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凝已經在暴走邊緣。
那熊熊怒火的雙眼,所形成的原因不是所謂的禍不及家人,也不是怨恨商楚的卑鄙無恥。
抓帝羽的女人這種事,實在做得有些令人髮指。而吳天凝所想的僅僅是眼前這個軍方的後輩實在太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太不將機情監察部和陳老放在眼裡。更甚的是,商楚現在臉上那個狂妄到極點的蔑視笑容。
吳天凝產生了將面前的俊美青年生生撕碎的衝動,哪怕造成的後果將令他無法承擔。
憑着這強悍而毫不畏死的五十名黑衣人,他有八分把握將場地中央且站在自己身前的商楚在十分鐘內擊殺。只是剛纔的事情發生地太快,他還來不及思考種種因由。他不畏死,卻也不想被人當猴耍。
可帝羽卻沒給他太多思考時間,長刀一現,邁過隔在商楚和他之間的幾人率先發難。
寒月帶着華麗的銀芒從上而下斬向商楚。
商楚卻依然保持着優雅的微笑,看着刀光,頭一仰然後暴退。
不,不。
按實際情況來,則是商楚頭先仰,然後再是帝羽配合地揮出那一刀。
就像電影拍戲那樣犀利。
可惜現實與電影不同,在帝羽的狂怒下,寒月的速度驟然提升到一個顛峰,在起步劃破空氣後長刀的速度比風的速度更甚。長刀直指商楚額頭,按這個速度下去,商楚那俊美如太陽神般的臉龐只怕會被帝羽這一刀整齊地切成兩半。
商楚既然有這樣的膽子,按他的性格來說理應是留了後手,或者說他是帶着某種目的來的,比如他現在看到眼前的刀鋒後微翹的嘴角和陰謀得逞的奸笑。不過在充滿死亡恐懼的寒月前露出這樣自信的表情實在也是難得。
長刀帶着筆直的弧線劈了下來,吳天凝此時的怒火已經被理智澆醒了大半,可惜的是他已經無法挽回已成定局的出手。而先前碰巧讓開路讓帝羽出招的那位黑衣人卻是給了帝羽這毫不猶豫的出手一個讚賞的眼神。
黑色面罩下,擁有着英俊臉龐的這人卻對吳天凝側面對自己投來的怒火視而不見。
在黑衣衛國隊裡,能以這種姿態對待吳天凝怒火的人只有一個。
西方公認東方最強戰鬥力刺客,陳止軒!
然而包括帝羽在內幾人都沒想到,寒月竟然會在商楚頭上三寸距離時猛然停了下來。一個身形彪悍的特種兵保鏢用右手死死地卡住寒月的刀柄,而那隻手掌卻把帝羽的五根雪白的手指緊緊包在中央。而商楚,彷彿早就料到會這樣,笑地越發開心。
偷襲般地阻攔也無法阻止已經在暴走狀態的冷血刺客,帝羽腳尖一提後便趕在將那名準備將身子貼過來前的大漢狠狠地點在他的胸膛處。
砰!
近戰系的強悍力道在此時完美地展現出來,只見那名大漢被揣後倒飛出去,而他收回的那隻右手卻緊緊捂在自己的胸口,嘴角,已經滲出鮮血。
唰。
寒月再次往下,只是有些可惜,再次提速的長刀已經沒法趕上身子暴退的商楚。
刀鋒貼着俊美青年的面門而下,若是再近半分,憑着帝羽恐怖的腕力和千年神兵的鋒利只怕這一刀會直接切進皮下組織。
趕在後面的十幾名中南海精英保鏢用最快的速度對帝羽發起了誓死般的攻擊。
帝羽那對平時宛如黑鑽般散發出誘惑力的眸子此時充斥着無盡殺氣,他弓下身子,握着寒月的右手一翻,銀芒再次橫揮而出。
可這羣從各個特種部隊挑選出來的精英卻不像先前那些用來送死的二流安保,從眼前的刀光感覺到致命危險的他們機械般反退一步,便拿着手裡的武器挑選着刁鑽的角度刺向帝羽。
吳天凝看到這一切後知道事情無法挽回,直接一掌印在身前還在**的一名武警脖上。
看到那人捂着脖子難以置信看着他,他的眼裡卻閃爍着興奮。
陳止軒脣邊多了些笑意。看着身旁將槍口調轉過來對準自己的武警,皺了皺眉。
然後,他伸手一抓,一扭。
就像小女孩推開父母遞過來的水果那樣隨意。
那隻沾染無數鮮血的手在收回時卻又好似想到了什麼,又遞了回去,扣在那氣管已經被強行扭斷那人的肩膀上,往左一搬。瞳孔已經渙散的那人,卻被五指的力量推了個轉身。
接着,那具屍體帶着死前的殘念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
不管那名武警現在是在爲死在黑衣隊長手裡而感到榮耀,又或者是對監察與軍方的衝突而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肯定不會知道,在他死後,那具曾經屬於他的身體轉眼間就用手裡的**把身後的幾個戰友的腦袋打了個稀爛。
撕殺終於拉開序幕!
在火器的近距離瞄準下,十幾名黑衣人卻整齊地把腰間的軍刺遞入了身旁用**指着自己的武警,再一腳揣在被自己刺死的武警肩膀處。
照葫蘆畫瓢。
十幾把**忠誠地執行着主人給自己的命令,子彈呼嘯着穿過了後面驚疑而汗流浹背的人們。
論起對戰鬥和人體反應的瞭解來,恐怕那些著名間諜組織的審訊專家也比不上黑衣隊的這羣怪物。這羣冷漠異常的青年已經將血腥的撕殺當成了一種遊戲,至少在擁有着實力不對等對手的情況下是這樣。就像…面對中國隊頑強的戰鬥意志,夢八隊的身上已經看不到夢一隊身上那種閒庭信步的“愜意”,在比賽中也不在有絕對的統治力。
嗯,我想就是這樣。
而另外三十幾名在外圍的黑衣人此時已經衝了進來,從空中看來,一條細小的黑線像收割稻草般在綠軍裝中穿梭着。
吳天凝舔了舔發乾的嘴脣,眼裡盡是興奮殺意。
黑衣衛國隊本來就是一羣冷血至極的瘋子,瘋子和機器有着本質的區別,那就是他們的長官很難控制。而在和平時期,養着一羣這樣戰鬥力超羣而又精力過剩的瘋子所付出的代價太大太大。
就在上千人還沉寂在黑衣衛國隊給他們驚疑不定時,帝羽再次展示出了亞洲最強刺客的近戰能力。
在妖美少年的凌厲刀法下,十幾名原先以奇異陣形圍住他的精英保鏢一退再退,可緊追而來的刀風依然在叫囂着。終於,有一人開始受不了如此憋屈的戰鬥方式,迎面而上。
看着眼前不退反進的那人,帝羽再次提刀而上。雖然他明知與國家機器結下死仇將會給自己帶來不容後悔的後果。
可是,對沈妙嫣的那份情感正在瘋狂地挑釁着帝羽的理智!!!
殺了他!
從靈魂深處傳來的一個聲音怒吼着。
理智終究敗給了情感上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帝羽擡頭,黑眸裡盡是冷血。
兩個人影飛快地撞到了一起。
那人本想避開刀鋒後貼身而上,雖是怒氣沖天,但帝羽手中鋒利的寒月還是讓他保持了些許理智。不過他沒想到帝羽的表現實在讓他滿意至極,三米距離都未出刀,這正合他心意。
帝羽感覺到了意料之中那從肩膀上的涼意和腹部傳來的強烈撞擊感,他喉嚨處感到了一股甜意。
可他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手中的寒月卻兇狠地插入了和他撞到一起的那人胸膛。
重拳帶來的肌肉痠麻感讓帝羽感到些乏力和疲倦,而那把還在放着他血的三菱軍刺他卻是報以無視的態度。
如果你每一年當中都享受到過四百次以上刀鋒插入肌體的感覺,照這樣的狀態經歷三年,那麼我保證,血液的流失對你來說將會像撒尿那樣平淡無奇。〔這是經樹影迷離科學院的首席權威科學家樹影迷離是個大帥哥先生實驗過後得出的結論。〕
可場上的形勢不能容帝羽有那個時間去交代身後事,仍然和那人緊緊貼在一起的他忽然擡手指向衝過來的另外幾名保鏢。
奪奪奪奪奪。
五隻弩箭帶着破空聲射在那幾名保鏢的眉心處,強勁的力道使弩箭帶着呼嘯聲強悍從前至後穿過。
透腦而過。
而弩箭的來源,則是帝羽手腕下動脈處掛着的一個小巧精緻的連弩弓。
幾年以來的傭兵生活造就了一個令帝羽自己也無法想象的結果,那就是這種冷血卑鄙的戰鬥方式幾乎成爲了他的本能。
正待幾十把***向這邊指了過來準備開火時,妖美的少年卻推出已經半死靠在自己身上的那人,徒然拔出插在那人胸膛處的寒月。
積蓄已久的血水瘋了似地噴了出來,少年雖然彎過脖子,但還是有一些灑在他妖魅氣十足的臉龐上。那股鮮血從他的嘴脣流了進來,逐漸轉到喉嚨與先前被重拳壓出的一股鮮血匯在一處。
這卻沒有讓帝羽感到絲毫噁心,而是進入了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中,彷彿左側那名黑衣人的下次變招他都能提前看到。
鮮血的刺激使人瘋狂。
手裡提着長刀的少年單足跳上了一輛無人的警車。
砰,帝羽斜着的身子造成的壓力讓警車前端赫然出現一個腳印,帝羽卻把另一隻腳踩上了車頂。
橫空一躍。
幾百發子彈短時間內落在了帝羽站的那輛警車上,有幾顆流彈落到油箱處後擦起的火花讓人心顫。
轟。
警車猛然爆炸,而本該灰飛煙滅的帝羽卻像大鵬鳥一樣高高躍起。
在場的絕大部分人一輩子也忘不了這個畫面。
一頭雪亮銀髮的少年用他宛如玉石般的白哲手指提着一把沾滿鮮血卻依舊掩飾不了明亮的長刀飛在空中,而被銀色長髮覆蓋上半的臉龐卻讓人眼神迷離,一半滿是鮮血,而完好的一半,卻是美色近妖。
長袖襯衫被劃開無數刀口,而身上明顯是子彈打出的血洞更是驚人。
少年偏了偏頭,那雙讓人期待的眼睛終於露了出來。
那雙明顯充滿誘惑力的眸子此時卻是灰色的,冷血,不帶絲毫情感。
在這被遺棄的眼神裡代表着了無生趣後的瘋狂。
鮮血的刺激和衆人的輕蔑讓帝羽再次變回了那個冷血超絕的神罰,變回了那個野獸般的傭兵王者。
殘忍至極的撕殺讓他突然看透了很多。
如果可以保護身邊人,那麼,不管帝家公子哥還是專科學院的小屁孩還是瘋子傭兵…都不需要在意了。
………
親愛的。
既然我將你強行帶入了我的生活,那麼你就不需要再去考慮任何。
笑得少,並不是不愛你,那僅僅是與生俱來的極端冷漠和一種自我放逐。
我所需要做的,除了深愛你之外,還有就是承擔讓你愛上我的後果。
我覺得。
既然享受到了這份你帶我的甜蜜,
就要去擔負它給我的責任,
哪怕那些會讓我失去生命。
我想,
如果能和你在一起,
就算獨面舉世囂囂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