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一刻,沃倫守軍的營地剛剛出現忙碌身影的時候。
瑪麗坐在矮桌旁邊,桌上的油燈是帳篷內唯一的光源,哪怕挑亮到了最大,依舊是有着大片的昏暗,尤其瑪麗的身後,因爲遮擋的緣故,更是出現了大片的陰影。
牀榻上,詹姆士八世還在沉睡。
在昨天秦然打退了第一波草原騎兵後,這位老國王就近乎以昏倒的方式,陷入到了睡眠。
他實在是太累了。
面對着簡妮.詹姆士,這位老國王已經是筋疲力盡。
隨之而來的草原騎兵,更是讓他心力憔悴。
事實上,自從來到了雷霆要塞,從開始重建雷霆要塞,到集結可集結的兵力,都是這位老國王一手操辦的。
哪怕有着旁人的幫助,這位老國王在數天裡也不過休息了兩三個小時,這對於老國王本就不堪重負的身體,越的損耗。
瑪麗能夠清晰的看到,即使是在沉睡中,她這位名義上的父親,臉色也是蒼白一片。
彷彿生命之火隨時就要熄滅一般。
皺了皺眉,瑪麗將對方身上的毯子壓得再嚴實一點。
雖然還是無法正視她這位父親,但是她心底卻覺得對方真的很可憐。
本該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卻已經是垂垂老矣。
整個人生,就如同是一灘墨汁。
處處是黑暗,沒有任何的色彩。
對方是不快樂的!
這一點瑪麗可以十分的肯定。
在她面前也不過是強顏歡笑,而在一個人的時候,更是會唉聲嘆氣。
“國王的義務嗎?”
瑪麗輕聲唸叨着。
眼前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女孩頓時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詹姆士八世早已經通知了所有的近臣與顧問,她在草原人大軍出現的前一天,已經成爲了沃倫合法的繼承人。
當詹姆士八世逝去時,她將繼承王位。
只是……
女孩猶豫着。
看着詹姆士八世的模樣,對於繼承王位,女孩非但沒有欣喜,反而更多的是憂愁。
這一刻,她想到的是斯伍特堡。
她想要回到那裡,那個她出生、長大的地方。
可隨即,瑪麗胸口一悶。
她想起來了。
斯伍特堡也已經毀掉了。
她的母親也埋入了那片泥土。
女孩眼眶微紅。
一個人的時候,卸下了成熟的面具,她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但她沒有讓眼淚流出。
因爲,她知道流淚是沒有用處的。
眼淚換不來她想要的。
只會讓她越的不堪。
瑪麗伸手握住了【荊棘之劍】的劍柄,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因爲重量、長度的緣故,瑪麗還不能夠正常使用這柄劍,但在秦然的提醒下,她會隨時將這把劍帶在身邊。
“與‘劍’溝通?”
“體會‘劍’的心意?”
瑪麗還無法理解這些話語的含義,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照着做。
因爲,她信任秦然。
因爲,她想起秦然時,心裡是熱的。
那種溫熱的感覺,讓她漠視孤獨,越堅強。
嗡!
劍鞘內的長劍一陣嗡鳴。
異常的短暫。
當瑪麗想要再次確認時,早已經消失無蹤,讓她以爲這只不過是錯覺。
可有人並不這樣認爲。
急促的呼吸中,一道人影從陰影中突顯,擡手就向着【荊棘之劍】抓去,同時另一隻手向着向着瑪麗的咽喉抓去。
瑪麗待在原地不動。
好似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
突襲者出了一聲獰笑。
太容易了!
這個任務太容易了!
不僅容易,而且收穫豐富!
看看這把長劍吧,一定是一柄傳承之器!
“拿來吧!”
心底異常的激動,讓突襲者忍不住的出聲了,那聲音帶着絲絲尖銳,可隨即尖銳的響聲就只剩下了吸氣聲。
而且,是那種進氣不多,只剩下出氣的那種。
甚至,出氣聲也是越來越弱。
一支有力的手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突襲者的脖頸上。
修長的五指收緊間,突襲者就陷入到了窒息中。
面容醬紫、舌頭吐出。
但這絲毫掩飾不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不應該是被引走了嗎?!
對方無法詢問,但心底這樣的念頭卻是不住的翻起。
瑪麗站了起來,走到了秦然的身旁。
“如果蛇派的人真的只是這樣的智商,難怪會被霍利滅掉了!”
“大張旗鼓的綁了博思科,向着雷霆要塞而來……只要是一個正常的人,就會察覺其中的貓膩!”
“還是,你們認爲因爲草原人的緣故,這裡早已經驚慌失措到了,連常識性的判斷都沒有了的地步?”
瑪麗低低的喝問着。
被秦然掐着脖子的突襲者,卻根本無法回答了。
窒息感不僅剝奪了對方的行動力,還讓對方的生命岌岌可危起來。
秦然看着手中的俘虜,心底疑惑更甚。
太簡單了!
眼前的局面,真的是簡單到出乎他的預料。
就如同瑪麗所說,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就會察覺其中的貓膩。
這完全和一個經歷了覆滅,又重新展隱秘在勒爾德里的組織不匹配。
反而有點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他只是一個小嘍囉,看看那位‘天真’的主事者!”
帶着心底的疑惑,秦然說完拎着對方就向着營地後方走去。
瑪麗並肩而行。
……
成功了!
果然,沃倫守軍已經在草原人的壓迫下喪失了應有的判斷。
芬克看着眼前的秦然,心底冷笑着。
原本就在爲如何打開局面而思索的芬克,完全沒有想到託斯塔那個白癡一般的刺殺,竟然能夠打探清楚沃倫守軍的虛實。
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且讓人驚喜了。
“這一次我將會……”
芬克心底還在盤算着什麼。
可馬上他的雙眼就激突。
他看到了什麼?
秦然!
又一個秦然向着他走來。
而且,秦然的手中抓着的還是鮑伯!
想也不想,芬克就挾持的博思科,向着馬匹而去。
任務失敗了!
剩下的就是……安全撤走了!
刺客的技巧與行爲準則,芬克早已經銘記於心。
並且,就是這麼做的。
可站在他眼前的‘秦然’卻笑了。
挾持博思科而行的芬克就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暗,接着,整個人就呆傻的站在原地。
“主人!”
‘血腥瑪麗’向着秦然鞠躬行禮。
隨着秦然的示意,邪靈化爲了虛無。
周圍的士兵,包括瑪麗在內都驚訝的看着這一幕,那些士兵看向秦然的目光,敬畏越的濃郁。
感受着這份目光,秦然大踏步的向着芬克走去。
“我需要一頂帳篷!”
拎起芬克後,秦然語極快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