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火焰恣意燃燒,將天空印成了詭譎的火紅色!
火,就像是調皮的孩子,愈來愈旺,任由消防員噴再多的水也無法將它熄滅。
樓下,圍觀着一層層的羣衆,有的抱頭痛哭,有的一臉哀痛,還有的撕心裂肺的想要衝進去救自己的家人……
當夏小櫻慌張趕到這裡時,那刺眼的火焰讓她有片刻的昏厥,她一眼就看見在人羣中的媽媽,她被消防部隊的警員攔截着、勸說着,眼睛直直的望着樓層,像發了狂一樣的想要衝進去,終於在幾經折騰下,昏厥過去……
眼睛酸酸漲漲的,她擡手摸了摸臉蛋,一臉的淚水。
一種錐心的痛,瀰漫向四肢百骸,只要稍稍用力的呼吸,就會引起一陣揪心的疼。
她趕了過去,跟着醫療人員匆忙去了醫院,一路上,穆子墨都跟隨她的身邊,摟着她的肩膀,害怕她支撐不下去。
許麗萍的近期聯繫人是夏小櫻,於是好心的鄰居打電話給她,通知了她。
她覺得這一切就像一場噩夢,什麼叫做人生無常,她總算體會到了!
前段日子,還跟在她身後的小奕,就這麼突然的離開了!
當警方告訴她,火勢太大,警方只好放棄救援行動的時候,她差一點就昏厥過去,腦海裡一片空白,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了下去,幸好身邊的穆子墨趕緊攙扶着她。
她無法去想象,年僅九歲的孩子,在看見漫天的大火時,會有多害怕?那些灼熱的火,燒在他細嫩的肌膚上,會不會很疼。
夏小櫻失魂落魄的坐在病房外的長廊椅子上,空洞的大眼裡蓄滿了淚水,她緊緊的攥着手心,指甲深深的陷阱了肉裡,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媽媽因過度的傷心,導致休克,搶救過來後到現在都沒有醒,那張蒼白的臉蛋寫滿了哀傷和絕望,她緊閉的眼睛就好像永遠都不想要睜開,不想要面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這樣的痛苦,一次就夠了!可是,上蒼卻殘忍的讓她在承受一次!
想到這些,淚水像掉了線的珠子一樣,一滴滴的掉落下來。
“彤彤,你別這樣。”穆子墨看着她不停的虐待自己,心疼的攤開她被自己掐紅的手心,將她摟在懷裡。
“想哭就哭吧,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情,或者,你掐我吧。”他把手擺在她面前。
“萬一,她不想活了怎麼辦?沒有了小奕,她會活不下去的。”她的聲音嘶啞顫抖,帶着濃濃的哭腔,她害怕的握着他的雙手,望着他的眼睛。
如果媽媽不想活了,她該怎麼辦?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不會的,她還有你,還有你哥哥。”穆子墨神情凝重的摟緊她,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傻瓜,別多想,伯母這麼多年都挺過來,她很堅強,就像你一樣,很堅強的。別太擔心。”
“可是,媽媽過的好苦,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如果當年我沒有不聽她的話,我……”她緊抓着他的襯衣,說到最後,所有的話都咔在喉嚨裡,被一聲聲揪心的嗚咽抽泣取代。
晶瑩的淚水垂落在臉蛋上,她一聲聲抽泣着,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別這樣想,傻瓜,怎麼能都是你的錯呢。”他心痛的抱緊她,聽見她把所有的過錯都壓在自己的身上,這讓他感到心碎。
天色愈來愈晚,穆子墨勸她先回去休息,她卻怎麼也不肯離開半步。
“聽話,你必須回去好好休息,纔有精力照顧伯母,如果連你自己都倒下去了,伯母怎麼辦?”
“可是,我想在這等她醒過來,她一醒來,情緒一定會很激動。”
“別可是了,聽我的話,跟我回去,我讓人來守着,伯母一醒來就通知我們。”他霸道的將她拖了起來,往醫院外走去。
夏小櫻三步一回頭,紅腫的眼睛望着病房門,臉上寫滿了擔心和害怕,她害怕媽媽一醒來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Bill派人過來接他們,車子往山莊別墅的方向開去,夏小櫻捲縮的坐在角落,偏着頭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霓虹,已經沒有力氣管他會帶她去哪裡了。
興許是太累了,夏小櫻只是稍稍闔上眼睛,便睡着了。
抵達別墅後,穆子墨見她難得如此安寧的沉睡,不忍叫醒她,只好來到她的身邊,彎下腰,忍着手臂的不適感,將她打橫從車裡抱了起來,幸而她也很輕,並沒有讓他覺得牽扯了手臂上的傷口。
他抱着她走上三樓的臥室,她像只貓咪一樣乖乖的依偎在他的胸膛上,長卷的睫毛上還沾着些許淚珠,楚楚可憐。
他多希望,她可以永遠都像這樣乖乖的依偎着他,所有的事情他都會替她解決,她只要待在他的身邊,當他在外奔波一天後,回到家裡,可以看見她甜美的微笑,當他早晨醒來,可以看見她就睡在自己身邊。
這纔是相濡以沫的生活不是嗎?很平淡的幸福,可是,卻往往得不到!
他將她放在牀上,卻驚醒了她,她睜開赤紅的雙眼,迷濛的望着他。
“要不要去洗洗?”穆子墨輕柔的將她的髮絲捋向耳後。
夏小櫻呆呆的點頭,渾身黏答答的的確很不舒服。
穆子墨從衣櫥裡拿出一條嶄新的襯衣遞給她,“先穿這個。”
她拿着襯衣,迅速步入浴室,溫熱的水沖刷着肌膚,洗去了疲倦。
須臾後,她尷尬的走出浴室,他雖然很高,可是他的襯衣依舊無法蓋住她的大腿,露出了長長的一截纖長玉白的大腿。
她彎下腰,扯着衣角,“有,有褲子嗎?運動褲也行。”
穆子墨一見她勻稱的美腿展露出來,差點兒就不爭氣的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