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十足的心理準備,她怎麼敢大張旗鼓的回來找他們挑戰?冷言接到週一波的消息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該怎麼應對謝楠和那些老東西的夾擊。作爲有着一大羣死忠的她,這一次回來好像還特別帶來了別校的優秀學生。
“別校的學生根本不能在我們學校起作用,他們成不了氣候,我們到底是正規的大學,而且我們學校在全國也是排名數一數二的,他們的成績不可能進得了。所以這些人只能算是謝楠藏在地下的幫手,學校裡還是那些曾經跟她共事過的老人。”這就無形當中縮小了範圍。
“你錯了,謝楠這一次真的額沒有給我們留一點餘地。”週一波手裡拿着剛剛送上來的資料,“夏景龍以謝楠的名義捐了五個教學樓,還有一個叫Z的同學,現在我算是知道他什麼背景了,他們家是開銀行的,剛剛收到的消息,他們家的銀行貸了超大一筆款給我們學校,而且不要利息,這還只是一部分,更多不知名不記名的莫名其妙的捐樓多了起來,這大概都是他們做的吧。”
靠,真尼瑪有錢。
大主席都忍不住罵了一句。
週一波擡起頭看了大主席一眼,苦笑着說,“我早該料到,謝楠她們家拿錢根本不用當錢,因爲那些錢他們什麼時候想拿就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他們周圍那些朋友當然不可小覷,一個一個的手裡握着數不清的銀子,錢可以隨便花的情況下,什麼東西要不到?更何況是一席之地了。”
他們跟着謝楠都沾了光。
週一波還是不明白,謝楠付出這麼大代價,要的到底是什麼?難道只是爲了爭得一口氣?那他們未免也太胡鬧了。
他和大主席決定出去看看。
“週一波,告訴你一個雷人的消息,他們居然額外成立了一個班,名字都取好了,叫什麼天字第一號,號一共分兩個專用大教室,各自享有獨用的高級宿舍,號稱是這個學校最有錢最有權最具實力的班級,現在他們的存在在學生中已經傳的神乎其神,所有人都在想方設法的擠進這個班級,好像進了這個班就代表了一種身份。”冷言早站在門口等他們了,他的消息似乎更加靈通。
“糟糕了,那我們這邊的人是不是也有腦袋發熱想要往裡面擠的?”
冷言擺了擺手,事實不言而喻。
“不可以,我們好不容易纔招募到這麼多人,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啊,怎麼能讓這幾個小毛孩子這麼帶走?我們也想辦法進去!”說實話,今天看到蕭何的時候,他心裡很不爽,謝老大最近身邊一些本來不該出現的人增多了,這讓他覺得他的危機時代來了,這種感覺,很奇怪。
他總是容易忘記一些事情。
尤其在想到謝老大的時候。
“他們說的很明確,週一波如果想進我們班級,需要闖三關的,他的黨羽沒有可能進來,除非舔狗屎。”
“過分!!!”
其實週一波對謝楠豈不是也很過分呢。
蕭何一邊聽Z聲淚俱下的講訴週一波自從上大學之後對謝老大一系列過格的行爲,一邊用無比愛憐的眼神看着謝老大。一些行爲還遭到了Z先生的渲染,當然了,部分情節過於誇張,連謝楠都忍不住噴了一桌子水。“Z先生,你未免太誇張了點,沒有他說的那麼可怕,但是他確實變了很多,反覆無常,毫無可愛之處,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了。”
“不管怎樣,他都不應該。”雖然不知道爲了什麼,謝老大對週一波的“好”他是知道的。
那個時候只有週一波能享受到美麗的謝老大陽光明媚的眼神,儘管在別人看來那可能只是兇悍與惡毒,但這種惡毒卻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得到的。
週一波是個不懂得珍惜的人。
正在想着,週一波已經帶着一羣人在門口等着了。之所以待在門口,是看到了門口貼好的告示:週一波和狗不得入內,否則死無全屍,後果自負。週一波本人想要加入本班必須經過三關的選拔測試,最後的結果由本班班長蕭何決定,週一波如果有意見,可以滾出去,完畢。
這擺明是不平等條約。
“我想加入這個班,請問我要通過哪三關測試。”蕭何和週一波真的是很長時間都沒見了,久到蕭何好像完全認不出那是週一波,他不再只穿白色,他不再說話怯懦,臉色發紅,“蕭何,你是主考官嗎?”
“是啊,當然是我。”蕭何不假思索的答道。
“那麼開始吧。”週一波說。
“好啊,現在就開始,週一波,在開始之前你看看裡面的同學,你能認識多少?”蕭何指着坐在最後一桌的謝老大,“你記得嗎?曾經你也是那個座位的一員?”曾經的他們,是最後一桌的好同桌。
“記得,都記得。”週一波默默的嚥了一口口水,說。
“很好,既然你都認識,那就請你進入第一關,你現在要裝成以前那種很無
辜的樣子,走到謝老大身邊坐下,求她原諒你,如果她不能原諒你,你就永遠無法通過第一關。你覺得爲難就出去吧,不要再回來了,其實我們這個班級很不歡迎你。”蕭何看了看滿面桃花的謝老大,眼神深邃。
蕭何一向是一個機智過人的男生,週一波能主動送上門來,他早就料到了。不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整一整他難解他心頭的怒氣。週一波真的變化太大了,大到他都無法理解,怎麼一瞬之間他壞成這個德行?
但其實他的壞反而能襯托出蕭何的好呢。
週一波想了想,推門走進教室。門已被推開,腦袋上立刻被潑了一大桶水,不是盆,而是鐵桶。結結實實的套在週一波的頭上,讓他動彈不得。冷言看不下去想進去幫他,被蕭何攔住了,“記住了,現在只有班級裡的人能動,只有他自己能幫得了自己,你,還不夠資格進去。”
冷言見蕭何都這麼說了,也不好進去幫他,被噎的滿臉通紅,只能陰沉着臉等着。
“叛徒被桶給扣上了,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袁磊站起來,“同學們,記得僞娘周是怎麼欺負我們老大的嗎?”
“記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週一波費盡力氣的把鐵桶拿下來,就看見了丫頭的滿眼怒意熊熊的燃燒着。他很久都沒有這麼狼狽過了,面對這麼多昔日裡好像很親密的同學,面對那些曾經喜歡過他的後援隊,他一時之間語塞。
他告訴過自己,週一波,你的改變就從大學開始。到了大學,你就要徹底與過去決裂,再也不會是從前那個懦弱無能的小男孩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對謝老大?”
“說啊?”
全體同學的喊聲在教室吵鬧起來。
“我、我不知道。”
“說啊,你憑什麼???”
如果在以前,謝楠一定會站出來幫週一波說話,今天他破了例,什麼話也沒說,而是倒在桌子上安然的睡大覺。
“別問了,沒用,直接打吧。”到底是男生沉不住氣,“這種人渣不打不解氣啊。”
“冷言,你倒是說句話啊,再不進去週一波就要被他們活活的打死了!”大主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蚱一跳來跳去,“你沒看見週一波的身上全是水嗎?我看再這樣下去週一波就要完了。”
“其實我也蠻好奇週一波以前是什麼樣的。”冷言說。
週一波默默的把上衣脫下去,露出裡面那件白毛衣。這麼冷的天氣被潑水,他十有八九都會感冒了。
“週一波,我們現在就命令你去給謝老大道歉,如果她不肯原諒你你就馬上滾出去,知道嗎?”
“不用了,讓他進來吧。”謝楠的聲音讓周圍的一切變得安靜起來。
“謝老大,你確定嗎?”
“讓他進來,確定。”
謝楠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週一波輕輕咳了幾聲,準備找座位坐下。他發現根本沒有人願意跟他一個座位。雖然他被赦免了闖三關的浩劫,居然最後連一個座位都得不到。
他最後走到謝老大的座位旁邊。
週一波早已做好了被他們整死的準備,可是被謝老大這麼一說,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必須進入這個班級,把他失去的人拉回來,因爲他現在手底下的人都是社會上的混子,多數沒有錢,他急切的需要資金和人才。
“波波不需要這樣吧?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站在謝楠那一邊的死忠,只有極少數是流動的同學,他不必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去討那些人的歡心啊。”大主席特別不理解的伸着脖子往裡面看,“波波他究竟中了什麼邪了,難道他不不知道他的仇人已經越來越強了,而他只是在原地踏步嗎?”
“你不懂。”冷言說。
也許週一波終於下定決心了,他真的下定決心了。
計劃制定很容易,實施起來卻難得很。他們這些稚嫩的孩子通過普通的手段是不可能順利報仇的,所以週一波想到了那一條捷徑:他寧願去死也不想走上的捷徑。
他選擇了坐在謝老大的身邊。
謝楠斜着眼睛白了週一波半天,“你如果要點臉的話,從我這滾出去,我就是死了也不想和你再做同桌。蕭何!你是幹什麼吃的?給他安排一個離我最遠的座位!越遠越好,最好八萬裡那麼遠。”
週一波被安排到講桌下面的座位,蕭何特地找一個新的桌子和凳子,“你轉到這個班級的的後續事情自己跟校長說去,我們只管自己的兄弟,你轉系的手續什麼的,自己負責,如果耽誤了什麼事,也是你自找的。”
週一波點頭,看看窗外一直在等的兩個人。
蕭何嘆了口氣,“同學們,我們能在這個窗明几淨的教室上課,多半是歸功於謝老大和以及她的三號男友Z,下面我們請出Z先生,請他講一講我們天字一號班
今後的生活和學習計劃。”
Z極其不情願的站起來,“再次重申,我不是第三號男朋友,我是第一號男朋友,我可是三個男生之中捐款最多的誒,而且我跟謝老大的感情很不一般。可不是你們這羣俗人能夠體會的,至於接下來的計劃嘛,沒有那麼難理解,我們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唄,大家都懂得。”
袁磊和蕭何齊齊的切了一聲。
這裡的所有人都應該感謝他們,沒有謝楠和Z以及其他一些同學的捐款就沒有現在這麼牛叉的班級,他們這個班級現在在學校已經像明星班一樣了。這裡的一些人其實考不上這麼好的大學,因爲捐款,他們才能在這裡有一席之地。其實謝楠本來沒想這麼做的,不明白爸爸爲什麼讓她這麼做。
包括讓週一波進班,都是夏景龍提議的。
夏景龍說,該是時候繳清賬單了。
他從前造的孽,讓他自己去解決。謝楠只需要一步一步的按照他說的去做,學校的事情他來解決。
“根據本報記者多方打探,夏景龍先生最近在某校捐了好幾棟教學樓,用於發展學校的教育事業,還資助了多名需要上學卻沒有能力考上大學的學生,一改往日鐵血無情的作風,還有知情人士透露,夏景龍先生準備成立一個慈善基金會,把所有有愛心的人們集結到一起,共同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記者還放出一張夏景龍和學生們的合照。
“呵呵,老匹夫,原來你安的這個心啊。”毒婦攥的緊緊的拳頭,立即打電話給週一波,“你們是怎麼看的!看看你們那個謝老大做的好事,她爸爸都快成了揚名千古的大善人了!我說他怎麼那麼有錢呢,我說他怎麼那麼好心呢,原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他這是目的不純想混進政界。”
“啊?他上報紙了?”週一波說。
“電視報紙雜誌都有,反正影響挺大的,本來最近我們這裡的影響力就直線下降,現在全他媽的被他們搶了風頭!你說說,啊,這麼下去怎麼辦?讓我們喝西北風嗎?夏景龍這次的行動你應該早就發現的,你們怎麼這麼笨啊,非要等到人家都揚名立萬了才通知我,現在要我怎麼辦!”毒婦從沒有激動成這個樣子,看情況這次的形勢極其的惡劣,夏景龍那邊應該開心了。
謝楠躺在牀上,心神俱疲。
在那之前,她不知道這麼做是對是錯,但是週一波拼死也要回來的時候,她覺得爸爸是對的。
或許她的級別確實夠低,聽爸爸的話鐵定是沒有錯的。畢竟爸爸久經沙場那麼多年,起碼不會害他。現在咋電視機看到爸爸揚眉吐氣的樣子,自己心裡也蠻開心的。只是還不能夠完全放下那個叫週一波的人,那些被冠上週一波的回憶。
“謝老大,出來走走?”快要睡着的時候,謝楠接到了週一波打來的電話。
“什麼事直說。”謝楠不太想跟週一波說話。
“明天一起上學?”
“好啊,不過提前通知你,要跟我一起上學的人起碼十幾個,你不一定能排的上號。”謝楠冰冷的有些嘶啞的聲音在寂靜的電話裡顯得尤爲突出。週一波的心跟着就沉下來了,看來要真的走這一步,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他目前最擔心的事情是夏景龍有沒有注意到他,如果他暗地裡調查他,他恐怕要提前實施計劃了。
“哦。”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週一波才發現謝老大說了假話。她根本沒有讓那麼多人來跟她一起上學,事實上只有週一波自己來了。謝楠見週一波真的來家門口等她,有些意外,好像根本沒有想到他真的會這麼早來等她。
“走吧。”
謝楠說了這麼一句,兩個人前前後後的走在一起。
“你喜歡鬱金香嗎?”謝楠問。
週一波渾身一顫,“爲、爲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謝楠指了指前面賣花的姑娘,“她在賣啊。”
週一波的反應好反常。
“哦,我還可以啊,你最喜歡什麼花。”
“我喜歡草,草清新干脆,記得那時候我們學的那首詩,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希望我自己就像小草一樣,永遠都青春活力,永遠都可以敵得過野火的侵襲,啊,突然覺得自己好詩意啊,哇哈哈哈哈!!!”謝楠在家裡笑的時候很喜歡學蠟筆小新的樣子,做出動感超人的手勢。
週一波似乎還沒見過謝老大這麼“二”的時候。
“我可以叫你謝老二麼。”週一波皺了皺眉,說。
“你敢。”謝楠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你才老二呢。”
週一波笑了。笑的月牙彎彎的。謝老大歪着腦袋看他,“你笑的還是那麼虛僞啊,難得就是這一點沒變。”
已經有很久了,她再也沒叫過僞娘周。她剛想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本來麼,他們早都沒那麼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