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級上的差距終究是不可用量來形容,就像昨天帝羽拿着板凳硬是把拿鋼管糊弄人的白辰海扁了一頓。
“哼,君子不屑於動粗。”白辰刻意和坐在旁邊的帝羽保持着距離,小聲嘀咕道。
砰。
一個兇狠不帶任何水份的板栗。
沈妙嫣擦擦手指,覺得自己有些划不來,悔恨的撅撅嘴巴,陰沉的舉起那本《高等數學》看着白辰道:“如果不想挨巴掌,就老實閉嘴。”
白辰委屈的捂着腦袋,無比受傷。
班主任大談如今社會是如何和諧,我們做爲新社會的一份子,要有愛。大有滔滔不絕之勢,直到下面的學生開始哈欠連天才有些收勢。
“嗯,老師講話可能沒什麼內涵,同學們不喜歡也是正常的。但是…”這位將近六十的老頭話鋒一轉丟出一個重磅**:“今天我一個老朋友來這裡和我聊了會天,他對現在學生的思想非常感興趣,下面,讓這位老先生給大家講講新奇的道家文化。”
九十年後的一代人,不論富貴,都對五千年曆史上的文化知之甚少。而好奇心又重,文言文又看不懂,有這麼個人能通俗的說說是再好不過了,頓時所有人興趣吊起。
一個老態龍鍾的眼鏡老頭走進教室,一身灰色布衣,一隻大頭皮鞋,質樸而平凡。而滿頭白髮並不是病態,卻有些脫俗的味道。
“免去前言了,我今天要給大家講一個故事,一個有趣而又真實的故事。”老頭淡淡開口,眼中卻是大海似的平靜,面對臺下學生的取笑和不以爲然沒有一絲波瀾。
“呂洞賓這個名字相信在座都聽過,他爲什麼出名?並不是他被狗咬一口。”老頭眼見學生興趣來了,靜聽着後,清了清嗓子一路講了下去:“呂洞賓是個文人,從小飽讀詩書。長大後滿肚子學問,出口成章,可是他考進士卻幾次不中,爲什麼一個如此有才華的人會屢試不第呢?這就是所謂“仙文不入俗人眼,非是朱衣不點頭”。而他卻不甘心,四十六歲時又去赴試,可在長安一個酒中遇到一位道士。他見道士相貌奇古,詩意飄逸,仙味十足,便輯拜問其姓氏。”
“那道士呵呵一笑,說:‘吾鍾離權,字雲房。你可做一詩,我看看你的志向如何。’呂洞賓當即揮筆題詩一首,曰
生在儒家遇太平,
懸纓垂帶布衣輕,
誰能世上爭名利,
臣侍玉皇鬥上清。
那道士看後,不禁喜上眉稍,於是邀請呂洞賓酒肆中同榻而臥。漢鍾離執炊,親煮黃粱,洞賓在店中昏昏入睡。在夢中,呂洞賓進京赴試,狀元及第,歷任臺諫、翰苑、秘閣及指揮使,無不備歷。任要職近40年,後又任丞相10年,兩娶富貴家女爲妻,生子婚嫁早畢。孫、甥繞膝,簪笏滿門。權顯名赫,榮華富貴。偶因上殿應時差錯,被治重罪,抄沒家產,妻離子散,流放於嶺南。一身孑然,勞苦憔悴,立風雨中方興長嘆,忽然夢覺,黃粱飽尚未煮熟。轉眼看到漢鍾離笑吟道:黃梁猶未熟,一夢到華胥。呂洞賓頓時徹悟到,高官厚祿,富貴榮華,只不過轉瞬間的事,乃拜漢鍾離爲師,祈求度世之術。”
老頭說完後久久未接話,而下面的學生又在回味這個故事,良久,一個清秀的女孩子笑道:“老先生,後來怎麼樣了?
老頭搖搖頭,微笑道:“後來大家可以回去翻翻書看,在這裡,讓我們且聽下回分解吧。”
臺下大部分已對這個故事大感興趣,一聽此言,大爲失望,搖頭晃腦。
“我講這個故事是爲了闡述一個道理,沒有什麼挫折能讓自己一撅不起。陰陽生兩極,兩極生四向,四向生八卦,陰陽、兩極、八卦--六個字很好的詮釋了現代社會的主旋律:男人女人,貧富差距,低俗言論。有些事,命該如此,不需太過執着。”老頭有些嚴肅道。
而白辰,沈妙嫣二人一直沉寂在昨晚的事情裡,帝羽聽了一段後只覺荒唐可笑,又不好下了老頭的面子,只好強忍住笑意。
老頭忽然眼神閃到帝羽臉上,便不再離開,迷惑了一番後便笑道:“這位同學剛纔一直在發笑,不是原因爲何,是不是老朽有什麼地方講錯了,還請指教。”說罷朝帝羽禮貌的點了點頭。
帝羽感覺不少目光向自己飄來,站起身來,禮貌的朝老頭點頭還禮,促狹笑道:“因悲苦而懷恨,莫因坎坷而怨天,莫因貧賤而尤人。確實不錯,可是我對一個問題非常疑惑。這位老先生,如果你被打劫了,你可以和那個搶劫犯說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道理之後他就會放你一馬嗎?”
全場鬨堂大笑,所有人都沒發現這個浪蕩而又會打架的少年還帶有些幽默細胞,沈妙嫣也忍俊不禁起來。
老頭不驚不惱,沉穩道:“我自該試着感化他脫離這條不歸路,如若他不聽,那便是他自作孽。”
“也許觀念不同,我是個幫親不幫理的人,那種把自己子女送進監獄之後還要告戒他天網恢恢的事我是做不出來。可令我更加不解的是,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國士兵時道家文化怎麼沒把他們復活?曰本進入我國姦淫辱虐時道家文化又是用在東三省的事在動動嘴皮子上面?你無法感化一個窮兇極惡的強盜,可我卻可以將他秒殺!”帝羽整整身子,用他獨有溫厚嗓音說道,而在最後句,眼裡卻是冰冷殺意。
全堂啞然無聲,帝羽這番話帶給他們這羣象牙塔裡的少男少女觀念衝擊太大,暫時消化不了。而老頭靜靜的看了帝羽好一會,眼裡依然是大海般的寬容,也不見絲毫情緒波動。
老頭搖搖頭,嘆息一聲,不知是欣賞,還是惋惜,想了會後凝重道:“我看得出來,你經歷了很多,也揹負了很多。也許你年老時不會爲了你的滿身傷疤而後悔,但我送你一句話,任何事,不可執着,若是執着,魔障和對身旁之人的愧疚也隨之而來了。”老頭說完這番話後,整了整衣領,眼裡露出些淡然,頗有仙風道骨的味道。
帝羽聽後久久不能自拔,老頭這番話勾起他太多往事。幾分鐘后帝羽從思緒中醒來,臉上再沒了剛纔那分輕佻,民間奇人異士不少,帝羽對老頭這分目力也十分佩服,並不追究。
“受教了。”帝羽行了一個標準的戰前騎士禮肅穆而莊重道。
老頭看着帝羽的騎士禮和突然出現的貴族風範有些驚訝,後又突然想通了些什麼,點點頭,笑道:“若有緣,我們還會相見,希望那時你能放下心中負擔。”說罷輕腳走出教室。
帝羽這時才注意到,老頭腳下步子雖然飄忽無常,卻像陣法似精確過,想必也是個武學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