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紅包加更 (1)
250:紅包加更(1)
高跟鞋,顯瘦的鉛筆褲,米色的大衣,釦子沒有扣起,一頭海藻般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肩膀上,精緻的五官有着淡淡的妝容,一雙好看的眸子視線直接落在病牀上的歡歡身上。舒璼殩璨大步流星的走進來,除了沐晚夕,她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坐在一邊的尉遲恆整個人都驚呆了,桃花眸直勾勾的看着她,魂牽夢縈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沉寂已久的心彷彿一下子活過來了,眸光緊緊的盯着她精美的側臉,心臟砰砰的跳動着……
“颯颯,你怎麼這麼快……”沐晚夕以爲她至少要明天才到。
“聽說歡歡出事,我特意提前到的。”商千颯視線看着蒼白的小臉蛋,眼睛裡劃過心疼,“她沒什麼事吧?”
“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需要住院觀察兩天,你別太擔心。”沐晚夕語氣緩和許久,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歡歡!”
“別說傻話了。”商千颯並沒有責怪沐晚夕,事實上她很感激沐晚夕一直照顧歡歡,至少她能做的比自己好。
尉遲恆緩慢的站起來,猩紅的瞳孔,目不轉睛的看着她,聲音嘶啞的不像話,“颯颯……”
商千颯精緻的臉龐沒有任何的反應,恍若未聞,視線一直逗留在歡歡的身上,她在乎的、擔心的只有女兒。
“商千颯!”尉遲恆再次開口。
商千颯緩慢的看向他,眉眼流轉着漠然,猶如在看着一個陌生人,殷紅的脣瓣輕輕一扯,話語平靜而傷人,“先生,我們認識嗎?”
先生,我們認識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徹底將尉遲恆打入了地獄,他從沒想過再次見面,她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先生,我們認識嗎?
殷慕玦站起來,手指落在沐晚夕的肩膀上,低沉的嗓音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我們先出去,讓他們兩個人好好談一談。”
沐晚夕猶豫片刻,率先走出了病房。
“阿恆這兩年過的並不好,他對商千颯是真的動情了。”殷慕玦站在門口,聲音低沉。
“所以呢?”沐晚夕漠然的反問,“他尉遲恆動情了颯颯就必須回頭?他把颯颯當作什麼?揮之則來呼之則去。颯颯對他的感情是被他一手一點的磨盡,如今的商千颯不是當年的商千颯。”
猶如現在的沐晚夕也不是當年的沐晚夕。
“還恨我嗎?”
“恨你有用嗎?”沐晚夕依舊反問。
殷慕玦如墨的眉頭緊緊的擰着,幽邃的目光看着她,一股力不從心的感覺涌上心頭,手臂垂在身旁指尖無力收緊,喃喃自語,“我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問我,我又能問誰?沐晚夕垂頭,脣瓣流溢着無聲的苦笑。
手機響起,沐晚夕看到程安臣的名字,毫不猶豫的接聽,“喂,安臣……”
電波里傳來了安臣關心急切的聲音,“我聽說沐家出事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是三哥告訴你的吧。”沐晚夕平和的語氣像是在安撫擔憂的安臣,“歡歡也沒事,颯颯來照顧她。不用,你在景寧有很多事忙,別爲我奔波……”
殷慕玦後背靠着冰冷的牆壁,視線看着落在她的側臉上,四年後的她很冷漠,漠然的彷彿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她對安臣有一種說不出的溫和與平靜,自從重逢後她從來沒有這樣好好的與自己說一句話。
百種心緒一下子涌上心頭,愁苦難解。
病房內,氣氛冰冷、僵硬又詭異。商千颯坐下來,完完全全無視了尉遲恆的存在,視若空氣。視線看着歡歡,面對這個孩子她的心情還是很複雜的。
“歡歡,是我們的女兒。”尉遲恆艱澀的開口,難怪總覺得這個孩子有幾分面熟,她長的有幾分像商千颯,難怪和自己不對盤,自己和颯颯一開始不也是如此。
商千颯拿着紙巾給歡歡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動作溫柔優雅的不像話。可偏偏就是她這淡然超脫的反應再次刺激了尉遲恆,聲音忍不住提高:“商千颯,你別不說話!和我說話!”
“你想我和你說什麼?”商千颯將紙巾丟進垃圾桶裡,擡頭清澈明亮的眸子沒有任何雜質,可也沒半分的感情,“你想聽的話我未必會說,我說的話,你未必想聽。既然如此,何必多說?”
“爲什麼當初不告訴我?”尉遲恆壓抑內心的悲憤與愧疚,“當年爲什麼不告訴你我有了孩子?商千颯,你能不能不這麼自私?我們第一個孩子你拿掉時沒告訴過我,第二個孩子你讓她叫別人爸爸,叫別人媽媽,那我和你又算什麼?”
聲音到最後竟然是哽噎住了。
“我想告訴你,可你給過我機會嗎?”商千颯薄脣扯着冷然的笑意,不知是笑他還是笑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自己還能說什麼呢。“尉遲先生,歡歡我已經送給沐晚夕了,與你與我都沒什麼關係。”
“你休想!”尉遲恆聽到她的話怒火直接衝上了天靈蓋,“歡歡是我的女兒,你沒權利把她送給任何人!商千颯,你休想把我的女兒丟給別人!”包更加顯發。
商千颯看着他暴怒的神色,彷彿是在欣賞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兒,脣瓣流轉着溫婉如花的笑容,“尉遲先生,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現在我不是在徵求的意見,而是在告訴你一個事實,你除了接受沒有任何的選擇。”
“你一定要這麼和我說話嗎?”尉遲恆惱火的瞪着。尉遲先生,尉遲先生聽的要有多刺耳有多刺耳。
商千颯輕蔑的笑了笑,垂下眼簾不願再和他多說一句廢話。
秦綰綰因爲腦子有短暫缺氧的原因,雖然搶救過來,可依然很危險,被轉入加護病房,一直昏迷。想要她甦醒過來,醫生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沐晚夕站在玻璃窗口看着病房內的秦綰綰,她們是孿生姐妹,同父同母,可是她們卻是相互仇恨的。
這個世界真很奇怪。
黯淡的玻璃上倒映着她的身影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黑影,她突兀的說,“你認識她的時候,她是什麼樣子?”
“很單純,也很樂觀。”殷慕玦言簡意賅,視線下一秒看着她,“其實那時我有在她的身上看到你的影子,一樣的愛笑,一樣的堅強又嘮嘮叨叨的。”
或是,一開始你的影子就植入我的心裡,只是這麼多年對魏湘的恨模糊了你在我心裡的影子。遇見秦綰綰時,他真的很喜歡秦綰綰,下意識的認爲自己喜歡秦綰綰,下意識的刻意避開心裡某些逐漸覺醒的情感,將在意轉變成厭惡……
時至今日,他才發現,不是沐晚夕是秦綰綰的替身,而是秦綰綰是沐晚夕的影子,是他一直珍藏在心裡卻不敢愛的存在。
“魏湘在哪裡?”如果現在能把魏湘找出來,或許可以知道她們的親生父親是誰。
殷慕玦搖頭,“不知道。她失蹤了,我也聯繫不到她。”
“你恨魏湘,不僅僅是小時的事,更因爲她是害死你母親的兇手,對嗎?”
殷慕玦鷹利的眸子緩慢的闔上,此刻再隱瞞下去還有什麼意義。點頭,默認。
沐晚夕涼薄的一笑,“殷慕玦,我們之間的孽緣還真夠深的。”真是諷刺極了。
“如果我能放下仇恨呢?”如果有你,我可以學習不去恨,不去報復任何人,只要你在我身旁。
“很可惜……我放不下!”沐晚夕定睛的看着他,“不要自欺欺人了。殷慕玦,我是你殺母仇人的女兒,擱在古代父母之仇可是不共戴天。魏湘再怎麼壞,她到底是把我生下來的人。”只是這一點,我們之間便永遠橫着‘不可能’三個字。
“小阿呆……”你不是我,怎知我放不下?若放不下,當年爲何要放她走?
這世間萬千,財富、權利、地位、貪婪、慾望、仇恨;千帆過盡後,你可知道,這些都竟然抵不上一個你!
風光一時的沐家在一場大火後只剩下漆黑與廢墟,坐落在這個老地段,風光覆滅,人走茶涼,江城多少人議論紛紛,也有人議論沐家風水不好,人口凋零,如今在江城的沐家人更是少的可憐。
沐晚夕去看過那一堆的廢墟,一把火彷彿把什麼都燒盡了。關於沐珏的、關於魏湘,甚至是關於殷慕玦的……除了記憶,什麼都沒有剩下。
她終是沒有家的人,一直在漂泊,偌大的世界,總該有她這個平凡人的容身之處,可笑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
轉身要離開時卻迎上殷慕玦黑漆的眸光,他還來這裡,是有些意外的。殷慕玦雙手插在口袋中,眼神深邃而幽遠,聲音低沉,不知道是說給沐晚夕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我們是在這裡認識的,也是在這裡相愛的……”
這裡承載了他們太多太多的回憶。
相愛?沐晚夕微微失神,他們曾經真的有相愛過嗎?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殷慕玦忽然直射她的目光,神色峻寒而堅定,語氣不是在徵詢她的意見,而是一定要她去。
車子停在了黎回,殷慕玦和沐晚夕一前一後,走出電梯時,沐晚夕的腳步停下,這個地方她記得。是當初他給自己留下的一棟房子,是自己名下的房產,只是沒想到還在,以爲他早就處理了。
殷慕玦走了幾步,回頭看她,“過來。”
沐晚夕走過去,殷慕玦開門,白色的門推開的那一瞬間,水清的眸子怔住了。
整個房子已經裝修的很完善,最重要的是大部分傢俱都是沐家原本用的,只是地板和壁磚是用新的,與沐家是一個牌子同個系列;雖然佈局與沐家有些出入,可整體與沐家別墅有百分之七十的相似。
殷慕玦推開了二樓其中的一扇門,原本沐家她房間裡的東西全部出現在這裡,大到牀衣櫃,小到梳妝檯上的化妝品或是紙巾,梳子,甚至她寫過的一張紙,用過的一支筆,全部都在這裡,與她當年離開沐家時一模一樣,什麼都沒少。
“綰綰想住進沐家,我把所有能用的東西都放在這裡。雖然沐家讓你覺得難受,可我知道你心裡很在乎那個家,我想這些東西應該能讓你心情好點。”殷慕玦平靜的語氣,不是討好也不是贖罪,只是在很早以前他就想這樣做了。沐家太大,沒有家的感覺,而這裡剛剛好。
他只是想給她一些,想對她好一些。
沐晚夕步伐極其緩慢的走進房間看到裡面的一景一物,熟悉又陌生。牀單被套,枕頭還有她最喜歡抱着的小熊,從小到大都抱着的捨不得扔的,現在也安安靜靜的在牀頭。
如果是四年前看到這些,她一定會開心到瘋的,感動的會哭也不一定;可現在看到這些東西,物是人非,荒涼過境,一切都回不去了。
“這裡永遠是你的家。”殷慕玦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放在她的掌心裡。
“殷慕玦,你沒必要爲我做這麼多。”沐晚夕回過神來,深呼吸,將鑰匙遞到他面前,“這房子我不能要。”
“因爲程安臣?”
“與他無關。”沐晚夕堅持把鑰匙還給他,“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沒辦法和說清楚。”
“那就不要說清楚。”我寧願此生與你不清不楚的糾纏,不死不休。
“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你慢慢看……”音落轉身欲走,想起什麼,又道:“你那些卡全在抽屜裡,房產資料在櫃子下的保險箱裡,密碼是你的生日。還有商千颯回來,總要有個地方住,你打算讓她們和程安臣擠在一起嗎?”
丟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修長的背影離去。
沐晚夕怔了怔,幾秒後反應過來,他是希望自己搬離程安臣的住處,手段很隱晦,還借颯颯的名義,其實是他自己有着私心。脣瓣輕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沐家火災的時以漏電引起火災而結案,只是沐晚夕他們心裡都很清楚,是有人故意縱火,想要燒死秦綰綰、殷恪迦、甚至是安安。如果安安一旦死在沐家,戴家和尉遲簡都不會放過殷慕玦,這擺明是針對殷慕玦而爲,最大的嫌疑自然是洪震濤。
洪震濤身體恢復過來,已經出院在別墅休養。
沐晚夕去看他時,他正在花房照顧那些花花草草,看上去和一些普通的老頭子沒什麼區別。
“小時常聽父親說,洪叔叔對花草極有研究與愛護。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對花草都懂得憐惜的人爲何對故人之子如此歹毒!”沐晚夕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走進花房,沒有開窗戶,沉悶,空氣不流通。
洪震濤冷哼一聲,“你也配叫他父親嗎?”
沐晚夕臉色微微一變,波瀾不驚的回答,“雖然我不是他親生女兒,可這些年他把當親女兒養,我自然也會把他當親生父親看待。”
洪震濤不屑的斜睨她一眼,沒有說話。
“你喜歡殷黎,可她選擇做我父親的第三者,生下殷慕玦,所以你恨我父親,也連同恨着殷慕玦。秦綰綰是你刻意安排的,紀南尋是你的棋子,你做的一切都是在報復我父親。”
關於上一代的時,沐晚夕知道的並不多,只是查到當年洪震濤和沐珏都是深愛着殷黎,可是殷黎卻只喜歡沐珏,甘願爲他生下一個兒子也不願意與洪震濤在一起。
聽到‘殷黎’的名字,洪震濤劍眉皺了皺,視線看向沐晚夕,聲音陰冷,“阿黎纔不是第三者,真正不要臉的第三者是你的母親魏湘!!”1327s。
他的反應已經證實了沐晚夕查到的資料是真的,而推斷也是真的。“當年是你把秦綰綰抱走的,是不是?”否則他不可能在那年安排殷慕玦和秦綰綰遇見。
“你們兩個人也不過是孽種!”洪震濤冷笑,鄙夷的眸光看着沐晚夕,“你們的母親都不在意你們的存在!”15499470
“是又如何?”沐晚夕掠眸,清澈見底的眸光看向是能看穿人心,“我們的身份再不堪,再骯髒也有權利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也是人,不是你這樣被仇恨扭曲心理BT能隨意操控,任由你欺凌的棋子!”
洪震濤臉色沉了沉,眸光劃過陰狠冷冷的盯着她,忽然問了一句:“你知道殷黎是怎麼死的嗎?”
纖細的眉頭挑了一下,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這樣的話……只是皺着眉頭聽到他滿載着恨意的聲音幽幽響起,“她是被人輪|殲,不知是七個還是十個人,把她折磨的一點做人的尊嚴都沒有了。她用絲襪上吊,又割斷了手腕雙重自殺,沒有留下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
陰森的聲音聽的沐晚夕後背泛着涼意,洪震濤笑着的極其猙獰,恐怖,“幕後的指使人就是你的母親!!可笑的是沐珏臨死都不知道他的好妻子殺了他最愛的女人,那個孬種,窩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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