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安初夏反問。
韓七錄一雙黑眸微微一眯,眼睛依舊專注着凝視前方,冷淡地說道:“那老頭並沒有接受金可,只是說,讓我們年輕人自己解決。”
儘管是有着血緣關係的人,他對姜十三的所有好感都已經消失了。
安初夏揉了揉太陽穴:“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讓我們自己解決的意思,不就是答應了嗎?”
“答應個屁!”韓七錄握緊了方向盤:“你真當那老狐狸的歲數是白活的?在那個情況下,他的話給足了舅舅面子,也掩蓋住了藍家悔婚給姜家帶來的負面影響。但其實,那句話根本就是棱模兩可的。到時候等他調查清楚金可的身份,想反悔的時候,大可以說,他當時並沒有直接答應。”
“
原來竟然是這樣。
安初夏的眼眸暗了暗:“金可姐跟我的命運,還挺像的。”
“吱——”
車子緊急剎車,由於慣性安初夏的身子猛地向前傾。
還好她綁了安全帶,否則非得出事不可!
“你幹嘛?”安初夏不悅地瞪了韓七錄一眼。
這一瞪,她才發覺韓七錄的眼眸竟然變得有些猩紅。這樣的韓七錄,讓人不寒而慄!
韓七錄咬着牙說道:“給你三秒鐘,收回剛纔的話。”
收回?
安初夏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啊?”
韓七錄沒有解釋,直接開始倒數:“三。”
“嘀嘀嘀——”外面響起喇叭的聲音,安初夏看了眼後視鏡,是蕭銘洛的車。
“收回什麼啊?”她有些急了。
“二。”
安初夏收緊了手心,快速搜尋着自己的大腦。
“一。”
在“零”說出口之前,安初夏顧不得自己剛纔說了什麼,直接道:“我收回,我收回!”
韓七錄的表情這麼可怕,如果她不收回剛纔的話,鬼知道韓七錄會做出什麼事來。
韓七錄這才“哼”了一聲,重新啓動引擎。
“我不管金可的命運會怎麼樣,你的命運只有一個。”韓七錄的目光注視着前方:“那就是跟我結婚。”
每一個字,擲地有聲。
安初夏愣了愣,終於反應過來韓七錄要她收回的是哪句話了。
她跟金可的命運。
安初夏抓緊了安全帶,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笑容來。
真好。
“謝謝你,韓七錄。”她側過臉,看向韓七錄。韓七錄的臉部表情還是緊繃着的,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車子開上天橋,韓七錄的表情依舊很不好。像是還沒有原諒她剛纔說的那句話。
可是那句話明明也沒有什麼不對的,最多,就是有點烏鴉嘴罷了。可金可也不一定不能嫁給姜國立啊。
真是……
一直到車子開到了盛世ktv的大門,韓七錄的臉色還是沒有半分緩和。
“初夏!”
她一下車,萌小男就跑了過來,急切地問道:“剛纔你們幹嘛突然停車啊?害得我們的車差點跟你們追尾了。”
安初夏尷尬地笑了笑:“那什麼,韓七錄要擦鼻涕,就停了一下車。”
“原來是這樣啊。”萌小男恍然大悟。
韓七錄正好把車鑰匙交給盛世的保安,走了過來。
萌小男笑盈盈地走過去,從懷裡掏出一包紙巾來:“喏,給你,留着備用。”
韓七錄一臉莫名其妙,好端端地給他一包紙幹嘛?
他奇怪地接了過去,又聽見萌小男補充了一句:“藥不能停啊!”
韓七錄的臉色滿是陰鬱,正要發問,萌小男已經拉着安初夏走進了盛世。
蕭銘洛停好車走過來,疑惑地問道:“七錄,怎麼不進去?發什麼呆?”
韓七錄瞥了他一眼:“江南突然對我說,藥不能停。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聽言,蕭銘洛呆了一下,江南的腦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樣。肯定不是罵人神經病的意思。那會是什麼意思呢?
藥,是什麼藥?
突然,蕭銘洛的眼睛亮了亮,不懷好意地用手肘撞了韓七錄一下,笑嘻嘻地說道:“應該是避孕藥的意思吧?我可告訴你,這藥啊,絕對不能停!好歹等你們大學畢業了吧?不然,可沒二人世界好過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韓七錄嘴角微微一勾,眼角的笑容想讓人忽略都難。
但他卻冷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我纔不會在正式結婚前,對她動手動腳。”
“喲!傲嬌什麼呀?!”蕭銘洛笑容滿面:“正式結婚不就在……”
韓七錄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去:“閉嘴。”
“okok!”蕭銘洛打了一個ok的手勢:“走,咱們進去。”
韓七錄又哼了一聲,這才擡腳大步走進盛世,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這樣的韓七錄,纔是韓七錄。
在姜家的韓七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好像外面的空氣都比姜家的空氣要乾淨!
盛世被韓七錄包場,這裡早已經被氣場,除了工作人員,看不到半個閒雜人等。
“我們一個像夏天,一個像冬天……”
韓七錄走過去,盛世的經理連忙推開最大的一間包廂的門,裡面傳出安初夏跟萌小男合唱的聲音。
那調跑的,經理忍不住顫了顫嘴角。
韓七錄的腳步卻是在包廂門口停了停,繼而微微閉上眼睛,感慨道:“好聽。”
他的女人,果然幹什麼都是最好的。
那經理的嘴角顫抖地更厲害了,卻是連忙附和道:“簡直是天籟之音。”
“廢話!”
韓七錄挑了挑眉,心情大好地走了進去。
蕭銘洛搖了搖頭:“完了完了,連音樂審美都出了問題了。”
經理“嘿嘿”地笑了兩下,湊近了蕭銘洛的耳邊耳語了幾聲。
蕭銘洛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絕對不能搞砸了,否則我砸了你的ktv!”
“是是是!”經理忙不迭地地點頭,蕭銘洛這才重新露出笑容,信步走了進去。
包廂的門被關上,隔絕了裡面的音樂聲。
經理擦了擦額頭上因爲緊張而冒出的冷汗,招了招手,帶了兩個服務員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一曲完畢,萌小男樂呵呵地跑到蕭銘洛身邊坐下:“嘿!大哥,我剛纔唱的咋樣啊?”
蕭銘洛豎起一個大拇指:“牛!”
唱破音好幾次也就算了,除了副歌部分,幾乎都是走調的,能不牛嗎?
安初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韓七錄身邊,慢慢坐下。
因爲太激動,她好幾次都破音了,實在不好意思跟萌小男一樣問。
她剛一坐下,韓七錄就突然開口道:“唱得不錯。”
安初夏的臉黑了黑,看向韓七錄的臉。
一本正經,不像是在調侃她。
不會是真的覺得她唱的好聽吧?
“韓七錄。”她拉了拉韓七錄的袖子:“你是不是沒聽過這首歌的原版啊?”
“上次這個人開演唱會的時候,我媽硬扯着我去聽了。怎麼?你想聽她唱?我可以叫人給她經紀人打個電話。”韓七錄斜着眼睛看着她。
“不不不,不用。”安初夏連忙擺手。
她還以爲韓七錄沒有聽過原版才覺得她唱的好聽,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
大概只是因爲是她唱的,所以才覺得好聽。
“跟我用不着客氣。”韓七錄擺弄着手機:“一個電話而已。”
“真不用。”安初夏快速搶過他手裡的手機:“我只是隨便問問。”
聽言,韓七錄擡眸仔細地盯着她的眼睛看,見她確實不是在客氣才作罷。
蕭銘洛起身去點了一首粵語歌,萌小男在下面很熱情地捧場。
安初夏伸出手指戳了戳韓七錄的肩膀,帶着點小心翼翼問道:“你不生氣了?”
韓七錄一雙黑眸眯了眯:“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不是嗎?
她在心裡反問,嘴上卻乾笑着說道:“不是,當然不是。你大度,你最大度了!”
韓七錄從鼻尖發出一聲冷哼:“安初夏,你臉上寫着‘違心’兩個字。”
被看穿了嗎?
安初夏撇撇嘴:“韓七錄,你一定要生我的氣嗎?”
“我說了,我沒那麼小氣。”韓七錄的臉色又黑了一些,就差沒把“我很不爽”四個字掛在臉上了。
今天是和萌小男還有蕭銘洛重聚的日子,還是不要鬧的不愉快了。
安初夏歪着腦袋想了想,提議道:“我給你唱首歌,你不要再生氣了。”
“我說了,我沒生……”韓七錄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眼盯着她:“那你唱一首《老鼠愛大米》我就不生氣。”
安初夏的臉黑了黑:“這都是多少年前的歌了呀……”
“我喜歡。”韓七錄翹起二郎腿,一副“除了這首歌沒的商量”的表情。
蕭銘洛一首粵語歌正好唱完,萌小男歡呼起來:“好聽好聽!男神!歐巴!”
蕭銘洛難得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側了側臉,往這邊看過來,隨即遞過一個話筒:“七錄,你要來一首嗎?”
韓七錄放下二郎腿,接過話筒。下一秒,話筒遞到了安初夏的面前。
“去吧。”
老鼠愛大米……
愛你妹啊!
安初夏正要反悔,韓七錄似乎料到她要反悔,直接把話筒塞到了她的手裡:“安初夏,是你自己提出來的要唱歌給我聽。”
自己提的,不能後悔。
安初夏欲哭無淚,只好拿着話筒站起來。
“我們去上個廁所。”蕭銘洛笑笑,拉着萌小男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