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酬不回來的沐珏忽然回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個男人,鷹利的眸子瞬間落在被打的悽慘的殷慕玦身上,若有所思。
沐珏看到被傭人抓着的殷慕玦鼻子流着血,巴掌大的臉紅腫,還有女兒的耳朵一直在流血,心一下子揪起來,氣急敗壞道:“湘湘,你到底在做什麼?他們都還是孩子……”“我……我……”
魏湘看到自己的女兒,一時間慌亂無聲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只是想打殷慕玦這個雜|種,不知道小夕會衝出來幫他擋這一下。
“珏兄,現在還是快把孩子送去醫院吧。”站在沐珏身後的男人先走了出來,大步流星的走向殷慕玦,大掌抓住他消瘦的肩膀,抱入懷中。
傭人原本還抓着他不放手,可視線對上男人鋒利的眼神時,手頓時鬆開……
沐珏立刻上前抱起沐晚夕,捂住她的耳朵,“小夕不怕,爹地這就送你去醫院……”
沐晚夕耳朵的血終於止住了,醫生爲她做過詳細的檢查後還要等報告。
護士在給殷慕玦上藥時發現他身上到處都是傷,青一塊紫一塊,看得眼眶泛紅。
對於這樣一個漂亮的孩子,究竟怎麼能下得了手?
兩個孩子被安排在一間病房裡。沐晚夕的耳朵被紗布貼着,血雖然止住了,可耳朵一直嗡嗡的作響;躺在病牀睡不着,眼神看向隔壁牀的殷慕玦,小聲的問:“弟弟,你還痛不痛?”
原本閉着眼睛的殷慕玦忽然睜開眼睛,冷冷的瞪着她,“誰是你弟弟?誰要你幫我?你和你媽媽都不是好人……別以爲幫了我這一次,我會感激你!我討厭你,更討厭你媽媽!我討厭你們全家……”
沐晚夕當下愣住了,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很模糊,聽不太清楚,只是那雙黑色的瞳孔裡泛着的寒意讓她心驚的疼。
自己明明是在幫他,爲何他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在多年以後,她才明白,這樣的眼神原來叫做“憎恨”。
…
“什麼?”沐珏睜大眼睛盯着醫生,“你說小夕以後的左耳都聽不到聲音?”
醫生點頭:“耳鼓膜是有再生能力,但前提是1、鼓膜受損情況不嚴重。2,不能受感染髮炎的影響。病人的鼓膜受損的很嚴重,沒辦法再生。”
“那動手術呢?”沐珏急迫的開口,小夕還那麼小,她那麼喜歡彈鋼琴,要是沒有聽力……
“即便是手術成功,也只能恢復她左耳的聽力百分之十到十五之間。”
沐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醫生辦公室,走到病房門口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你說是不是我在造孽?醫生說小夕的耳朵就算做手術也只能恢復百分之十的聽力。”
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安慰,“孩子沒事就好,現在醫學這樣先進,說不定還有機會治好孩子。”
沐珏看他,深深的嘆氣,眼神透過門口看到房間裡的兩個孩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疼愛小夕,也疼愛殷慕玦,可工作太忙讓他兩個孩子都顧及不上。沒想到自己不在家時,魏湘一直虐待着慕玦。
“不如讓孩子跟我在我身邊。”男子兀自開口。沐珏詫異的看他,“你想收養慕玦?”
“你妻子顯然不能接受慕玦的存在,不如讓他跟在我身邊,我不會虧待他。”何況,他是殷黎的孩子。
“可是……”“難道你忍心看着這個孩子再吃虧?這樣你只會更對不起阿黎。”他打斷沐珏的話。
沐珏眼神複雜,滿載着痛苦與掙扎。
自己答應過殷黎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孩子,沒想到會讓孩子吃這麼多的苦……
與其讓孩子在自己身邊吃苦,倒不如讓他離開……
“那慕玦就麻煩你了……震濤。”
“兄弟一場,何必言謝。”洪震濤鷹眸落在房間裡殷慕玦的身上,陰冷的眸底快速閃過一個陰謀……
沐晚夕睡不着,只是縮在被子裡偷偷的掉眼淚。
滿心的委屈與不解,還有恐慌,因爲自己的左耳似乎聽不到聲音了。
此刻,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因爲這一夜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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