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歌原本正在會議室裡安靜的聽着海外的公司做視頻簡報,聽到了有問題的地方微微蹙眉準備開口,卻忽然被自己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上面的號碼,是家裡的。
別墅裡的傭人都知道,他上班的時候是不接電話的。可是今天竟然會在他上班的時候打過來,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楚亦歌心底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顧小柒,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接通了電話。速度之快,讓一旁的吳崇光嗅到了一絲詭異。
“怎麼了?”
楚亦歌清冷淡漠的聲音剛剛說完,電話裡就傳來陳媽着急的聲音。越聽楚亦歌的眉頭蹙的越緊,整個人渾身上下的氣息也變得愈加的冰冷起來。嚇的會議室裡的人紛紛生出幾分冷汗,小心翼翼的猜測着究竟是什麼人的電話,竟然讓他們的老闆露出如此……擔心的神情。
“吳崇光,接下來的一切你自己搞定。”
楚亦歌匆忙的掛斷電話,冰冷乾脆的說完之後就抓起自己的外套離開了。偌大的會議室裡只留下一衆高管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妄加猜測楚亦歌的心思。
“咳咳,接着開會。”
吳崇光清了清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會議上,心下卻是一片明瞭。肯定是顧小柒出了什麼事情,所以他們一向嚴格約束自己工作習慣的楚總纔會不顧一切的丟下足足有一千多人的全球直播會議離開。
一路把車子開的飛快,就差讓自己的蘭博基尼化身爲宇宙無敵的火箭了。終於,楚亦歌在十分鐘之後風風火火的趕到了自家別墅。
“少爺回來了。”
大老遠的看到楚亦歌,所有傭人就紛紛恭敬的站好垂手問候。可是楚亦歌卻顧不得管那些,徑直邁着步子往樓上衝去。
一腳踹開客房的門,楚亦歌下意識的就朝着陽臺看去。不是他聰明,是因爲深知顧小柒有煩惱不開心傷心難過的時候就一定會窩在陽臺上的沙發裡。這一次果然還是如此,沙發的方向只露出一顆黑漆漆的小腦袋。
不可否認,看到顧小柒依舊窩在哪裡,楚亦歌的心底是微微有些安穩的。至少她還在,那就好。
“顧小柒,你最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讓我覺得丟下一千人的會議專門回來是值得的。”
楚亦歌優雅的走到陽臺落地窗前,頎長而健碩的身子斜斜的依靠着堅硬的牆壁。一雙清冷透亮的眼睛漫不經心的掃在顧小柒的身上,因爲看到了她蒼白的臉和六神無主的摸樣而眸色幽深。可惡的女人,竟然敢這麼傷心。
“顧小柒,我在跟你說話。”
楚亦歌這一次的語氣變得惡劣極了,滿滿的霸道和狂妄。一雙眼睛更是不悅的閃爍着逼人的寒光,彷彿下一秒就會讓天地失色。可儘管楚亦歌的氣息駭人至極,窩在沙發裡的小女人竟然保持着無動於衷的姿態,甚至連眉毛都沒有擡一下。
“顧小柒,不想死的話就哼一聲。”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一次楚亦歌直接彎腰貼在顧小柒的耳邊大吼着說,然後纔看到顧小柒後知後覺的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一般差一點從沙發上跳下去。一雙驚恐的杏眼慌亂無措的盯着楚亦歌,面色更加的蒼白起來。
“該死的女人,你竟然現在才發現我。”
楚亦歌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裡的不滿也越來越多。他好歹也是一個會喘氣的大活人,而且跟她說了那麼幾句的話,誰知道這個女人竟然根本不知道自己進來也不知道自己在跟她說話。活了二十七年,楚亦歌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無視的如此徹底。一雙眼恨不得瞪出無數的羽箭,把眼前這個女人給射成馬蜂窩的了。眼不見心不亂的,省的把自己給氣死。
“對不起,我剛剛在想事情,所以……真的沒有發現你回來了。”
顧小柒的小腦袋低低的垂着,眼睛裡更是佈滿了驚恐和慌亂。
怎麼辦怎麼辦,她現在根本不敢擡起頭。因爲顧小柒害怕自己看到楚亦歌會脫口而出顧晨的事情,她也害怕失去顧晨。所以最好的方法似乎就是自己一直低着頭,能不看楚亦歌就絕對不看。
“陳媽說你回來的時候……咳咳,神色有些不對勁。”
楚亦歌略微有些不自在的開口,中間更是尷尬的輕咳了兩聲才繼續開口。真是該死的,他一輩子還沒有用這樣小心翼翼的語調跟一個女人說過話。換做從前,他早就轉身走開了,怎麼可能還低聲下氣的詢問。
“唔沒什麼,只是剛剛有些不舒服。不過我現在已經好了,不用擔心。”
顧小柒飛快的擡起頭看着楚亦歌露出一個乾澀的笑,然後就急急忙忙的低頭,一副對楚亦歌避之不及的摸樣。她自我保護的小動作在楚亦歌看來確實極大的侮辱,讓他幾乎快要失控的一把掐死眼前的小女人。
“顧小柒,你最好跟我說實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說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真的沒事,我剛剛只是累了。現在已經沒事了,一切都好好的。”
顧小柒耗費了巨大的精力才強迫自己擡起頭,扯開嘴角露出一個牽強的笑。一雙大大的杏眼裡明顯有着一絲躲閃和不安,可是卻被她硬生生的藏着掖着。不過可惜,這些點點滴滴的小情緒全都沒有逃過楚亦歌的眼睛。他一向善於察言觀色,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顧小柒是敷衍自己。
她不願意對自己說實話!
這個認知讓楚亦歌莫名的覺得煩躁,一雙眼也瞬間冷了下來。
“既然沒事就別要死不活的,你知道我放下了多重要的事情跑回來嗎?”
顧小柒聽着楚亦歌一貫清冷又不悅的聲音,雖然心底恍惚,卻依舊微微地笑着。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拉着楚亦歌去醫院檢查,可是她卻不能。姐姐因爲他已經死掉了,只剩下顧晨一個人。她不能,看着姐姐用命換來的孩子失去。
所以,她一定會另外找到合適的骨髓的。一定,一定可以的。
楚亦歌危險的眯起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走神的小女人。她的眼底滿是惶恐不安還有一絲害怕,貝齒下意識的咬着自己的嘴脣。那副摸樣,明明就是有心事。可是該死的,她卻寧願自己爲難也不想告訴他。
顧小柒根本就沒有把你當做她可以依賴的人!
猛然劃過腦海的念頭讓楚亦歌幾度抓狂,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刨開這個女人的腦袋看看她究竟在想什麼。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再追問,也沒有再說話。定定的看了一眼顧小柒之後,起身離開了。
直到屋子裡重新剩下顧小柒,她纔像是忽然鬆了一口氣似的滑坐在地上。冰冷的風透過窗戶刮進來,讓顧小柒感覺到一陣陣的冷意。她的意識也變得清醒起來,眼底的擔憂卻是更濃。
煩躁的揪着自己藍色的領帶,楚亦歌真想回頭踹開門問一問那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既然她不打算告訴自己,他又何必犯賤的貼上去。就讓顧小柒那個白癡自己煩死好了,反正也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狠戾的一腳把走廊裡的古董花瓶踹的粉碎,楚亦歌陰沉着臉快步的離開公寓。該死的他只想要找個地方喝酒,最好把顧小柒的摸樣丟的遠遠的。他再也不要因爲這個女人有絲毫的情緒變化,簡直是自我折磨。
奢華典雅的包房裡,楚亦歌一口氣點了十幾萬的酒。他像是瘋了似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巴里灌,看的一旁的jake和吳崇光一陣膽戰心驚。兩人相互交換了眼色,表示誰也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了。
“那個大哥,你這又是唱的哪一齣?把我們兩個叫來,看你一個人生猛無比的喝酒麼?”
猶豫着,jake還是不怕死的開口,語氣戲謔的說着。一張混血的臉顯的格外的妖嬈,俊美的桃花眼更是風情萬千的眨啊眨的,把妖孽這個詞給發揮的淋漓盡致。
“要麼喝,要麼滾。”
楚亦歌的回答簡短霸氣,讓jake聽了好不鬱悶。他好心好意的關心一下自家大哥,誰知道竟然被當做驢肝肺。還說什麼要麼喝要麼滾,還真是霸氣外露。不過雖然被吼了回來,jake倒也不以爲意,聳聳肩直接拿起一瓶酒仰頭灌了起來。
一旁的吳崇光看到jake這般架勢,自然知道自己也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於是不等楚亦歌的眼神威脅,就拿起一瓶酒灌了起來。
三個人很有默契的,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喝到一定程度,jake跟吳崇光的眼睛都紅了,楚亦歌卻依舊面目清冷。
“光,咱們只喝酒好悶哦。”
“我也這麼覺得。”
吳崇光和jake無比哀怨的對視一眼,再同時轉頭看着一言不發只顧着喝酒的楚亦歌。當下很有默契的決定,各自去外面的舞池找一個女人回來。既然是楚亦歌把他們叫過來喝酒的,賬單自然也算他的。有句話說的好,有便宜佔王八蛋。
自然吳崇光和jake是誰也不願意做王八蛋的。
不出十分鐘,吳崇光和jake就帶着各自的獵物重新回了包房。剛剛進去兩人就傻眼了,因爲楚亦歌一個人竟然把三分之二的酒都喝光了。老天爺,那可是足夠讓人醉死無數次的量啊。
“大哥,你確定你沒事嗎?”
Jake顫抖着伸出手想去摸摸看楚亦歌是不是還活着,他的手還沒靠近,就被楚亦歌一個後摔,整個人就像是一塊布似的被輕而易舉的摔倒了地上。
“我靠大哥,你不能這麼謀殺自己的親弟弟吧。”
楚亦歌的這一手把jake的腰差一點折斷,呲牙咧嘴的哼唧了半天才起來。一雙哀怨的桃花眼極其無辜的盯着楚亦歌,心底早就已經把自己這個沒良心的大哥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看到眼前的架勢,吳崇光自然是不敢再說什麼。緊張兮兮的擁着自己的女伴挑了個距離楚亦歌最遠的位置坐下來,同時還不忘送給jake一記同情的眼神。
“jake,你沒事吧?”
被jake帶進來的女人一臉驚呼的走過去,扶着搖搖晃晃的jake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一雙玉手力道適中的替jake按摩,舒展着腰部的疼痛。
而事故的製造者卻依舊陰沉着臉自顧自的喝着酒,灌酒的動作始終生猛,好像他喝的只是白開水似的。
楚亦歌沒完沒了的喝酒,jake和吳崇光則各佔據一個角落跟身邊的女伴吳儂軟語的大秀恩愛。原本就是風月場的老手,又是經常一起出入的老熟人,誰也不覺得誰礙眼。於是吳崇光和jake就無恥的在包房裡上演了活生生的春色圖。
包房裡香豔大膽的氣氛一直持續了許久,楚亦歌的酒也喝了許久。奇怪的是,不管他喝多少酒似乎都不會醉。而且就算是吳崇光和jake各自抱着女人尋歡作樂,他竟然也不覺得想要找個女人溫存。
一直到三更半夜的,吳崇光和jake各自抱着女人散場,楚亦歌還在喝酒。大有把自己弄得酒精中毒的架勢,一直到實在喝不下去倒頭睡過去才總算是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