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想跟你阿姨去美國的事?”權振赫躺在沙發上,兩隻手枕在腦後,跟躺在牀上了安小彩說話。
這種同室而居,卻各睡各的局面,安小彩也逐漸適應了,權振赫果然是個君子,從未行過不軌之事,這讓安小彩頗感欣慰。
“你會放我嗎?”安小彩冷冷的問,心裡並不抱什麼希望。
她明知道權振赫是不會放自己離開的,而且她自己也不想離開這個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地方,尤其是這裡還有西冥夜,但是……
她的一隻手輕輕的撫摸在肚子上,儘管胎兒還很小,小的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但她又很害怕,一旦孩子生出來,長得象西冥夜怎麼辦?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老天聽到她的祈禱,讓孩子長得象自己吧,最好是個女兒。
“你說呢?”權振赫冷笑,他怎麼可能放走小彩?
一個詭異的冷笑已經說出了答案,安小彩也在心裡發出了一聲冷笑。
安小彩早就算過了,孩子的臨產期是在明年的春天,雖然還有一段時間,但一旦孩子出生,西冥夜不是傻子,應該會從時間上判斷出來的。
“我們什麼時候結束這種兩地分居的局面?”權振赫仰面躺着,望着天花板。
安小彩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策,但她只想維持現在這種狀態,良久無語。
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安小彩的回覆,權振赫側起身子,兩眼往上挑起看向靠在牀頭坐着的安小彩。
忽然,敲門聲響起,權振赫與安小彩彼此對視一眼,翻身穿上拖鞋去開門,以爲是小月有什麼事。
爲了安全起見,他只把門拉開了一條巴掌寬的縫隙,卻意外的看到站在門外的是陳雪琪。
“媽?這麼晚了……”權振赫一陣心慌,向牀上的安小彩看去。
安小彩立時翻身會起並跳下牀來,用眼神示意他頂住,最好到外面去,她好整理好現場。
陳雪琪手中拿着一本萬年曆,“我在想,小彩現在都懷孕了,不如就趕緊把婚事辦了吧,免得肚子鼓起來婚禮會更麻煩的。”透過縫隙向房間裡看去,彷彿在目尋着安小彩。
“媽,我們出去說。”權振赫閃身出門,手在身後試圖
把門閉上,以阻止她的視線。
對於這一細節,陳雪琪不解的望着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哦,沒有,怎麼會呢?怎麼敢呢?”權振赫打着哈哈。
陳雪琪還是覺得不對勁,不顧他的阻擋,執意推開了門,安小彩站在牀邊,正在整理着被子。
“媽。”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安小彩放棄了手中的工作,直起了身子。
牀上凌亂的被子,各自都穿着睡衣,應該是已經睡下了,看不出任何不妥之處。
“搞什麼?”陳雪琪自語着,並向權振赫投去不滿。
“沒什麼,小彩不是已經睡下了嗎?”權振赫試圖矇混過關。
陳雪琪也沒多想,“是你們自己挑日子呢,還是我找人挑日子?我怕我挑的日子你們又不滿意。”
“媽,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好不好,我真的要睡了,否則的話明天沒精神上班,你兒子做的可是重腦力活。”權振赫只想讓她快點走。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們一點都不着急,還急急火火的把我叫回來,早知道這樣,就不用這麼急趕過來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悶死了。”不滿的丟下這番話,轉身走開。
關上房門,權振赫暗自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引起她的懷疑,否則的話,不知又要費多少脣舌才擺得平。
“這樣不行,你看我媽媽已經起疑心了,不如一起睡吧。”權振赫有意逗她的同時,其實也是迫切的希望看到她點頭。
安小彩沉默了,她知道這樣很委屈權振赫,可是她現在從心理上還沒有真正的接受他。
“要不你睡牀上,我睡沙發?”這是安小彩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解決辦法。
“算了,還是我睡沙發吧,不過以後要更加小心才行。”權振赫表面無所謂,內心十分失落的捲起安小彩趁亂鋪在牀上的被子向沙發走去。
安小彩又失眠了,陳雪琪如果一再催婚的話,已經沒有拒絕的理由了,要如何處理呢?
黑暗中,只有窗口處透過窗簾射進來的一絲光亮,隱約能看到沙發上的權振赫。
儘管看不清楚,但她感覺得到,他也沒有睡着,可能也在爲這種尷尬的處境
而不安吧。
她要怎麼辦?有些事,連溫筱雨也沒告訴,她獨自承受着如此的壓力,她想逃,逃得遠遠的,一切事非恩怨都與她無關,但她逃不掉,從認識西冥夜的那天起就註定了。
“你也睡不着嗎?”黑暗中,權振赫翻身坐起。
片刻,安小彩也坐起,並且隨手打開了牀頭的壁燈,儘管光線有些微弱,倒也看得清楚。
權振赫穿上拖鞋向她走來。
安小彩默默的望着他。
他包容的已經夠多了,安小彩實不忍心再提任何要求。
在牀邊坐下,權振赫閃身將兩條腿也移到牀上來屈起,兩條手臂抱住膝蓋,彼此對視。
“必須要儘快想個辦法才行。”權振赫怔怔的望着她,希望她能主動的提出結婚。
“要不……”安小彩迎上他的眼神,平坦的眉心微擰着。
權振赫也同樣的神情面對,如同在等着她把話說完。
“要不,我們結婚吧?”安小彩終於說出這句話,當說出口後不但沒有感覺到輕鬆,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好。”話音未落,權振赫馬上就點頭,生怕她會反悔似的。
“我想……”安小彩欲言又止,不安的望着他,彷彿接下來的話會讓權振赫不高興。
權振赫臉上的肌肉僵住,“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滿足你。”
“我想等他們的婚禮舉行過後再進行。”
權振赫明白了,如果不親眼看到西冥夜與蘇米娜結婚,小彩是不會死心的。
“好,我答應你,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席他們的婚禮。”儘管脣角勉強浮現一絲笑意,天知道他笑得有多假。
他是個男人,一個驕傲的男人,與她共處一室的女人,甚至讓他下定決心娶過門的女人心裡還惦記着別的男人,使他的心痛了又痛。
“謝謝。”儘管這兩個字不足以表達安小彩對他的感激,但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表達方式了。
抱住膝蓋的兩隻手鬆開,權振赫身子往前傾斜着,將小彩抱在懷裡。
安小彩縮在他懷裡,擡眸看他,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想西冥夜,逼自己面對並接受這個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