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柔聽到敲門聲出來了,她衣着整齊,眼睛清亮,面容清爽,趙亮見了,不由疑惑地笑了笑,“你沒睡啊?”
“恩,睡不着。”她朝他點點頭,眼裡滿是友善,“趙先生,有事嗎?”
趙亮沒有殺死小黑,這讓安雨柔一直很感激。
“杜總管讓你去大少爺房間。”
安雨柔一愣,眉宇染上憂色,趙亮發覺了,和氣地告訴她:“去泡杯蜂蜜水吧,大少爺喝醉了。”
“哦。”
惡魔喝醉了,喝醉了的惡魔應該不會折騰自己的。
安雨柔迅速下了樓,泡好蜂蜜水,端着杯子走進了穆擎宇的臥室。
豪華的臥室裡只亮着一盞牀前壁燈,橙紅的光柔和地照着牀,穆擎宇和衣躺在牀上,杜子騰給他按摩着頭部穴道。
“過來,喂少爺喝。”杜子騰聲音很輕,托起穆擎宇的頭,讓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安雨柔慢慢過來,見穆擎宇闔着雙眸,她鬆了一口氣,把杯子湊到了他脣邊。
原以爲他不會靈敏地張開嘴,卻不想,杯沿一碰到嘴脣,他的嘴就張開了。
安雨柔怕穆擎宇睜開眼,動作顯得慌亂,招來杜子騰一記白眼後,他接了過去,小心又熟練地把蜂蜜水喂進了穆擎宇嘴裡。
“別愣着,去拿水幫大少爺擦身。”杜子騰朝安雨柔呶呶嘴。
“啊?”
“啊什麼啊?你不是大少爺的小情人嗎?這種事你應該學會做。”
“我沒做過。”
“沒做今天開始學。”杜子騰不滿地睇着她,“別忘了你的職責,聽話!”
安雨柔糾糾臉,最後在杜子騰氣惱又幽怨的瞪視中,不情不願地走進了浴室。
“子騰,你去休息吧。”安雨柔才進了浴室,那個醉酒的男人就開口了。
“大少爺,你行嗎?”杜子騰湊近穆擎宇的臉,“我擔心你會吐。”
“沒事的,一會就好。”
“她……”
“她留下侍候。”
“好的。”
安雨柔捧着臉盆出來時,杜子騰已不在了,牀上的男人仍然直躺着,穿着一件紫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褲,腳上是一雙白色的絲襪。
他側着臉,柔順的髮絲垂落下來,遮了半個眉目。
他眼睫又濃密又很長,閉着眼,橙光氤氳下,眼睫下一片暗影,而直挺的鼻子,輕抿的嘴脣,半明半暗,讓他的五官更顯得深刻俊美。
安雨柔望着他,微微失神。
好多天沒見到他了,他睡着的樣子怎麼這麼好看?
“咳咳……”一分鐘過後,穆擎宇忽然眉宇一蹙,發出了咳嗽聲,整個身子動了一下。
安雨柔一驚,神智迴歸,急急忙忙地放下臉盆。
“大少爺。”她俯下身子,盯着他的嘴,“你醒了嗎?”
沒有反應,男人的嘴脣只是動了一下。
“大少爺,要不要去洗澡?”
還是沒反應,粗重的鼻翕聲開始趨向平緩。
“你沒醒啊,那我……那我幫你洗一下腳吧。”
安雨柔原以爲洗腳比擦身好,卻不想嬌弱的她要搬動男人的兩條腿可真難。
“你好重,腿長得那麼粗幹嗎?”她喘息着自言自語,使了勁,終於把他的兩隻腳拽到了牀沿外。
脫了襪子,她藉着燈光看看他的大腳板。
“真是白。”她撇撇嘴,回頭看看男人的臉,見他睡着,她捏起襪子在他臉的上方甩了甩,“臭惡魔。”
“咳咳……”穆大惡魔又咳嗽了,安雨柔怵得一下子扔掉了襪子,俯身去擰毛巾。
“洗臉。”他發話了,這低低沉沉,又沙又啞的聲音讓安雨柔兩眼一滯。
天那,他沒有入睡?
僵僵地拐過脖子,她抽着脣角又看他。
可是,他的眼睛還閉着,呼吸清淺均勻,安雨柔真懷疑剛纔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但不管如何,她是該幫他洗臉的。
緊抿了一下脣,她眯眯眼,眼底滑過一絲壞笑,捏緊毛巾,她對着那張冷酷,又魅惑衆生的臉猛地蓋了下去。
一秒,二秒,三秒……六秒,她沒有拿起毛巾。
一雙眯笑的眼睛好像在說:惡魔,我讓你壞,蒙死你!看你還呼吸。
她勾着脣在心裡算了十秒,那男人還無動於衷,只不過,她看到他的手指曲了曲。
心裡一驚,她急忙拿起毛巾,手指在他鼻前探了探。
還好,他有呼吸,沒死!
若是死了,她肯定沒命活!她不活着,誰救爺爺,哥哥?
想到自己還肩負着重大“使命”,安雨柔不敢再亂來,要知道這牀上的男人是她的“財神爺”。
毛巾迅速在他臉上抹了抹,她又拿起他的手擦了兩下。
擱好毛巾,她蹲下來,把穆擎宇的兩隻腳往臉盆裡按。
哪想,這男人的腳越按越往上縮,到最後,他硬梆梆地,怎麼按也按不下了。
“人還沒死呢,腳就僵硬了。”她又自言自語了。
無奈之下,她又拿起毛巾。
管你呢,就用你的毛巾擦你的腳!
“脫衣。”正在臉盆裡搓着毛巾,她的耳朵裡又穿進了兩個字。
她的小心肝“咚”的一聲,倏地擡起頭……男人仍雙眸輕闔,呼吸清淺,真的睡着一樣啊。
安雨柔掏掏耳朵,甩甩頭,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又聽錯了?
脫衣?可笑,不管有沒有聽錯,脫衣服這事情,她纔不要做。
“脫衣!”剛低下頭,兩個陰森森的字又冷冷地貼上她的耳朵,她打了個冷噤,瞠大了眼睛。
沒錯,是從他的嘴裡吐出來的。
呃……惡魔,你別嚇我好不好?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大少爺,你醒了?”
好吧,她忍他,不忍不行。
她輕微地發問,倒是怕吵醒他似地,可是,那男人沒有理她。
安雨柔糾着小臉掃視了一下他的身軀,遲疑半晌,自尊心還是沒有拗過金錢需求,伸手開始解他襯衣的鈕釦。
一顆,兩顆……
顫抖的小手終於解完了那昂貴的碎鑽釦子,結實性感的胸肌便赤果果地袒露在了她的眼皮底下。
發達的胸肌,平坦虯實的腹部,還有那蜜色的肌膚,無不刺激着安雨柔的眼睛。
她別開臉,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衣服還好脫,褲子怎麼脫?
呼氣,吸氣,再呼氣,再吸氣……
好一會,安雨柔纔算調整好了紊亂的心緒,鼓足了勇氣,回頭盯向男人的腰間……那是一條愛馬仕鱷魚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