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名字的含義麼?”帝羽問道。
沈妙嫣搖頭,相比甜言蜜語,她現在更希望帝羽能多保持一會現在的溫柔。
“我是帝家出生,而我母親姓羽,就這麼簡單。”帝羽笑着說:“很膚淺吧。”
沈妙嫣靜靜地聽着,那神情好象帝羽現在說出外星人明天攻打地球都不會有一點驚訝。
“但我知道它有它該有的含義。”帝羽淡淡說:“我父親雖然對我不怎麼樣,但至少他不會連取名字的時間都沒有。”
沈妙嫣看着帝羽光滑的下巴問道:“你父親?”
“他是個很不錯的人。雖然小時候他總和我講些極爲深奧的故事,還強迫我記住他說的那些道理。”帝羽勾勒出一個故事:“有一次晚上他單獨把我帶了出去,去了貧民區。想必那個滿地啤酒瓶的地方你還沒去過吧,其實那裡的人很不錯,至少我沒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任何刁鑽虛僞意味。”
“他把我拉到一個燒烤攤子坐下,脫下西服和我一起咬着那些被稱爲垃圾食品的東西。”帝羽輕笑着:“他喝掉三瓶啤酒後問我要不要來點,我搖搖頭不要,可他還是強迫我喝了。妙嫣,你知道嗎?那年我才十歲,半瓶啤酒下肚後直接吐了個天昏地暗。”
“現在還記得是,當時他就在後面拍着我的後背讓我儘量舒服些。”
“他問我感覺怎麼樣,我看着褲子上自己吐出來的穢物說很糟糕,並且抱怨他不應該讓我喝這些。”帝羽笑地充滿回憶:“他說喝酒是男人必須要會的。我頭也沒回地問會喝酒就是男人了嗎?“
“他沉默了很久後說,那倒不是,做爲男人最必須做的還是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可我當時不明白自己的女人是什麼含義,基於對性別的含糊理解,我聽了父親的話後對小依梵更好了。”帝羽說:“就這樣,後來我和小依梵學會了偷偷喝酒。”
趴在帝羽身上的少女聽地興趣索然道:“很無聊。”
“親愛的,你不該這樣急噪。”帝羽寵溺地摸了摸沈妙嫣的小腦袋道:“你得聽我說完。”
沈妙嫣看了一眼帝羽充滿回憶味道的眸子,乖巧地點頭。
“可這一切在一年後得到改變,他被亂槍打死在街頭。做爲兒子,我當時非常憎恨我的那個親叔叔。”帝羽的聲音像剛纔一樣充斥着溫馨和平靜,可眼裡還是掩飾不了那股強壓的憤怒:“再過了一年,事實證明了他沒能做到他教導兒子的承諾。”
“羽,不提這些好嗎?”沈妙嫣看到帝羽的臉色有了些傷感。
“別騙自己了。”帝羽搖搖頭說;“我想你很清楚我說這些的意思。”
沈秒嫣沉默。
良久,她揚起頭看着帝羽的眼睛道:“我相信你。”
帝羽再次笑了起來:“看來我還不是一無所有。”
“別妄自菲薄。”沈妙嫣看着帝羽的臉龐問道:“能告訴我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嗎?”
“細節我想你能猜到。”帝羽自嘲地笑道:“我想我被選中了。”
“選中?”沈妙嫣輕皺起眉頭。
帝羽點了點頭:“因爲神罰這個名字。”
“因爲…”帝羽笑地頗有味道:“他們想讓全世界都知道神罰是個中國人。”
“這很重要嗎?”沈妙嫣問道:“可以彌補那兩百人的性命?”
帝羽點頭:“做爲長遠來看,我想是可以的。”
沈妙嫣眉頭皺地更深。
“很驚訝對吧?”帝羽語氣帶着些責備:“我說過你不需要接觸這些,而這只是剛剛開始。”
“聽上去很不錯。”沈妙嫣換了個更舒服姿勢趴在帝羽身上,她狡詐地眨了眨水晶眸子:“不過我可不會放棄剛纔努力得到的成果。”
帝羽很無奈的撇了撇嘴巴,沈妙嫣的撒嬌讓他感覺還不錯。
“好了,不調情了。”帝羽笑着說:“讀者看到這種陰險的湊字數行爲肯定會不爽的。”
“肚子餓嗎?”帝羽笑地有些尷尬:“剛纔我好象把你的晚飯吃了。”
“還好。”沈妙嫣無所謂地笑道。
“可不能這樣。”帝羽費力的擡了擡身子:“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
“你的傷…”沈妙嫣想到自己剛纔的舉動有些後悔地說道。
“沒事。”帝羽調笑道:“只要老婆開心把我弄死都沒事。”
沈妙嫣的神情又有了些幽怨。
帝羽輕輕笑着。
溫馨和柔情在整潔的病房慢慢沉澱,滄桑過後的溫柔總是讓人眼眶溼潤。
那個身影在生死線上經過無數徘徊後,他終究追尋到了他所需要的東西。而這股幽情,卻讓他迷醉其中。
猶如少年臉上帶着情意的溫柔笑容。
以至於外面的卡珊隔着門上的窗戶看到這一幕後,推門的聲音都變得很輕。
以帝羽的修爲,早以聽到門外有人。
這時候會來的,而通過陳止軒守衛的,僅僅只是卡珊一人。所以他在推開趴在自己身上的沈妙嫣後坐了起來,淡淡看着門前站着的妖美少女。
沈妙嫣掃了卡珊一眼後走了出去。
雖然卡珊看沈妙嫣的眼神平淡無比,卻掩飾不了那股豔羨。
帝羽坐了起來,把枕頭墊在背後,雙手隨意地搭在兩邊牀沿,淡淡地看着門前的少女。
少女全名爲卡珊.甘必諾.阿瑞麗特.,不過她不喜歡別人提到甘必諾這三個字。
“你該不會是雙手空空地來的吧。”帝羽用標準歐美化語氣道:“我想沒什麼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
他又回到了那個傭兵王者的形象,轉換的過程如玩耍般輕鬆自在。而代表的是,他臉上的輕佻笑容和機械般冷漠的眼神。
卡珊一言不發地走了過來,扔開帝羽的手靠在牀沿邊坐下。
晶瑩的手指夾着一根菸遞了過來。
帝羽非常配合地拿起牀頭櫃上的那個價值不到三百的Zippo火機點燃。
“我來告訴你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卡珊隨意看了一眼帝羽的滿身血紅輕笑起來:“家族已經同意我和你的婚姻。”
“別以爲這個玩笑能讓我的傷勢好得更快。”帝羽輕佻地笑着:“我覺得如果你現在脫掉褲子和我**會有用得多。”
少女超短牛仔褲下的風光確實引人遐想。
“你儘可以不相信。”卡珊無所謂地摘下了精緻的金絲眼鏡,妙美的眸子並射出一道冰冷意味,她用中文說道:“可那仍然無法挽回我在家庭會議上割下兩個老頭子腦袋的事實。”
帝羽稍微詫異地擡了擡眼皮。
“你找我就爲了說這些?”帝羽有些無趣地回答道:“我建議你現在滾回哥倫比亞。”
“真值得慶幸,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卡珊微笑着嘲笑道:“我還以爲神罰閣下已經忘了那個地方。”
“那個你手刃四十幾個戰友的地方!”卡珊冷笑道。
帝羽的眸子驟然變色,已然不見絲毫先前那種溫柔。
一片冰冷。
他看着轉過頭來的卡珊,嘴裡含着的一口煙直接噴到了卡珊的嫵媚臉龐上。
卡珊的嘴角卻依然在煙霧中保持着冷笑。
“我記得我講過。”帝羽的聲音攝人心魂的邪惡:“你永遠不能在我面前提起那件事。”
少年五指緊扣到泛白,與他蒼白臉色襯托起來。
而他的眼眸裡,已是野獸失控般的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