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是我的手下,不過另一個……我想和雷先生脫不了關係吧。”北野溟看着雷湛,冷聲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地上還有這麼多血,誰受傷了?”喬錦鬆皺着眉頭,看着地上一堆紅色的血跡,但是許辛和夜紫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
“剛纔是誰開的槍?”北野溟冷聲開口,剛剛他和雷湛的棋局正要分出勝負,卻聽見外面隱約響起了槍聲,在喬錦鬆和松本大使的一再要求下,幾個人決定一起出來查看。
“她!”許辛冷哼一聲,指了指夜紫,她等着看夜紫怎麼在她主子面前解釋。
“怎麼回事?”北野溟冷冷地看着夜紫。
“我是迫不得已。”夜紫的臉色慘白,對北野溟的問話卻不敢不回答。
“很好。”北野溟的脣角扯出一絲笑意來,卻比不笑的時候更加可怕,“夜魅呢。”
“他……我不知道。”夜紫低下了頭,絲毫沒有剛剛的囂張氣焰。
“雷先生,你是松本大使和喬市長的朋友,你的造訪我不能說什麼,不過,這些人你怎麼解釋……我記得好像沒有請過他們。”北野溟指着許辛說道。
“北野先生,她是我的手下,是我管教不善,你放心,回去以後我會對他們嚴加管教。”雷湛淡淡地說道。
“我看就不必等回去了,既然你的手下對北野家這麼不放在眼裡,我倒是可以替雷先生管教管教下人。”北野溟冰冷道。
“我的下人還輪不到別人教訓,我看這件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北野先生也要好好管管自己的下人才是,責任在還不一定,更何況開槍的人,可是你的手下。”雷湛的聲音透着一股濃濃的威脅意味。
“這麼說,你是想要護短了。”北野溟眸子微微一沉。
“哪裡,不過是不想髒了北野先生的手罷了。”雷湛輕描淡寫地說道。
“雷湛,你的人在我的地盤上惹事,你還敢這麼說話,也太不把我北野家看在眼裡了吧。”北野溟沉着臉說道。
“北野君,我看大家別這麼計較了,反正都是下人乾的事情,大家不要傷了和氣嗎,今天給老夫一個面子,就不要再鬧了。”松本大使一看情勢不對,連忙上來打圓場道。
“松本大使,不是我要計較,如果今天雷湛不給我個說法,以後別人還以爲我北野家是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這恐怕就不太好了吧。”北野溟挑眉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看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還是不要計較了吧。”喬錦鬆也上前說道。
“是啊,是啊,本來今天大家以棋會友,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不要讓這些小事影響了我們中日兩國人民的友誼是不是。”松本大使像個彌勒佛,笑起來眉眼彎在一起,在整個緊張的情緒中顯得特別突兀。
“既然松本大使開口了,雷先生今天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不過別墅修繕產生的一切費用,雷先生不會吝惜吧。”北野溟也不好太拂了松本大使的面子。
“沒有問題,必定奉上。”雷湛道。
“那好,今天時間也不早了,市政府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在下就先告辭了。”喬錦鬆一看形勢緩和了些,也不願逗留。
“那我和喬市長一起走。”雷湛道。
“松本大使,你呢?”喬錦鬆說道。
“我晚上還要參加一個會談,就不打擾了。”松本大使也不想多呆。
“不如各位留下來吃個便飯。”北野溟客氣說道。
“不必了,下次如果有機會再來叨擾。”喬錦鬆笑道。
“那好,就不挽留各位了。”北野溟沒有多做挽留。
“許辛,還不過來。”雷湛對許辛示意道,許辛連忙跟在雷湛的身後。
“其他人呢?”雷湛低聲對許辛說道。
“飛鷹和青木等人正被夜魅纏住了,不知道有沒有脫身。”許辛迴應道。
“通知他們,我們現在已經在去車庫的路上了。”雷湛脣角動了動。
“明白。”許辛應道,故意落後了兩步,打開對講機,低聲說了連個字,“回巢。”
到了車庫那裡,許辛緊張地看過去,並沒有看到飛鷹和青木的影子。
許辛的心一沉,偷眼去看雷湛,只見雷湛的臉上表情一絲未變,依然大步往前走。
許辛着急地回頭看着他們來時的路,心裡不停祈禱,飛鷹和青木趕緊趕過來。
就在許辛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車子已經從車庫裡面開了出來,兩輛車的司機正是飛鷹和青木。
“去把我們的車開出來。”雷湛不動聲色地說道。
“是。”許辛放下心,幾乎是腳不點地地跑過去。
“雷湛,我和松本大使先走了,你自己保重。”喬錦鬆握了握雷湛的手。
“喬市長,改日我再登門專程道謝,你和松本大使今天幫了我大忙。”雷湛意有所指地說道。
“所有人平安就好。”喬錦鬆淡淡說道,“那我們先走了。”
“松本大使,再會。”雷湛彬彬有禮地說道。
“看來我今天是替你和喬市長作嫁衣裳了,小夥子,有前途。”雖然不知道喬錦鬆和雷湛說的是什麼意思,松本大使到了現在終於意識到自己被人利用了,無奈地搖了搖頭,上了車。
許辛也把車開了過來,載上雷湛,頭也不回地將車開了出去。
“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北野溟冷沉着一張臉,看着絕塵而去的三個人,冰冷的臉上蓄滿了怒意。
“主人……”夜紫的心裡打了個哆嗦,忽然沒有了解釋的勇氣。
許辛開着車沿着山下走,從後視鏡打眼看了眼雷湛,雷湛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而且似乎他也沒有打算要跟她說話的意圖。
許辛思索着該怎麼將事情的經過告訴雷湛,想了半天,依然沒什麼好辦法,許辛是個直腸子的人,所以她就直接說了,“夜紫開槍打傷了杜鏡豪,那些血是杜鏡豪留下的。”
雷湛的身子一動,原本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忽然放下了一半,就因爲許辛的話裡沒提杜千雅。
許辛看雷湛仍然沒有迴應的意思,就多嘴說了一句,“杜千雅沒事。”
雷湛緊攥着的手慢慢地鬆開了,此時他才發現原來他一直沒有開口問杜千雅的事情,不過是因爲他太擔心了,所以不敢問出口,如今聽到杜千雅沒事,他忽然有一種放鬆了的感覺。
“那杜鏡豪那邊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雷湛沉聲道。
“甯浩遠已經載着他們去醫院了,不過我看情況似乎不太好,夜紫的子彈正好打在了杜鏡豪的胸口上。”道上混的人,對槍傷刀傷自然也有比別人更加敏感,子彈打在什麼地方致命,什麼地方讓人生不如死,誰都沒有他們清楚。
所以許辛說杜鏡豪的傷勢太好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什麼
雷湛緊抿着脣沒有說話,許辛沒有把話說死,但是意思已經再明瞭不過了,他將頭轉向窗外,黃昏的陽光有些晦暗不明,黑暗即將降臨了。
“當時的情形是怎麼發生的?”雷湛淡淡地問道。
“當時我們已經到了門口,沒想到夜紫竟然在那裡,我們打了起來,夜紫原本想殺的人是杜千雅,杜鏡豪替她擋了一槍。”許辛簡單地說道,許辛說的時候有些許的傷感,她是個孤兒,從來沒有體會過父親是個什麼概念,當然也沒有人替她擋過子彈。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杜鏡豪擋了一槍,那麼受傷的就是杜千雅了。”雷湛晦暗不明地說道,說不清是慶幸還是悲傷。
“是,夜紫那一槍分明就是下了殺手,瞄地很準。”許辛嘆道。
雷湛沒有多說話,車子裡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
“還有,沒想到杜鏡豪竟然深藏不露,而且身手並不弱。”許辛忽然想起杜鏡豪和夜紫打鬥的場面。
“是嗎?”雷湛也有些驚訝,杜鏡豪一向以商人的面目出現,從來沒聽說過他和黑道上的人有過什麼牽扯,一直是個挺低調的商人。
“也許杜鏡豪的身上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杜家的很多事情畢竟太詭異了。”許辛搖頭微嘆,杜家真是個奇怪的家庭。
“回頭讓甯浩遠好好調查一下杜鏡豪的身世,他什麼時候來的A市,究竟靠什麼起家,越詳細越好。”雷湛沉聲道,他對杜鏡豪的情況開始真正感興趣了,先前他吩咐甯浩遠秘密調查杜鏡豪,有很大一部分因素只是因爲杜千雅的關係,以及自己的部分好奇心,但是許辛的一番話,讓雷湛覺得杜鏡豪的身上可能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也許纔是杜氏突然在A市消失的根本原因。
“好。”許辛答應着,然後又問,“我們現在去哪裡?回別墅嗎?”
其實許辛現在更想去醫院,她很擔心杜千雅有什麼事情,不過這要經過雷湛的首肯,所以先拋磚引玉。
“去醫院。”雷湛淡淡說道。
許辛一轟油門,車子非一般開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