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安平從三樓下來時已是黃昏時分,下樓梯時他眼神透出窗口投往遠處時在自家小樓下看到一輛陌生的法拉利跑車,這表示帝家小樓居然來了客人。帝安平欣慰得挑了挑眉毛,往女兒的房間走去。
男人從女婿的角色第一次轉化爲老丈人時,無疑極爲開心。
看起來帝安平也是個較豁達的人,此時此刻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慚愧和遺憾。歲月催人老,多數人年齡大時再看過自家小輩時總有些走過滄桑的感覺。帝安平卻不,也許對他而言,前面幾十年來從未有什麼自己感到遺憾。
自然如此,男人,做什麼,都不要後悔。可忍和需要忍的地方太多太多,如果選擇帶有情緒化的方式來處理某件事,便應該承擔後果。
“你怎麼把他弄走的?不是用一堆港幣砸走這種庸俗的辦法吧?那樣我可看你不起。”帝依梵用手肘頂了頂顧飛揚的胸腔位置問道。
顧飛揚嘴角翹了翹,左手把帝依梵摟了過來,等到帝依梵在他跨部上坐穩時捏了捏帝依梵的臉蛋,笑了笑說;“當時他義正嚴詞對着我指指點點喊着你是他的女神。”
帝依梵聽到後眼裡緊盯顧飛翔俊逸的臉龐。
顧飛揚無所謂笑笑,道:“我就指了指他手裡的電子器械要他先把汽車遙控器收起免得被別人看到我還得表示不認識你。”
帝依梵才鬆懈下來,微笑如花。
“那小子居然死不悔改,反倒把那東西提得更高,大聲對我喊着他的車得幾千萬,而且車板還摻了納米物質,防彈的。”顧飛揚也有些忍俊不禁:“我就把我隨身改裝的勃朗寧扔給他要他試試,要是打不穿我把華星讓給他。”
“結果他看見旁邊幾個中環的巡警看到我掏槍還朝我微笑示意,臉都綠了。”
帝依梵眨巴眨巴眼睛問道:“後來呢?”
顧飛揚聳聳肩道:“他倒是冷靜得下來,用冰冷的語氣訴說他和你那個公主與馬伕的故事。可惜沒什麼殺氣,不然我還真有可能軟下來了。我直接給了他一嘴巴說:‘別他媽和我扯你的個人恩怨。我估計你爸根本沒幫把你智商開發過,和豬一樣聰明,我是你爸我就把你射牆上懂嗎?也虧得你命大,當初你媽懷孕時大便都沒把你當馱屎拉到馬桶裡。”
哈哈哈哈…門外一陣不可壓抑的大笑傳來。顧飛揚和帝依梵擡起頭看向門,只見帝安平有些站不穩的推門進來,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帶着殘餘的笑意打量着顧飛揚。
“叔叔?”顧飛揚小心翼翼試探問道。
也許是叔叔這句簡約而極親切的問候把帝安平喊的開心了,他只是隨和點點頭,笑道:“你這小子從哪裡學來的這些話,要是顧老頭在這裡可是會拿皮帶抽你。”
顧飛揚眼上有些爲難,顧老頭自然指的是他爺爺,而帝安平在**年輕一代人心中絕大部分存有些崇拜。
除了帝天宇和帝羽,帝天宇可能僅僅只會在心裡罵上幾句老傻逼之類,可帝羽有九成以上的機率抽出寒月以最快的速度刺過去。
帝依梵開始也有些不懂例如射牆上和大便時當馱屎拉進馬桶之類的話,好在反應較快,明白不是什麼好話後馬上反駁道:“我說老爸,那小子本來就欠抽,飛揚沒把他弄死已經算寬宏大量了。”
平時敢惹帝依梵的人就少,經過幾次帝天宇插手後人間蒸發幾個,後者更是少之又少。這個時節**的豪門巴不得離帝家遠遠的,按道理帝依梵不應該做出這類事,可帝安平並不打算說兩句。
哪位帝家成員不是心高心傲?屬於自己的那堆鈔票不是一個個佈局和一顆顆子彈打下來的?哪次再大的挫折和打擊,又有哪位帝家成員是躲在角落裡哭泣而不提劍而上?
一個豪門能在這個時代擁有自己的私軍,與掌控者的戾氣多少是分不開的。
帝安平也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追究,轉而問向顧飛揚:“後來怎麼樣了?”
顧飛揚發現帝安平並未追究帝依梵和自己如此親密的姿勢,又恢復成平日那副吊兒郎當,恥笑道:“結果他整了整衣領,完全沒把我放眼裡,自己一個人感嘆道出身而決定少年時期的愛情不公平之類的。”
帝安平又多了些笑意,良久後嘆道:“和小羽那孩子一樣的無知。”
顧飛揚挑了挑眉頭,帝羽這個同齡人的資料他可是研究過多次,那種野獸般的思維方式和處事態度讓他報有足夠欣賞。可在這個時候不好問過太多。
“這和羽哥哥有什麼關係?”帝依梵爲了解開自己的疑惑問道。
帝安平看了看顧飛揚,忽而發現自己太過多心,毫不在意把那件小事說了出來:“他十五歲時在**也看上一個女孩子,暗戀了許久,結果楞是在一家格鬥俱樂部裡偷偷看了人家半個月最後還頗爲享受。”
帝依梵興趣也被吊了起來,繼續追問後來結果如何。
帝安平忽然平靜得再不過平靜,瞭解的人都知道這是家主情緒到了一種近乎無奈時的情緒,帝安平開口道:“最後那孩子還寫了些東西,我還記得。”
這次連顧飛揚也有了些興趣,通過這種東西也是可以瞭解人心的一種手段。而自己在這個時期還能來帝家見帝安平本身已經是一種態度的表明,何況這也算是帝羽的隱秘事。除了在自己爸媽那很少有地方能瞭解到。
帝羽在**的那段日子,至盡仍是上流社會的禁忌話題。
因爲那是個瘋子。
看到二人都有此心,帝安平清清嗓子,吟道:
~~~~~~
也許有一天,
我會死在自己苦苦追求的榮耀之下。
但我希望,
你依然能像如今這樣綻放着這世間最爲華麗的冷豔光華。
只是可惜你不會知道有一個人竟在永生守望了你的背影。
算了吧。
別了,我今生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