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飯菜裡的味道，就是踏實的感覺啊。好像……”他仰起了臉，做出認真思索，力求準確形容自己感受的模樣，聲線低柔溫淺的聲音緩緩響起，像是早春雪化時的溪流，“好像，吃過了這樣的飯菜，人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走每一步路、過每一條河、翱翔每一寸天空，心裡不會有一點點空虛、縹緲，或者害怕的感覺。”
盯着說出這番話的凌璟仁，遊心彩好半晌都處於愣怔中。她不知道如何形容出自己的感覺，但感覺，好像飛行已久的人，第一次最大限度地貼近了地面。
嗯，同樣這似乎也是一種踏實的感覺。
在靜謐的空氣漸漸溢滿兩人之間的時候，在遊心彩那些傾注了些許迷離神彩的目光中，凌璟仁才補充：“就是，這樣的美味。”
讓遊心彩奇怪的不是這句話。而是他在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平靜得近乎空靈，而認真得又幾近嚴肅。
“凌璟仁。”遊心彩盯着他。
“嗯……”
他的目光，終於調適了焦距，視線也同樣落到了她了臉上。在家絡起的長髮，幾縷髮絲垂在頰側和頸項間，少了一些沉悶單調，多了一些溫馨和嫵媚。讓人僅僅只是看着她的臉，也有心曠神怡之感。
“啊哩嘎多。”淡淡的聲音和語氣，但是那一字一句的清晰，會浸沁到人的心裡。
啊哩嘎多。
日語中，它的發音是“謝謝”的意思。
凌璟仁望着，展露出了笑顏。“所以，是會原諒我的嗎？”他忽然問。
然而，她似乎聽懂了，心有靈犀的雙瞳裡印着他的五官，點點頭：“嗯。”
他凝着的雙肩不曾鬆動，依然看着她，知道她還有話沒說完，所以，等着。
果然，她的笑容變得調皮起來，語調也開始狡黠得可愛：“可是，不能就這麼算了哦？還以爲是朋友呢，竟然可以完完全全地對我隱瞞這麼重要的事情耶……”說着，又故和姿態的搖搖頭：“不行不行，我看，得讓你嚐點苦頭。讓我想想，要給你一個怎麼樣的懲罰纔好呢？”
筷子輕點在脣瓣上，說着，她便鎖眉思考了起來。
“嗯。什麼樣的懲罰，我都接受。你可以好好想想。呵呵……”他的喉間溢出輕鬆隨意的笑，隨之又夾一根青菜送至脣邊，輕輕咬住了莖蒂。
“嗯？是嗎？”揚起腦袋，她狡黠的臉上，瞳眸分明。如同雪山的靈狐，放着光。
“當然。”他放下筷子，一幅專心致志，洗耳恭聽的樣子。
“那好，你說的，不許反悔。”她笑。
手肘豎起，她舉起了右手小指，而餐桌對面的他也伸出手，勾起了她伸出的小手指，欣然頷首，“不反悔。”
那一刻，他臉上的神情那般熟悉。好像教堂裡，回答牧師的新郎：“我願意”。
盯着他的臉，她恍惚了半秒。
接着眨眨眼，笑容再重新回到眼底，並滋生起了愉悅的期盼：“你收我爲徒，我拜你爲師。”
光滑柔順劉海，如同墨玉。劉海下的俊秀眉梢挑起：“收徒？拜師？”
“對啊！你可不能反悔。”
“你是說？”他試探着，問，“音樂？”
“作曲，填詞。嘿嘿。”她補充，露出討好諂媚的笑，一臉熱情洋溢。
“你想學？”這話，他問得認真。
“嗯嗯！”雙手橫疊在餐桌上，遊心彩挺直了背脊。像是課堂上突然被老師點了名的學生一樣。
“要是你真的這麼感興趣的話……”調戲的尾音，扯住了人的神經，在成功看到她略爲緊張的面部表情時，凌璟仁才終於出聲：“沒問題。我OK。”
“哈哈！”高興得大叫，毫不掩飾的快樂表情。
直到她毫不猶豫地伸長手臂，越過桌上的飯菜碗，天真純粹地捉過他的一隻手握緊手心，上下晃動——“謝謝啦。哈哈哈哈，凌璟仁，就知道你夠朋友嘛。”
錯愕了一秒，墨玉般的漆黑齊耳頭髮，耳根處爬起了一股熱流。接着，他擡起另一隻空着的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調侃道：“我怎麼感覺像是被敲詐了。哈哈。”
“嘿嘿……”狐狸般窸窸窣窣的笑聲，狡黠而讓人滿心愉悅。
JKING啊。傳說中，神一般存在的天才音樂填詞、作曲、製作人。能拜他爲師，遊心彩感覺就像突然中了福利彩票一等獎一樣，讓人興奮得腦門直衝血。
正當兩人爲了達成一定協議而高興快活的時候，凌璟仁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低沉陰鬱地嚗呵：“喂——！”
這像刺破寒空的一支利箭，猛得刺穿了餐桌前凌璟仁和遊心彩兩人之間和平寧靜而愉快的氛圍。
“龍澤璃？”遊心彩下意識站了起來。
她盯着凌璟仁的後方，那個站跨在客廳和廚房邊緣的美麗少年。
他不是出去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回來多久了？
遊心彩愣愣出神，直到注意到他琉璃般的眼珠，視線正緊緊的盯着自己緊握着凌璟仁的雙手上，她才晃如被毒蛇咬到了似的，驚詫間鬆開了凌璟仁的手。
櫻脣微啓，幾次反覆，想說什麼，但是卻發現無從說起。
想要說“我們沒什麼”？可是，爲什麼要向龍澤璃解釋這些。根本沒有道理啊。
被鬆開的凌璟仁一直到現在，才慢條斯理地在椅子裡側轉過身來，“阿璃，你回來了呀？沒吃的話，過來吃晚飯吧。遊心彩同學的廚藝相當不錯呢。”
“呀——！”少年禁不住再次大吼：“什麼情況！這可是我家！臭小子！”
連手裡握着的酒瓶也似乎被他太過用力的捏住而s要香消玉殞。
遊心彩眼神一轉，連忙湊上前去，訕訕地打着哈哈：“啊啊，原來你去買酒去了啊。怎麼出門前都不說一聲呢……可是。”她回頭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飯菜，“可是，你讓我做的飯菜，似乎跟紅酒不搭配呢……”
“哼。走開！”
眼神凌利，又像是噴着兩團火。
龍澤璃瞪了遊心彩一眼轉身離開了廚房，連同那瓶紅酒一起拿到了客廳的長桌上。
隨手將白色外套脫下
，丟到了一旁的沙發上，他呼啦啦將長桌上散亂的曲譜，還有書籍，以及其它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一把手推到了抽屜裡。
接着就掏出手機兩隻拇指連按，似在發短信。
再接着，他就旁若無人的打開了音箱，塞了一張唱片進去。接着銅鑼鏍鼓，薩克斯、大提琴、爵士鼓，鋼琴，長笛，豎琴，手風琴……進乎溶進了各種樂器聲的交響樂像打雷一樣在整個屋裡響了起來。
憤怒的怒火在前進，擂鼓昇天。
簡直就比《義勇軍進行曲》還要激昂。
遊心彩簡直感覺整個屋子都在顫抖，而她本人在這突如其來的音樂聲中，有些天旋地轉的。
“先過來把飯吃完吧。”
手腕被拉起，遊心彩才下意識回過頭，只見凌璟仁朝她露出輕鬆又安撫的笑容。
見遊心彩似乎沒聽到，凌璟仁站了起來，在喧譁吵鬧的音樂聲中，稍稍靠近她的肩膀：“不用管他，我們先把晚飯吃完吧。認真吃飯，纔是好孩子啊。不是嗎？”
在接受到了他調皮的一眨眼之後，遊心彩也就聽話的重新坐到了餐桌前。
遊心彩和凌璟仁兩人就在這樣高頻低音炮中一起吃了人生中的第一頓飯。這在後來，總是兩人沉默安靜的晚餐中，這個特別的第一次真是無不讓人懷念。
在這樣的高頻分貝，幾乎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龍澤璃卻能準時開門，迎接他今晚的客人。遊心彩也對這一現象嘖嘖稱奇。
更令人驚奇的是，當她和凌璟仁收拾好了碗筷來到客廳的時候，見到站在門外堆在一起的四個人時，簡直可以用大跌眼鏡來形容她當時的囧態。
許樣、湯萌和加農就算了。在他們前面的，竟然是穿着水藍色刺繡薄紗小禮服的女神洛琪娜！
在龍澤璃打開門的時候，站在藍汐妍後面的許樣他們三人像猴子一樣魚貫而入。
而那個露着香肩，彷彿十八世紀法國宮庭纔會出現的公主一般的藍汐妍反而停住了腳步。
音樂聲震耳欲聾，但許樣還是歡脫得毛猴子，大吼着跟遊心彩打招呼：“嗨！晚上好啊，心彩小學妹！”
熱鬧的許樣提着一個大方便袋，裡面裝着許多的零食和其它食物。
遊心彩朝他露出笑容，當視線接觸到了許樣身後的湯萌時，她下意識看向了湯萌的小腿處，還好，看她走姿正常，自己下午那一腳看來並沒有傷到她什麼。
似乎有所感應，本來皺着眉的湯萌稍微展開了眉心，在她的淡淡一瞥中，也迴應了遊心彩一個輕微的點點頭。
而加農簡直成了他們隊伍中的沙和尚，他永遠是挑夫。沉默抿着脣的他，雙臂肌肉線條永遠完美得像健身教練。只見他兩隻手上都提了N多的物品。左手上，還提了一個包裝好的蛋糕。
什麼人過生日嗎？
遊心彩快速移動目光打量屋內的幾個人，企圖從大家的表情中判斷出，誰是今天的壽星公。
然而，她搜尋的視線，最終還是像502膠水一樣粘在了大門處。
站在遊心彩的角度，只能看見龍澤璃那修長頎高的身影。他一邊傾身，紳士地接過了藍汐妍環在手臂上的披肩以及提包，在回身前，他似故意一般，停頓了兩秒，竟然在藍汐妍的側臉臉頰上輕輕點了一下，給了一個輕吻。
龍澤璃回身，站好，將她請進了屋，雙手攏着藍汐妍的肩膀，微微一笑，妖嬈傾城：“讓你受委曲了，剛剛忘記了你的生日。不過，我這裡存了一瓶你喜歡的紅酒，生日快樂！”
音樂聲太大。即使在身旁也未必能聽到他們說什麼。站站在遊心彩的位置，她只看到了他對藍汐妍傾身一吻，接着，請她進屋，對她說了些什麼，讓藍汐妍滿面笑容中難掩嬌俏的紅暈，以及那些戀愛中的女孩子纔可能會有的嫵媚。
“謝謝。”藍汐妍說，並稍點腳尖，同樣在龍澤璃的頰側回了一吻。
而龍澤璃，刺目亮白的客廳燈光下，臉上閃過一剎那的僵硬。
但，也僅僅只是一剎那。當他下意識側目，眼角的視線捕捉到了客廳中央、沙發前愣愣盯着自己的遊心彩時，便立即扭回了臉，臉上重新露出那種完美得無可挑剔的笑容，並不着痕跡的退開了一步，攏着藍汐妍的肩臂，將她帶往客廳。
這羣人真是驚奇？
遊心彩想。
明明白天還是對手，在秋葉廣場的那場公開賽上，女神洛琪娜可公開站到了“驚雷樂隊”那一邊。
可是，看看現在晚上呢？她竟然可以和龍澤璃相擁而吻。
嘖嘖……這羣人，真的是太讓人看不懂了。遊心彩下意識擺擺頭。
“在想什麼？”永遠冷靜自恃，又默名柔和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遊心彩側過臉，目光撞進了那雙框在鏡片後的漆黑眼眸。
“啊，沒什麼。”她擺擺頭，看了凌璟仁一眼，然後又問：“呃，今晚誰生日嗎？”
負着雙手站在遊心彩身旁的凌璟仁淡淡的掛着笑容，“藍汐妍。”
“什麼？她過生日嗎？今天？”遊心彩瞪大了眼睛。
“嗯。今天。”凌璟仁回視她，點點頭，肯定道。
“真巧……”不自覺嘟囔出聲。
原以爲這樣的音樂咆哮聲中，不會被人聽見。卻不知道何時已經挽着藍汐妍走過來的龍澤璃卻立在她的面前盯着她：“一個人在嘟囔什麼呢？”
“啊？沒，沒什麼。”
她立時擡頭，只見旁的凌璟仁伸出手臂輕輕擁抱了一下滿面笑容的藍汐妍，並說道：“生日快樂。”
“謝謝。”藍汐妍回。
她一離開凌璟仁，便立即偎進了龍澤璃的身旁，親親密密的樣子，像是恩愛了萬年的絕對情侶。
如同自慚形穢般，遊心彩在遇到藍汐妍的目光時，變得閃爍而不確定。
等了大概幾秒鐘，藍汐妍似乎是沒等到什麼。精緻描繪過的眉心蹙到了一起：“見到壽星，連一句賀喜都不會。真是沒禮貌……”
真是沒禮貌。
這樣的指責……
嫌惡和輕視，無論是在表情裡，還是在語氣裡，都那樣顯而易見，讓人難以忽略。
遊心彩面對這樣的指責，顯得有些慌亂無措。
倉促間，她紅着臉，囁囁嚅嚅地開口：“祝你生日……”
但是，在她未說
完前，藍汐妍一扭身子，打算離開，嘴裡哼聲：“不必了。哼。”
然而……
扭過身去的人被人按住了肩膀。
順着按在肩膀上的那隻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望過去，龍澤璃妖嬈美麗的臉上，表情冷淡默然，語氣卻讓人不敢抗拒，他說道：“她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
女孩精緻美麗的臉龐上浮現出不耐煩的冷默神色，精亮的眸光裡也騰昇了惱怒。但是，兩秒鐘過去之後，這些都在妥協後消失了，當她再次扭回過來臉來面對遊心彩的時候，她露出了完美高貴的笑容：“謝謝你的生日祝福。遊心彩。”
“生日快樂。”終於能把這個四個字完整說出口，遊心彩下意識擠出了笑容，只是很僵硬，也很羞澀，接着又倉促補充：“今天應該開心。”
“嗯。”
淡淡應聲，藍汐妍扭頭，以眼神示意龍澤璃：滿意了沒？
客廳裡的低音炮被加農拎小了。
而湯萌和許樣等人也早已經收拾好了桌子，擺開了他們帶來的食物，桌子中間是藍莓味水果蛋糕。
看着那個大蛋糕，遊心彩呆呆有些出神，同時心底裡也竄出了羨慕的情緒。
瞧！果然人和人是不同的，不是嗎？
一個是高貴的天空中的白雲，一個是卑微的泥土裡的塵埃。
默默的微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眼窩下落下陰影，掩去了那一絲不能泄露的失落和哀傷。
直到身後傳來輕微，又溫厚的力量。遊心彩才意識到，凌璟仁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背。
“一起過去吧。”他望着她，凝鎖住了她頗爲落寞的眸光，忽然用正經得會讓人產生錯覺的聲音說：“生日呢，應該開心一點呀。”
恍惚。
他彷彿就像在對她說一樣——“生日開心”。
“呃……”
遊心彩最終點點頭，總算露出了笑顏，點點頭：“嗯，我們也過去吧。聽聽看，洛琪娜會許什麼願望。”
“現在，她的願望應該就不過是‘驚雷樂隊’能夠經過公司包裝之後而正式出道吧。”凌璟仁順口回答，絲毫沒有隱瞞公司機密的意思。
震詫的張開嘴，遊心彩發杵，半晌後好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麼，你是說‘驚雷樂隊’嗎？”
“嗯。就是今天跟阿璃他們比賽的那個樂隊，已經通過藍汐妍的推薦而簽約我們公司了。”
“他們、他們簽約到了龍澤璃和藍汐妍，還有你所在的公司嗎？SKY？”遊心彩無意識地顫慄了一下，她感覺有股令人寒毛倒豎的東西突然從體內躥過。
似有所覺，他伸出手按到了她的肩頭。
瘦長但並不少肉的手掌，手心裡那緩緩流泄的溫度，雖不炙熱如火球，但卻像陰天裡在薄薄雲層後移動的太陽，陽光淡淡的溫暖，能讓人的身體和心都跟着漸漸回溫。
遊心彩朝他露出頗爲感激的微笑。
接着兩人回到光之嵐和藍汐妍之中。
禮炮聲響起了一次又一次，接着彩紙、綵帶也跟着滿天飛。
長桌前，被朋友們近距離圍攏在中間的女神，縮着嫩白光滑的雙肩，對着桌上大家擺滿的食物、紅酒、蛋糕，露出幸福滿足的笑容。
生日快樂歌當然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在點亮的蠟燭在吹滅前，藍汐妍神秘的笑容，像海洋深處的鮫人魚一樣，誘惑着水手的心。
“洛琪娜女神，您有什麼願望要許呢？好像知道大家眼裡完美無缺，擁有了美貌和智慧並具一身的女神殿下會有什麼沒有滿足的呢……”
許樣拿着DV機，永遠是最熱絡活躍的那個人。
“嗯——”
DV機鏡頭下，女神美麗皎好的臉上滑過一絲羞澀和狡黠。她甚至可愛得吐吐舌頭，這才轉眸望向一邊正拿紅酒啓瓶器的龍澤璃。
DV的鏡頭跟着藍汐妍的視線轉過去……
雖然在是一無所覺的情況下，但是龍澤璃她的側臉、表情、動作，簡直就是天生爲“鏡頭”而打造的專屬模特。
“阿璃——”
大家都看着他，柔和又輕鬆愉快的音樂聲中，許樣喊了一聲。
後知後覺的轉過頭來的他，挑了一下眉。對於鏡頭，他顯然習以爲常，坦然自若的他，像是完全沒有看見許樣手上的DV一樣。
“阿璃，洛琪娜的生日願望需要你來滿足哦……哇哈哈哈……”許樣不由得賊笑，大家都感起興趣來了，“快來聽聽，我們的女神要許什麼樣的生日願望吧。”
“咳咳……”重新被框d在了鏡頭下，藍汐妍輕輕刮動了一下鎖骨上的髮絲，然後以完美的姿態、完美的速度，擡起完美的臉蛋，露出完美的笑容：“我想聽到阿璃親自己彈吉他，爲我唱《生日快樂歌》……像去年一樣。”
生日快樂歌。
親自彈吉他。
像——去年一樣。
遊心彩聽着，呆呆得有些靈魂出竅。
似乎，在這一刻，她終於能明白。爲什麼白天還相互對立的兩個人，是外卻可以親熱的相擁相吻。
原來。
一起長大的朋友之間，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之間。
他和她之間，龍澤璃和藍汐妍之間，是有着一份旁人永遠都無法理解，無法割斷的羈絆的。
無論這份羈絆，是友情、是親情、亦或者……愛情。
那是一份，時光送給人們的禮物，是任何人無法肆意破壞的東西。
美好的事物，從來不會被輕易掩蓋。因爲它的光芒，就像陽光，只要有些許縫隙，都能無處不達。
所以，當那絲縷光芒以隱忍，又讓人無法迴避的能力闖進龍澤璃的視線時，這讓他自然而然離開了書桌，來到了客廳的茶几前。
那是一個比婚戒盒子的尺寸要大上些些許的金黃色絲絨首飾盒。
從絨面來看，有些年代了。但是，仍然不能掩飾，這小東西的價值不菲。當然，它的價格不是吸引龍澤璃的關鍵。而是絨面盒子上的雕刻紋路……
只是隨意的一瞥，交錯繁複，卻並不雜亂的紋路。
這些紋路可能在外人眼裡看來，有一些莫名其妙，但是，在龍澤璃眼裡，這就像自己的生命軌跡一樣，一清二楚。
因爲嚴格說起來，他幾乎是在這紋路標誌下長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