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深眸子一沉,心底沒有一個底,只見殷慕玦站了起來,渡着很小的步子,走向他。堅毅的輪廓冷冽,黑沉的眸子的眸子鋒利如刀子,寒意、危險。
“你想利用你媽綁住沐晚夕?”他傾身,脣瓣靠近顧琰深的耳朵,邪魅的聲音響起時讓他的身子一顫,詫異的目光還沒反應過來時,只聽見他又道:“你以爲——我許?”
“你!!”顧琰深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他輕易的洞察了。
殷慕玦冷冽的聲音裡透着譏諷,“這就是你惦記着不屬於自己東西的代價。”九第冽綁琰。
他最討厭別人惦記自己的東西,哪怕只是有“想”的念頭也不可以。
“滾!!”殷慕玦冷冷的抿出一個字,轉身走向座椅,“還是要保安請你出去?”
“殷慕玦,你一定會受報應的!!!!”顧琰深憤怒的丟下一句,視線不捨的掃了一圈辦公室,忿忿離去。
“呵”殷慕玦冷笑一聲,“報應?誰在乎。”
顧琰深走出顧氏大樓,看到站在門口的沐晚夕,低着頭看不清楚她是什麼神色;一直在原地範圍走動,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遲疑了下,還是走過去了。
“恭喜你!”
沐晚夕被聲音驚嚇到,擡頭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臉色更是慘白,脣瓣都在顫抖,“琰、深!!”
“恭喜你有這麼一個好弟弟!不枉你之前對他處處維護!!”顧琰深黑幽的眼神閃爍着複雜,陰陽怪調的語氣聽得沐晚夕心裡刺痛。
“琰深,其實……”
“我要去醫院看沈冰。”顧琰深冷冷的打斷她的話。顧氏沒了,他是怪沐晚夕的,當初如果不是她讓殷慕玦回沐家,怎麼會有顧氏的今天。
沈冰兩個字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刺進她的心口,下意識的咬脣,水眸流動着複雜與黯淡……
顧琰深深意的掃了一眼她,轉身離去。從此以後,顧氏成沐氏,顧琰深再也不是那個對她溫柔體貼的翩翩公子,天翻地覆,再也回不到過去。
沐晚夕正在發呆,手機忽然響起,看到是顧琰深辦公室的電話號碼,遲疑幾秒還是接聽了——
“你打算在下面站多久?要不要我派人給你送杯咖啡,喝完再上來?”
沐晚夕沒說話,默默的切掉電話朝着顧氏公司裡面走。1oiva。
人走茶涼,此刻顧氏內格外的寂靜,只剩下幾個裝修工人在重新裝修顧氏……
辦公室的門沒關,沐晚夕走進去就看到殷慕玦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背影高大堅毅,又帶着幾分寂寥。
“以後這些全是我們的。”殷慕玦沒有回頭,聲音很淡。他說的是“我們”而非“我。”
沐晚夕走到他的身旁與他並肩站着,想到顧琰深心口沉悶,“是你,不是我們。”
顧琰深蹙眉,剛勁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顎逼着她與自己對視,“你恨我?爲了顧琰深?”
“我不該恨你嗎?”沐晚夕沙啞的聲音問他,“即便不爲琰深。”
“你打算一直用這樣的態度對我?”劍眉一挑,突然將話題轉移過去了。
“殷慕玦,我也不能一直這樣跟你糾纏下去。”沐晚夕垂眸,薄薄的睫毛投下一片青影,抿脣道:“總該有我自由的那一天。”
“如果我說沒有呢?”殷慕玦語氣攸地一冷,她居然想離開自己!!
“你總有一天要結婚,可以擁有自己的幸福;可是我有什麼?我不能這樣一輩子跟着你,那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威脅我?”殷慕玦鷹眸一眯泛着危險的氣息。
“我沒有威脅你,我也知道自己威脅不到你!”沐晚夕咬脣頓了一下,繼續往下說,“我們始終是親姐弟,這樣是不對的!如果要一輩子保持這樣骯髒的關係,我寧願現在就死。”
反正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了。
殷慕玦的眸色不動聲色的沉了沉,薄脣抿着冷漠沒有感情的弧度,盯着她,良久都沉默一語不發。
“殷慕玦,給我一個承諾,到時間放我走!!!”
沐晚夕開口,這個事在她的心裡盤旋很久了,她不能這樣一輩子下去,總有一天他會厭惡自己,會噁心這段不正常的關係,那時自己還是要走,倒不如早點給自己一個盼頭,否則自己真的沒辦法撐下去了。
“七年!!”殷慕玦兀自的開口,冷清的聲音在房間迴盪,厲眸閃爍着篤定的光,重複一次,“七年後,我給你自由。”
七年,好漫長的一個數字。沐晚夕眼神黯淡了一下,這個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沐晚夕,七年是我的底線。如果沒有到七年,你敢逃跑我會用盡我所有的能力,用盡所有的手段讓你在乎的人,生、不、如、死!”最後四個字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在殷慕玦的面前,她永遠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
“好,我陪你七年——”沐晚夕垂下頭,雙手緊緊的捏成拳頭,聲音都在顫,“七年後,你要還我自由。”
“好。”殷慕玦答應了,只不過差點將一口白牙給咬碎了。
沐晚夕轉身想要離開辦公室時,殷慕玦猛的拉出她的手將她往懷中帶,猝不及的撞在他健碩的胸膛上;她擡頭看他,眼眶紅紅的……
“既然你喜歡和我契約這類的,當然要把遊戲規則講清楚!”殷慕玦薄脣勾起邪笑,手指在她的翹臀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的沐晚夕往前拱,被他抱的更緊。“這七年裡你不能與任何男人有任何曖昧關係,這是第一條。”
沐晚夕痛的皺眉,咬脣點頭。
殷慕玦不滿意她的回答,沉着臉道:“說話!”
“我……知道了。”沐晚夕的聲音細弱蚊音。
“不許騙我,隱瞞我,要乖乖的聽我的話!!這是第二條!”
“好。”沐晚夕點頭,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木偶,自己就給她。
“這第三你名爲沐氏企業的總裁,但不許在管公司,一切交給我。你重新開始學習彈琴……”
沐晚夕一怔,擡頭看向他,“我的耳朵聽不見……”
“貝多芬有耳疾一樣可以彈鋼琴,你爲什麼不可以!!”殷慕玦聲音有些冷,很不滿意她的反應。
沐晚夕沉默一小會,小聲道:“我會開始學鋼琴的……”
殷慕玦的大掌像是撫摸小狗的腦袋一樣揉了揉她的長髮,眼底終於流動着滿意之色。“七年後,你想走,該你的,我一樣都不會少。”
沐晚夕再次垂下眼簾,泛白的脣瓣流動着似有若無的苦笑;還有什麼是自己想要的……
“能不能——別在爲難顧琰深了?”沐晚夕沒有擡頭看他,可明顯感覺到他的氣息冷冽,戾氣;他很生氣,非常的生氣。
偌大的辦公室冷冷清清,誰也沒說話,氣氛莫名的詭異,安靜的兩個人都可以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良久後聽到殷慕玦冷冽的聲音:“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從你口中聽到這三個字。”
沐晚夕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站着。殷慕玦打電話給尉遲恆:“到了?不用上來,幫我送她回去。沒到?算了,我知道……”
殷慕玦切掉電話,厲眸掃了一眼沐晚夕,“我們一起回去。”
說着,牽起她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絲毫都不顧及,反正他們是姐弟……
尉遲恆掛掉電話,看着自己最心愛的紫色跑車被刮花了一大塊,桃花眸一挑,冷不丁的看着車內坐着的女人;該死的女人,你死定了!!
“下車!!!”
“憑什麼?”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精緻的臉,五官清秀,一雙大眼明媚動人,高蜓的鼻樑下紅脣一勾,酷酷的反問……
“你撞壞我的車了。”尉遲恆雙手隨意的交叉在胸口瞪她,長得漂亮算個屁,美女他見多了,“送原廠維修,不多,一百萬就夠了。”
“一百萬?”女子又是一個不屑的勾脣,接下來丟下句讓尉遲恆暴跳如雷的話,“就你那輛破車?”
破車?破車?破車?
尉遲恆愣了足足有一分鐘,自己限量版價值一千萬的跑車在這個該死的女人眼裡居然只有兩個字——破車?
捲袖子,火大的吼道:“給我滾下來!別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動你!”
媽的!一個開着價值幾萬塊的破大衆居然說他的小老婆是破車!!
女子莞爾一笑,不但沒被他嚇壞,反而真的推開車門,拔了車鑰匙下車。
上身是黑色t恤,下身是黑色包臀褲,蹬着一雙大衆的高跟鞋,站在一身名牌的尉遲恆面前氣場卻毫不遜色。
“現在道歉,賠一百萬,我就放過你!否則——”
尉遲恆頓了一下,冷眼盯着這個渾身上下加起來都沒一千塊的女人,心內鬱悶!看她的樣子怕是一萬塊都沒有。
“否則怎麼樣?”女子氣定神閒的反問。
“否則我要你……”
尉遲恆話還沒說話,只見女子雷厲風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什麼事時,已經被撂倒在地上,高跟鞋狠狠的踩在他的俊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