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胸口這麼悶?這不是好事嗎?他終於要回到蘇槿的身邊了!她不用覺得負擔了。
“我……”他望着她悲傷的神情,剛想開口解釋,她卻揚起頭來,滿臉的笑容,“好好的照顧蘇瑾,我相信她一定會重新站起來的,蘇槿是個好女孩,不要讓她流淚,不要辜負她。”
她笑着,眼角卻一點點的溼潤了,眼眶裡閃動着讓她討厭的液體,她爲什麼會感到難過?這樣不是很好嘛?他終於回到蘇槿的身邊了,永遠不會再來煩她了,她也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報仇了!
明明是件好事,爲什麼她難過得想要哭?
夏小櫻努力的揚起嘴角,打了打哈欠,“呵呵,不知道最近怎麼回事,總是覺得很困,沒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睡覺了。”
她倏然起身,在他的呼喚聲中倉惶的逃跑,她一推開玻璃門,便撞倒了一個年僅十歲的孩子,女孩跌坐在地,手心在地上擦破了皮,沁出絲絲血跡。
“你這人怎麼走路的!長沒長眼睛啊,真是的!”女孩的父母攙扶着女孩站了起來,白了夏小櫻一眼,“像個瞎子似的!”
她抱歉的看着女孩淚汪汪的大眼,想要道歉,喉嚨裡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來,她的眼角瞥見穆子墨正走過來,於是低下頭,快步離開。
“這人怎麼這樣啊?撞了人就走,太沒素質了!”女孩的母親大聲的唾罵着,瞪着夏小櫻離開的背影。
子墨走出咖啡廳,望着她離開的方向,深鎖眉頭,神色複雜。
她就這麼不在乎自己?就算他日後要留在蘇槿的身邊,她也絲毫不會介意是嗎?在這個時候,竟然想着要回去睡一覺?
第一次覺得好寒心,他的決定一直在搖擺,在等着她表態,只要她開口讓他留下,那麼他會不顧一切的帶她離開這裡!他可以負盡天下人,可以做一個讓人唾罵,不負責任的人,只要她能與他同在!
可是,她給他的答案卻是讓他好好照顧蘇槿,她要回家睡覺?
脣角勾勒着一抹淺淺的弧度,原來,他的感情在她的眼裡竟然渺小如塵埃……
夏小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歐宅,正好撞上打掃清潔的張阿姨,張阿姨笑着向她打招呼,當視線觸及夏小櫻的臉蛋時,她詫異的看着她,叫了聲,“夏小姐,您怎麼了?”
怎麼一臉的淚水?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負了?
夏小櫻好像沒聽到似地,直奔二樓,匆匆回到臥室。她只想睡覺!她的心沉悶得快要窒息了,想要休息!
來不及脫鞋,一頭就栽在大牀上,拉起被子,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
她平躺在牀上,腦海裡始終盤旋着子墨悲傷的眼神,他的眼神已經將一切都表明了,他們之間真的該斷了,該徹徹底底的斷了!
兩抹清淚從眼角悄無聲息的滑落出來,心口像壓上千金重的石頭,稍稍用力呼吸,就會好痛好痛……
她緊咬着手臂,抑制自己發出悲慟的哭聲,細細碎碎的嗚咽聲從被子裡悶悶的傳出,絲質被輕微的顫抖着,一點點的變得溼潤。
張阿姨輕悄悄的趴在臥室門口,聽見裡頭的哭聲,心一緊,趕緊撥通了歐銘宇的電話。
“喂,先生,夏小姐剛纔一回來就跑回臥室裡哭了,您是不是回來看看啊?我看她的樣子好像很傷心呢,不知道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
歐銘宇一聽,心驀然被揪起,想到她傷心落淚的樣子,想到她很可能是在外受了委屈,他立馬收拾着辦公桌上的東西,吩咐道,“你好好看着小櫻,我馬上就回來。”
他匆匆掐斷電話,正要離開卻撞上焦急趕來的秘書,“歐總,大家都到齊了,就差您了。”
歐銘宇頭痛的擰了擰眉心,他一時心急,竟然忘了馬上要開緊急會議,握着車鑰匙的手緊了幾分,他蹙眉道,“先解散會議,明天再開。”
語畢,匆匆邁步離開。
秘書愣在原地,解散會議?
秘書望着在眼前急速消失的歐銘宇,嘟囔着:有什麼事情比公司的危機還重要?
歐銘宇一趕回歐宅,張阿姨便上前彙報情況,“先生,我剛纔給夏小姐端了點銀耳湯去,可是她沒理我啊,裡頭一點動靜也沒有,我這心裡真慌得狠,深怕她在裡屋發生什麼事了。”
聞言,歐銘宇馬不停蹄的趕往臥室,拿出備用的鑰匙,將門扭開。
他輕輕的坐在牀邊,她的兩鬢的髮絲已經溼透了,眼睛紅腫紅腫的,呼吸變得勻稱,顯然是睡着了。
發生什麼事了?
他蹙眉,走到浴室裡拿出熱毛巾爲她擦拭着臉上黏黏的淚痕,淚水鹹鹹的,粘在皮膚上,一定會不舒服的!
溼潤而溫暖的毛巾敷在她的臉頰上,喚醒了她的意識,夏小櫻睜開迷濛的雙眼,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濃厲的眉宇間都寫着柔情與寵溺,而那雙黑亮的眸子灼灼的望着自己。
“你怎麼回來了?”她坐了起來,將臉頰邊溼漉漉的髮絲捋向耳後。
歐銘宇翻身上牀,坐在她的身邊,將她攬入懷裡,她的頭靠在他的寬厚的肩上,兩人背倚在牀頭。
“我回來陪你,怎麼了?是不是出去外面遇見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他吻着她的額頭,輕柔的問道。
她搖頭,緊抿着脣,不打算多說什麼。
他深深的嘆息,努力的揚起嘴角,故作輕鬆的道,“我帶你去外面走走?”
“不想去。”她搖頭,沒有半分興趣。
“走吧,咱們去泡溫泉?爬山?或者去吃你愛吃的小吃?咱們現在出去,等回來的時候媽他們都睡了,你就不用正面和她打招呼了。”他知道她不喜歡和媽相處,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託着她的肩膀來到衣櫥前,他積極的爲她挑選衣服,“穿這件吧,我喜歡看你穿白色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