爲了自己好的決定，你的做法沒有錯，三娘想要我死也很正常畢竟我殺了她哥哥，雖然你和你的舅舅沒有什麼情感，但三娘不同他們是親兄妹。”
“但是，你還是殺了他，因爲他要殺你，結果他失敗了。”
“所以他要死，因爲我不想死，其實當他走到我面前和我說了那堆廢話的時候就沒有活下去的價值了。他也不想一下，如果我真的那麼好殺的話又怎麼可能活到那個時候，活到他都生出殺我之心？”
“記得又一次在山下打獵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熊瞎子，是不是很奇怪我打獵都在樹林的邊緣從不深入，但邊緣卻會出現熊瞎子？但現實就是那樣，它出現在我面前，而且還攻擊我即使我裝死也依舊向我撲過來，那種情況下我依舊活下來了，很可惜三娘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哥哥，否則也不會上演餐桌那一幕了。”
夜凝眸說完後三娘下意識的握緊的雙手，她當然知道爲什麼那個地方會有一隻熊瞎子，當然也知道爲什麼那隻熊瞎子爲什麼會出現那個地方，可是她不能說不能讓人知道，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哥哥。
三娘看着擂臺上的夜凝眸，大腦中再一次浮現出那天中午，那個孩子拖着那個麻袋走到餐桌前，挑選了一會兒直接將哥哥的頭顱扔到了自己的眼前，然後笑嘻嘻的把砍成數段的屍體倒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她依舊只能看着，因爲夜鑫插手了，即使十六年來夜鑫從來沒有關心過夜凝眸，但沒有厭惡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無論夜凝眸做出多麼過分的事情夜鑫從來沒有過問過，這還不能表達夜鑫的立場嗎？至少對她來講已經足夠了！
“所以說哥哥就是哥哥，永遠不會讓弟弟感到蒙羞，其實我經常幻想着如果有一天哥哥能成長起來，比我強大甚至比父親還要強大，那時候哥哥帶着我去那些更強大的家族面前用驕傲來面對他們鄙夷的神色，用實力用智慧讓他們感到畏懼，讓他們屈服。哥哥能理解我的話嗎？”
夜歌研說完後夜凝眸輕輕的點了下頭道：“也許可以，每個人心理都會把他們的父親或者哥哥視爲自己最崇拜的偶像，因爲人的血液中就存在着一種依賴感。”
“其實幼年的時候我也有過幻想，在某一天那些孩童欺負我的時候父親能站出來，爲我解圍但是現實卻讓我不得不自己去面對，是不是對哥哥很失望？”
夜歌研看着夜凝眸的手臂搖了搖頭笑道：“失望？一點都不失望，一個沒有覺醒的哥哥竟然能活到現在，能打敗奧雷炎和柳如風這難道不能讓我爲之驕傲嗎？”
“我很驕傲，因爲擁有一個你這樣的哥哥，其實在我的心裡哥哥的地位比父親還要高，因爲哥哥在我的眼裡是真正的男人，一個可以撐起一片藍天的男人！一個可以讓我感到驕傲的男人！”
“這就是我對哥哥的評價，而現在看來哥哥的表現也足以擔得起這些評價。”
當夜歌研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全場再次譁然，又有誰能想到這個驕傲的骨髓的夜歌研竟然會對自己這個完全不受寵的哥哥產生崇拜之情？夜歌研的話已經完全超出了衆人所能接受的範圍，即使是夜鑫也不禁下意識的握了握自己的雙手.......
夜凝眸在弟弟說完後也伸出右手輕輕的在他臉頰上劃過笑着說：“那要聽聽我對弟弟的評價了？”
“當然，我不奢望能讓哥哥感到驕傲，但卻一直向這方面努力！”
“可惜你不僅僅沒有能讓我感到驕傲，反而讓我生出一種恥辱感，現在的你如果走出夜家然後跟人說你是我的弟弟，我甚至都會感覺到羞愧，現在的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弟弟。”
夜凝眸說完後手突然捏了捏夜歌研的臉頰笑道：“是不是感覺不服氣？”
“對，我並不認爲自己會是哥哥的恥辱，更不會讓哥哥感到羞愧！”
夜凝眸擡起頭看着臺上的三娘撲哧一笑後說：“相信在三孃的教育下弟弟無論是對禮法，軍事，政治，地理，習俗都有些自己獨特的見解是嗎？而這些成績在弟弟的眼裡卻是理所應當，因爲弟弟的驕傲。”
“驕傲難道不對嗎？豺狼傲，傲視禮法、傲視權勢、傲視強者、甚至傲視自己的父親，鳳凰傲，他的血液在剛出生時就流淌着驕傲，這種傲甚至會伴隨着他死亡也會帶到棺材中去，而哥哥，哥哥的傲卻是傲視一切，甚至傲視生命、傲視死亡、傲視天地冷眼人間！爲什麼我傲卻讓哥哥感到蒙羞？是因爲我的實力不如豺狼還是因爲我的臉蛋比鳳凰差？”
此刻夜歌研的情緒甚至有些失控，他允許其他人藐視自己，允許其他人侮辱自己，但是卻絕對無法接受夜凝眸因爲他而感到羞恥，這不僅僅直接傷害到了他的驕傲，還刺傷了他的自尊心。
“我的實力不如豺狼，相貌見識不如麻雀，但是你卻因我而感到驕傲，而不是麻雀不是豺狼，所以實力相貌見識甚至能力都和一個人的驕傲沒有必然的關係。麻雀的家族傳承了多少年？”夜凝眸問完後夜歌研下意識的回答道：“千年=代傳承，從未衰敗。”
“是啊，麻雀家族的血液裡就流淌的驕傲，但是他們依舊傳承千年，所以麻雀有資格傲，有資格讓自己的血液中流淌着驕傲，甚至把這份驕傲帶到棺材中去，留給他的兒子留給他的後代。”
“豺狼傲，狼本身就是一種驕傲的動物，他們之所以可以在草原上成就一代霸主的地位不僅僅是因爲強大的實力，還因爲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夾起尾巴做狗，這一點你行嗎？”
夜凝眸說完後夜歌研卻哼笑了一聲道：“我的確不行，我不可能像一條狗一樣匍匐在人的腳下，那哥哥呢？哥哥不會像狗一樣活着，哥哥也沒有千年家族作支撐，但是哥哥卻依舊傲視一切，哥哥又是憑藉的什麼？”
夜凝眸在夜歌研說完後摸了摸自己的褲口袋道：“我憑藉的是什麼？如果真的說起來我憑藉的恐怕就是，十六年的積澱造就瘋子一般的我，十六年來過着狗都不如的生活，卻像狼一樣徘徊在猛獸之間的瘋狂。”
夜凝眸說完後忽然又自嘲的一笑說：“夜鑫不是一個好父親，他沒有養育我，沒有教育你。三娘是一個好老師但卻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因爲她雖然想卻一樣無法教育你，家族的長老更沒有一個合格的存在，全都是蛀蟲，他們甚至沒有去培養繼承人的覺悟，所以才早就了今天你這樣的性格。”
“我夜凝眸是你的哥哥，雖然我沒有能看着你成長，沒有能陪着你、保護你、教育你，沒有辦法阻止你走上一條畸形的道路，但作爲你的哥哥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將你引領會正確的路上。”
夜凝眸一邊說一邊向後退，到最後走到離擂臺的邊緣只剩下一步的距離時才駐足，看着站在擂臺最中間的夜歌研道：“這一刻想來你已經等了很久了吧？”
“哈哈，哈哈哈，是啊，這一刻我等了很久，我曾經一直擔心沒有機會但今天哥哥終於能滿足我的願望了，其實我希望哥哥能贏我，因爲我依舊期望着有一天哥哥的帶着我去那些更強大的家族面前用驕傲來面對他們鄙夷的神色，用實力用智慧讓他們感到畏懼，讓他們屈服。希望哥哥能夠不讓我失望！不要破碎我童年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