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千雅混混沌沌地對許辛點了點頭,她已經不知道怎麼走出了教堂。
一路返回比利時皇宮,杜千雅對其他人說她想靜一下,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她將頭深深地埋進胳膊裡,直坐到夕陽夕下。
當太陽的最後一絲光芒消失慢慢消失在樹後面,杜千雅擡起頭看着逐漸昏暗的天空,眼角溼潤着,卻沒有掉下一滴淚。
模糊的光影中她好像看見爹地站在不遠處看着她,表情有些擔憂,似乎有些話想要告訴她。
“爹地……”杜千雅禁不住喊出聲,可是那幻想也就此消失了。
杜千雅怔怔地看着虛無的空氣,她想起爹地最後替她擋下了那顆致命的子彈,她的心忽然堅定了起來。
如果她懷疑爹地,那麼她就是在懷疑她爹地對她的愛。
杜千雅忽然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容雖然帶着幾分悽清,但是卻更有一種對人生的堅強。
她爹地用命來換她的命,那麼她就該去解開這些謎,她不相信她最愛的媽咪和爹地是北野溟說的那種人。
他們的音容笑貌是那麼真實,而且她深信,媽咪是愛着爹地的,而且媽咪去世以後,爹地再也沒有愛過其他的人,如果這還不夠證明爹地和媽咪的愛情,她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證明。
房間裡沒有開燈,杜千雅的身影融合進黑暗中,她站起來打開房間裡的燈,房間裡頓時一片光明,這一束光也照進了杜千雅的心裡。
當杜千雅來到大廳的時候,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她臉上的恐懼和懷疑都不見了,臉上取而代之的是毫不動搖的堅毅和決心。
雷湛的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釋然,他真的害怕北野溟的話讓杜千雅一蹶不振,但是看來,他錯了,她遠比他想象中的堅強。
“伊麗莎白,你還好嗎?”威廉擔憂地問道。
“我要去瑞士。”杜千雅淡淡地說出自己的決定,沒有理會威廉的問題。
“明天一早。”雷湛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杜千雅輕聲說道,她和雷湛就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雖然沒有過多的話,但是兩個人之間卻十分清楚彼此想的是什麼。
“威廉,我餓了。”杜千雅對着威廉淺淺地一笑,聲音清透地說道。
“我這就吩咐廚房準備。”威廉驚喜地從沙發上跳起來,轉身就往廚房跑。
“雷湛,我想麻煩你調查北野溟的身世。”杜千雅轉頭對雷湛說道,她故意支開了威廉,就是爲了拜託雷湛這件事。
“可以。”雷湛沉聲道,“數十億的價格買一個消息,這個生意很值。”
“雷湛,你相信北野溟的話嗎?”杜千雅的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所以她才能這麼平淡地跟雷湛說這件事。
“我相信事實。”雷湛淡淡地說道。
杜千雅沒有多說什麼,雷湛的話很討巧,但是也模棱兩可,但是,她會用事實來證明一切。
第二天一早,杜千雅就收拾好了一切,跟許辛告了別,威廉只跟學校請了兩天假,所以跟着杜千雅一起坐上了私人飛機飛往瑞士。
到了瑞士,威廉先回了學校,雷湛跟先前聯繫好的律師見了面,然後來到銀行。
雷湛和杜千雅坐在了銀行的VIP接待室裡,瑞士銀行的經理親自接待,將兩人的遞交的材料仔細看了一遍,然後又確認了雷湛和杜千雅的身份。
“請兩位跟我到這邊。”銀行經理將一切驗證完畢,十分禮貌地對兩個人說道。
“好的。”杜千雅和雷湛跟在銀行經理的後面一起進了銀行專門放保險箱接待室。
“兩位,請稍等。”銀行經理小心地打開密碼鎖,抽出一個專門的抽屜狀的保險櫃。
“這就是杜先生託我們保管東西。二位請過目。”銀行經理將保險櫃放到杜千雅和雷湛的面前。
“你來打開吧。”雷湛看了杜千雅說道。
杜千雅深吸一口氣,她在心裡默默祈禱,她希望北野溟說的是錯的,不是鑽石,不是……
保險櫃被打開了,空氣中在一瞬間似乎靜止了,就連銀行經理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竟然真的是鑽石!
保險櫃裡靜靜地放着好幾公斤未經加工的鑽石!
明亮的燈光照得鑽石熠熠生輝,耀眼奪目的光芒幾乎將人的眼睛晃瞎,當幾百顆大小不一的鑽石放在人的面前的時候,這種感覺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了。
“北野溟說的是真的。”杜千雅在看見鑽石的那一刻,卻感到了手腳發涼。
雖然不是沒有心理準備,但是親眼看到的那一刻,還是讓她難以接受。
“亞歷山大先生,請問杜先生存放鑽石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麼?”雷湛轉而向銀行經理說道。
“杜先生當時來的時候十分匆忙,只是將這些鑽石交給我們保管,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過。”銀行經理回想了一下說道。
“我知道了。”雷湛點點頭。
“雷湛,你說這些鑽石該怎麼處理?”杜千雅沉吟了一下問道。
雷湛看了一眼面前的鑽石,“既然北野溟已經知道了鑽石的事情,暫時放在銀行裡比較保險,先弄清楚這件事情的始末纔是最重要的。”
“我說過,無論保險箱裡面是什麼東西,我都不會動,如果你已經決定了,那就這麼辦吧。”杜千雅淡淡地說道。
“亞歷山大先生,那麼這些鑽石我們打算繼續存放在銀行裡,費用的話,就按照你們和杜先生談好的價格,我們沒有意見。”
“雷先生,杜小姐,我們銀行很樂意繼續爲您服務。”銀行經理笑道。
然後,銀行經理在雷湛和杜千雅的視線下將保險箱重新放回原處。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先告辭了。”雷湛站起身,很自然地牽起杜千雅的手,一陣暖流從雷湛的指尖傳遞過來,讓杜千雅原本冰冷的心起了淡淡的暖意。
“雷先生,杜小姐,我送你們出去。”銀行經理殷勤地說道。
出了銀行,上了車,還沒開出去太遠,雷湛從後視鏡中發現有四五輛車正在後面跟着他們。
“抓好車把手。”雷湛低吼沉穩說道。
“什麼?”杜千雅還沒反應過來,疑惑地看了雷湛一眼。
雷湛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立刻以超過每小時兩百公里的速度朝前方衝了過去。
就在同時,杜千雅因爲慣性被甩離了座
位,頭差點撞在車玻璃上,然後又被安全帶用力地拉回了車座上,杜千雅的心臟還沒來得及恢復正常跳動,雷湛狠狠地一打方向盤,車子在最近的一個路口處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杜千雅甚至都聞到了輪胎摩擦地面產生的橡膠味。
“搖下玻璃!”雷湛命令道。
杜千雅連忙手忙腳亂地玻璃搖上。
雷湛看了一眼後視鏡,後面的幾輛車顯然也不是等閒之輩,雷湛在路口處將他們給甩了幾十米遠,沒想到這羣人很快就又跟了上來。
杜千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她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緊張地都無法呼吸了。
“閉上眼睛!”雷湛看眸子半眯,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不動聲色地說道。
杜千雅雖然不知道雷湛想幹什麼,但是還是順從的閉上了眼睛。
剛一閉上眼睛,杜千雅忽然感到心跳漸漸地平靜了下來,耳邊清晰地傳來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可是她卻已經不害怕了,雷湛的沉着冷靜給了她某種力量,讓她覺得就算是在更危險的情況下,他們也會平安無事。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吧。
杜千雅想道,脣角不禁輕輕地向上揚了揚。
雷湛看着後面越來越近的幾輛車,看着路口處已經快要變成紅燈的路燈,雷湛心一沉,一隻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快速換檔,就在兩股車流快要撞上來的瞬間,雷湛不僅沒有減速,反而一轟油門,就在兩股車流彙集的瞬間,車子從夾縫中穿了過去。
過了路口,雷湛迅熟練地打方向盤,拐彎,直到車子駛向一條人比較少的道路,雷湛就愛那個車子的速度放緩,淡淡說道,“可以睜開眼睛了。”
杜千雅緩緩睜開眼,看着他們完全在一條陌生的道路上,明白跟蹤他們的車子已經被甩開了,放下心。
杜千雅看着雷湛淡漠沉穩的表情,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剛剛飈過車的人。
“雷湛,你出汗了。”杜千雅指了指額頭。
雷湛伸手一摸,果然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毫不在意地抹去。
杜千雅卻感到他的動作很有一種西部牛仔的男子氣概,車廂裡充滿一種汗水和荷爾蒙混合的味道,杜千雅的心不禁一動,臉頰莫名一紅,假裝不經意地去看窗外的風景。
“現在我們去哪?”杜千雅問道。
“Schilthorn的雪山。”雷湛薄脣微翹道。
“Schilthorn雪山?”杜千雅忍不住重複道,他們剛剛纔經歷過一次飆車,雷湛竟然還有心情去看雪山。
“雷湛,你還真是有雅趣。你就不怕那些人再跟上來哎。”杜千雅撇了撇嘴說道。
“你都想不到,難道他們還能比你聰明?”雷湛沒好氣地說道。
“雷湛,你什麼時候去看雪山不可以,你不覺得現在安全最重要嗎,還是先回國吧。”杜千雅不贊同地說道。
“就這麼定了。”雷湛一踩油門,杜千雅又慣性地向前傾,她剛要發火,結果卻捕捉到雷湛脣角的一絲淡淡的笑意。
杜千雅呆了一下。
她怎麼忘記了雷湛原本說的就是一個肯定句,她的意見?他什麼時候接受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