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定當然不可能在酒館內完成。
秦然、‘工匠’向着瑞秋打了個招呼後,就登上了返回艾瑪街99號的類火車。
兩人並排而坐,‘工匠’沉默不語,秦然也不是一個能夠活躍氣氛的人,他整個人靠在柔軟的座椅中,目不斜視的看着前面,大腦中卻不斷的思索着有關‘塞克利’的信息,或者更加準確的說:爲什麼會是塞克利,而不是其他人呢?
但就如同他之前對衆人說的那樣。
不知道。
在沒有任何的信息前,他也無法做出任何的推斷。
“希望漢斯、柯爾他們會有更多的信息。”
秦然這樣想着。
並且,帶着相當的信心。
柯爾或許正面戰鬥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但是對方的能力用來搜索信息,真的是太好用了。
巨大城市內,也是有着電子監控的。
當然,這些都歸機械執法者所有,任何玩家都不可能借用。
但,柯爾是例外。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柯爾就是機械執法者的剋星。
當然還有蓋爾文和布萊爾。
兩人雖然是新人,但是秦然從不會小覷任何新人,畢竟,他,還有大多數的資深者都是從新人演變而來的。
又有什麼理由去小覷兩人呢?
更何況,兩人還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潛質。
無法無天不止一次的稱讚過蓋爾文的小心謹慎和布萊爾的勇氣,還有兩人合作時的親密無間。
人多自然力量大。
蓋爾文、布萊爾是這樣。
這次大家佈置的行動也是這樣。
假如真讓秦然一人去做,哪怕實力強大,也會分身乏術,這是事實,秦然絕對不會否認。
就如同他不會否認自己習慣性一個人進入副本世界一樣。
很矛盾?
並不矛盾。
副本世界有着原住民這樣的存在,本身就是特殊的,而且,隨着副本世界難度的增加,這樣的特殊性開始直線拔高。
稍有不慎就真的是會前功盡棄,再嚴重一點就是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
秦然不喜歡這樣的意外。
所以,他選擇獨行。
但巨大城市不一樣。
在這裡只需要面對玩家就好。
秦然面對的是玩家,身邊的也是玩家。
意外自然是有的,但這樣的意外卻是來自玩家本身,而不是玩家之外的外界。
因此,秦然不介意融入一個小集體中。
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無法無天。
沒有無法無天做爲紐帶的話,秦然恐怕在這裡也是孤身一人。
“艾瑪街到了!”
‘列車長’發出了語音提示,秦然、‘工匠’一前一後走下了類火車,然後,秦然特意停頓了一下,讓‘工匠’走在了前邊。
雖然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地址,但是應有的禮儀卻還是有着的。
‘工匠’在秦然停頓的時候,也跟着一頓。
然後?
大踏步的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不僅是步子邁得極大,而且速度也極爲的快。
人在正常狀態和生氣狀態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反應。
有的時候不需要去看臉,就能夠從聲音、動作感受到。
秦然感受到了‘工匠’的憤怒。
但他不理解爲什麼會這樣。
看着對方的背影,秦然皺了皺眉,就這麼的跟了上去。
沒有多說什麼。
秦然不擅長主動詢問。
他認爲朋友如果想要告訴你的話,那麼就會主動的告訴你,不想要告訴你的話,那麼最好不要過多的詢問。
不然,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對於友情,秦然十分重視。
一路暢通的走到艾瑪街99號。
“等在這裡。”
‘工匠’冷冷的說道。
“好。”
秦然一點頭。
房門開啓、關閉,當回到自己的房間,確認不會被秦然發現時,‘工匠’深深的吸了口氣。
然後——
“混蛋!”
一聲大喝,‘工匠’衝向了房間一側的靶子。
那是由實木製作而成,類似木人樁的東西。
‘工匠’一拳打出,粗壯的木人樁被一拳兩斷,接着,一記鞭腿抽出,木人樁被整個連根抽起。
而這並沒有結束。
飛在半空中的木人樁被‘工匠’抓了回來,狠狠的灌在了地上。
左一下,右一下。
當‘工匠’停下來的時候,地面只剩下了木頭渣子。
呼!
長長的出了口氣,‘工匠’拍了拍手,神情再次恢復了那種冷漠的狀態。
她轉身向着工作臺走去。
……
艾瑪街99號外,秦然倚在陰影中,看着一米外的陽光,靜靜的等待着。
當陰影完全的包容自己的身軀後,秦然從心底升起了一絲安全感。
這並不是錯覺。
而是長時間戰鬥後得出的經驗總談。
先發制人。
總好過後發制與人。
秦然一邊思考着,一邊觀察着周圍。
謹慎的性格配合着多次的戰鬥,早已讓秦然將觀察的習慣刻印進了靈魂深處,讓他幾乎是形成了本能。
這樣做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
壞處是誰也沒有辦法給秦然製造驚喜了。
但相較於會出現的好處,這樣的壞處,秦然反而不在意了。
他的目光看着天際上的一個小黑點。
不是記憶中的鷹隼。
而是……
鴿子。
帶着一封密信的灰白色鴿子。
對方撲棱棱的扇動着翅膀,落在了秦然的面前的陽光中,鴿子發出了咕咕的叫聲,頭顱四處扭動,顯然在尋找什麼。
可哪怕只有一米多的距離,這隻鴿子也沒有發現秦然。
直到秦然從陰影中伸出手臂,將它抓在手中時,這隻鴿子才驚慌的扇動翅膀。
但馬上的,這隻鴿子就安靜了下來。
並不是秦然安撫了對方。
而是受過訓練的本能。
從鴿子腿上拿下裝有密信的火漆紙——由牛皮紙裹上火漆製成,晾乾後不僅防水還有着普通紙張所不具備的堅韌。
拿到密信的秦然一鬆手,鴿子展翅飛上了天空。
非常迅速的,這隻鴿子就變爲了一個黑點,同樣的,一個黑點以更快、更隱蔽的方式追了上去。
秦然默默的收回目光,他檢查後,將密信外層的火漆揉開,拿出了內裡的密信。
上面很簡單的寫着兩行字——
想知道爲什麼是塞克利嗎?
來邊緣街。
……
看着簡短的留言和特意掩飾過的筆記,秦然不由笑了。
饒有興致的,
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