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帶拳套的小正太走了上來,站到了莉娜的身前,帶着不可思議的神情打量着莉娜。
趙森向前走了一步,額頭上的汗順着臉頰滑落,差點忘了還有這傢伙.......
“莉娜,快回來!”趙森喊道。
莉娜點了點頭,正準備往回走,小正太張開了雙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趙森眉頭緊皺,這傢伙到底想幹嘛?如果想出手的話,應該早就出手了。
啪嗒!小正太跪倒在莉娜的面前。
埃?趙森的脖子不禁往後縮了一下,一臉問號,這,這是哪一齣啊?
“嗚嗚嗚.......姐姐的剛纔的出拳太漂亮了.......能不能教教我,一定要教教我啊。”
那小正太滿臉崇拜,興奮激動地嗷嗷叫,一副感動地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他跪在地上,扯住莉娜裙子的一角。
“嗚嗚嗚.......好久沒有看到這麼果斷和乾脆的拳法了.......”小正太語無倫次的說着。
莉娜趕緊提住自己的裙子,“那個.......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再說。”
“嗚嗚嗚.......不行,你不答應教我我就不放開。”
“先放開!”
“不!”
“快放開!”
“你答應了我才放開!”
莉娜望了望趙森,娟麗的臉逐漸漲紅,“給——我——放——開!”
她身子微微一曲,擡起一隻腿,膝蓋往上一頂,正中小正太的下巴,小正太的身體和流出的鼻血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優美的拋物線,落在了地上。
“哼!”莉娜氣鼓鼓地拍了拍裙子,整了整上面的褶皺,“早就叫你放開。”
倒在地上的小正太抹着鼻血,臉上反而更加興奮了,“不虧是大姐大!連腿法也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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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倒在地上鼻青臉腫的卓男漸漸清醒了過來,他費力地支起了身子,臉上掛滿了咬牙切齒的憤怒,他撿起落在地上的紫色長劍,扭過頭,“你給我等着,這些我遲早會討回來的!”
他向前走去,踢了一腳仍在兩眼冒着金星的茶綠,茶綠嗆了兩口氣,驚慌失措的爬了起來環顧了下四周,然後捋了捋凌亂的頭髮,捂着肚子走到卓男身邊。
趙森聳了聳肩,衝他擺了擺手,露出了一絲笑容。“好好努力!我很期待哦!”
‘我們會回來的’,你以爲你是火箭隊啊.......
卓男臉上的肌肉都氣的顫抖了起來,“我們走!”
地上的小正太也利索地爬了起來,跑到莉娜的身前,“大姐大!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姐大了!我叫烏達,以後我一定要........”
“烏達!再不跟過來就把你爹發配到礦山去了!”
“別別別!這就來這就來!”烏達嗖地一下就跑回了卓男邊上,跟在他身後,一同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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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從安和莉娜站到了趙森身邊,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從安抿着嘴,眼睛上下移動,打量着莉娜。莉娜則回以同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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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找瑪利亞小姐看看吧!你身上有不少傷痕。”從安輕輕拉起他的一隻手,掏出一塊手帕,幫他擦拭着臉上的污漬。
“還是愛絲忒小姐更有辦法點,你還是去找她比較好!”莉娜拽住趙森的另一隻手,粉嫩的臉頰微微鼓起,反駁道。
兩人扭過頭再次看着對方,眉頭漸漸向裡靠攏,一股涼颼颼的敵意突然在空氣中蔓延開來,趙森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不遠處的哈瑪放下手中擦拭得鋥亮的武器,笑着望了望他們,“年輕真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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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回到自己的房間的趙森,癱倒在牀上,身體陷在被子裡。
瑪利亞那邊肯定是不能去的,兩個傷者正等着她去處理;至於愛絲忒,雖然對魔力的轉移非常擅長,但是他可不記得她有什麼治癒的能力,除此之外,莉娜的情況顯然也有些古怪,加上聖十字教會給希爾一行人提供機械塔的情報的事,總讓趙森心裡有些疑惑,此時自己身心疲憊,也沒什麼精力去盤問她。
趙森嘗試性地握了握拳,撕裂般的刺痛感瞬間溢滿了整隻手臂。本以爲不需要消耗魔法值的魔卡之力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後來發現魔卡之力消耗的是自身的體力。而這次是他第一次在極度疲憊的情況下強行發動魔卡之力,對身體帶來的負荷也遠超他的想象。
既然是體力的損耗,那自己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這也是他回到自己房間的理由。
他合上雙眼,與之前不同,睡意很快將他包圍,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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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頭髮的顏色,很特別。”希爾側着身子,半伏在牀邊,瑪利亞正幫她清洗着混滿血跡和泥土的頭髮。“你爲什麼會到惡魔城中去?”
希爾蒼白而憔悴的臉上揚起了一絲苦笑,“冒險者,無非就是爲了賞金與寶藏。”
“嗯,但你不是。”瑪利亞沒有擡頭,雙手在水盆中將希爾的頭髮撥散,污漬散在水裡。
希爾沉默。
“據我所知,遙遠北方森林裡的精靈族,也有着像你一樣的一頭銀髮,不過你沒有尖長的耳朵,身上也沒有像他們一樣的魔力。”
“神話故事裡的種族,我又怎麼會跟他們扯上關係,我是個孤兒。”
瑪利亞輕輕托起她的銀髮,瀝乾上面的水分,然後站起身,換了一盆水,“這個時代,獨自一人生活下來可不容易。”
“我不是獨自一人。”希爾脫口而出,隨即喉頭一哽,“至少.......至少曾經不是。”
“所以你進入惡魔城,是爲了別人?”瑪利亞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憐憫。
“不,我不僅僅是爲了陪在哥哥身邊,這也是我們的責任。”希爾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堅毅,“是惡魔,它們毀掉了我們的孤兒院,殺害了我們的院長,以及我們的兄弟姐妹們!”
瑪利亞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世界上的惡魔可不僅僅只存在於惡魔城。”
“暗影之王甦醒,萬魔俯首恭迎。”希爾喃喃地說道,“聖十字教會告訴告訴我們的,他們四處獵殺惡魔,對那惡魔的樣子的描述也分毫不差,絕對不會有錯。只要我們繼續深入下去,肯定能碰見它。”
瑪利亞拿出乾毛巾,輕輕裹住希爾的銀髮,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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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陣小心翼翼的敲門聲把趙森從睡夢中喚醒。
唔......趙森撓了撓頭,站起身來。
他握了握拳,之前身上那誇張的痠痛感已經消退了大半,就跟他預期的一樣。
他打開了門,是從安。
她換上了一身淺藍色的連衣裙,精緻的臉上帶着點粉撲撲的妝容,頭髮上幾個精心打理過的複雜好看的發節,手上端着個盤子,盤子中央一大團金黃色的米飯,邊上拍着一拍香嫩的肉,白色的蒸汽蒸緩緩地從上面飄出,看上去十分可口。
雖然自己不曾有過飢餓感,但是那香味蔓延到趙森的鼻子中,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嚥了一下口水。
“哈哈,看把你饞的,快吃吧。”從安伸出一隻手,將趙森翹起來的幾縷銀髮撫平,然後走進房間,將盤子放在了房間裡的小木桌上。
美人易防,美食難擋啊!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趙森拿起勺子,往嘴裡送了一勺,唔!這感覺!趙森想起了中華小當家裡那發光的食物,他覺得眼前的這碗肉飯簡直就是在發光啊!從安笑眯眯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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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陣活潑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趙森一愣,朝門口走去,幾滴冷汗瞬間從趙森的背脊上冒出,滑了下來。
不會吧......
“嘿!森哥!餓了吧!我來給你送吃的了!”果然是莉娜。
她依舊穿着那件淺紅色的日式和衣和八分裙,髮型倒是紮成了一束馬尾,臉上門市笑容,星星似的眼睛一眨一眨,盯着他看,手上也端着一個盤子,上面滿是小小的圓柱狀飯糰,飯糰外面裹着一層薄薄的粉色肉片,上面還塗抹了些醬料,看上去晶瑩可口。
莉娜端着盤子,徑直走到了屋裡,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牀沿的從安。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現在拔腿就跑,還來得及嗎?趙森僵硬的轉過身,像木樁似的杵在原地。
從安隨即反應過來,眼睛俏皮地王上一擡,微微一笑,然後衝莉娜吐了吐舌頭舌頭。
莉娜憤憤的走到桌前,把從安的盤子推到一邊,把自己的狠狠往桌上一放,隨即轉頭對趙森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森、哥、吃、飯、吧!”
趙森哆哆嗦嗦地坐會桌子前。拿起了一塊飯糰,冰冷剔透的口感,一種他從未嘗過的鮮美肉味刺激着他的每一個味蕾,好吃!
“先把我的吃完!”“先吃我的!”從安和莉娜不知何時已經一左一右的站到了趙森的身旁。
“沒事.......我都.......”趙森還沒來得及說出話,莉娜已經拿起一塊飯糰塞到了他嘴裡,還沒等他來得及嚥下去,從安也不甘示弱地往他嘴裡塞了一口飯。
原本好吃的兩樣食物,混在嘴裡味道變得有些奇怪不說,趙森根本來不及嚼上幾下就只能往下吞,剛吞下去就又被兩人塞滿.......
口中塞滿食物的趙森忽的明白了填鴨是什麼感覺,簡直就是修羅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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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莉娜是怎麼回事?”愛絲忒的房間,趙森臉色鐵青,扶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從安和莉娜,在給他一口氣塞完食物後,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啊.......身體裡的魔法能量基本穩定了,應該能比較自如的使用魔力了。”
坐在桌前的愛絲忒正書寫着什麼,頭都沒有擡。
“我纔不是問這個,我是指她的記憶,這完全不是我認識的她啊!”
“哦,我稍微改寫了一點她的記憶。”
“什麼?!”趙森差點沒把肚子裡的飯給嗆了出來,改寫記憶?他的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盯住愛絲忒,不自覺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你竟敢改寫她的記憶?”
改寫記憶,說難聽點就是洗腦啊!趙森心中的迷霧更加濃重了,這傢伙到底想幹嘛?
愛絲忒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紅髮,停下筆,扭過頭,看了趙森一眼,“改寫可能說的不恰當,用治療,可能比較恰當。”
治療?趙森懸着的心依舊沒有放下。
“如你所見,她現在記得你了。雖然你們同樣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但是她因爲自身魔力的干擾,無法處理好兩個世界的信息,所以纔會出現最早的昏迷,記憶缺失和混亂。”愛絲忒伸展了下手臂,站起身來,“所以,爲對她的記憶稍微進行了點疏導,那個世界的其他細節相關信息都被模糊化,這樣她就能更好的適應現在的狀態,魔力也因此才得以穩定下來。”
“等到她完全掌控自身的情況,所有的記憶應該也會慢慢找回,治療也就結束了,所以你沒什麼好擔心的。”
趙森長舒了一口氣,這樣看來,這個方法不急不緩,也不是不能接受。
“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剛纔有些魯莽了。”
“呵呵.......不過她現在關於你的記憶保留也非常有限,你可別怪我哦。”
“很非常有限是指.......?”
“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吧。具體我也無法確定,畢竟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和記憶本來就是非常模糊的。”
十三四歲。趙森一愣,那個時候自己和莉娜是什麼關係呢?那個時候的自己總是泡在遊戲廳,還時不時的被小混混拉到小巷子裡,至於莉娜......那時候總是跟在他的身邊,既活潑,又有一股小孩子一樣的好勝心。
哎!難怪又喊自己叫哥了,那個時候哪懂什麼男男女女啊!